51.就因為四毛錢，才買了半斤豬肉
肖彬一下就認出來了，這人就是中午在食堂碰到的劉建武。
“科長，這應該是車間里抽調(diào)過來的人。我?guī)麄內(nèi)ヌ畋怼！焙蝹フf道。
“著什么急。你現(xiàn)在趕緊回家睡覺去，晚上還得值班呢?！敝苄l(wèi)國看了一眼何偉，轉(zhuǎn)過了頭，又接著說道：“還有你，肖彬，也回家睡覺去?！?p> 何偉愣怔地問道：“何大頭不是抓著了嗎，今晚咱們還值班？”
“廢話！這以后就是制度了！你也不想想，咱們要不排上班，羅老西還不得把人再要回去啊?！敝苄l(wèi)國白了何偉一眼說道。
羅老西，是周衛(wèi)國給辦公室主任羅耀起的外號。意思無非是說羅耀摳門。
“這一次，咱們科里的所有同志都要排上?！敝苄l(wèi)國把都要兩個字語氣說得比較重，隨后又看了路建洲一眼，笑著說道：“秀才也得排上?！?p> 之前，凡是夜晚值班的差事，大家?guī)缀跫s定俗成，從來沒有排過路建洲。
“行啊。我沒意見?！甭方ㄖ抟汇?，隨后爽快地說道。
周衛(wèi)國這才轉(zhuǎn)過臉望向劉建武。
“幾車間的？”
“二車間?！?p> “叫什么名字？”
“劉建武?！?p> “來報道的？”
“是啊，我們主任來找周科長報道?！?p> “回去睡覺吧?！敝苄l(wèi)國問了兩句，笑瞇瞇地開口說道。
“??？”劉建武一愣，沒有明白周衛(wèi)國的意思。
“晚上六點半，到這里來，今晚咱們一起值班?！敝苄l(wèi)國笑著說道。
“噢?！眲⒔ㄎ浯饝艘宦暎S后眼睛一亮，興奮地說道：“是不是咱們半夜蹲點抓小偷啊？”
“小偷在那呢，咱們早就抓住了。其實保衛(wèi)科的工作沒有那么神秘，不過是巡巡邏，檢查檢查門窗是不是都關好了，別讓閑人進來就可以了。很簡單的?！敝苄l(wèi)國指了指墻角的何大頭，笑著說道。
“噢?！眲⒔ㄎ溆行┦攸c了點頭。
肖彬、何偉和劉建武三個人一起出了辦公室，肖彬、何偉下樓，劉建武卻轉(zhuǎn)身上樓。
“干嘛去？”何偉抬頭問道。
劉建武一愣，臉上一紅說道：“沒，沒什么?！?p> 何偉一笑，不再理他，轉(zhuǎn)身下樓。
肖彬當然知道劉建武為什么上樓。
廣播室在三樓，于海棠不就在廣播室里嗎！
出了辦公樓，肖彬和何偉打了個招呼，徑直朝著大門口走去。
遠遠看到傻柱背著的手里，提溜著一個飯盒，悠哉悠哉地準備出工廠大門。
這個點傻柱基本就沒有事了，如果晚上沒有接待任務，這家伙就可以翹班了。
至于晚飯，還有馬華呢。傻柱幾乎沒有開過晚飯。
如果下午能在食堂看到傻柱，不用問，一準是晚上有接待任務。
秦淮茹腳步匆匆地從外面進了工廠?？煽删秃蜕抵吡藗€對面。
秦淮茹心無所屬，看上去有些癡呆。
已經(jīng)遲到了五分鐘，這個月的全勤獎算是泡湯了。
但是比起來棒梗這件事，全勤獎又算得了什么。
中午秦淮茹心細如麻的回了家，拉過來棒梗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訓。
剛開始棒梗還不服氣，賈張氏也幫著棒梗說話。
但是秦淮茹一提到保衛(wèi)科，兩個人頓時都蔫了。
“不會把棒梗抓起來吧？”賈張氏擔憂地問道。
“棒梗，你說老實話，你還和何大頭他們干過什么壞事？”
秦淮茹其實也擔心這些，如果僅僅是廢品這一件事，應該問題不大。
但是誰又能保證這小子沒有和何大頭干過其他壞事？
“沒有，真的沒有。就只有這一件?！卑艄Ｆ炔患按卣f道。
“一大爺，剛回來啊?！?p> “啊，是大茂啊。剛才在胡同口，碰到保衛(wèi)科的大軍了，在那和他說了兩句話，耽誤了一會兒?！?p> 婆媳二人正在詢問棒梗，外面?zhèn)鱽硪淮鬆敽驮S大茂的說話聲。
“保衛(wèi)科魏大軍？”許大茂問道。
“是啊，除了他，還有哪個大軍！”一大爺說道。
“他不在這條胡同住啊?！痹S大茂有些疑惑地說道。
賈張氏聽見一大爺說保衛(wèi)科，神色一動，連忙拉門出去。
“一大爺?！辟Z張氏諂笑著打招呼。
一大爺和許大茂正在說話，見賈張氏出來，冷哼了一聲，背著手回家了。
“大茂……”賈張氏又開口叫道。
許大茂推著自行車，也不搭理賈張氏，向著院門走去。
“這院里人沒有一個好東西！”賈張氏恨恨地說道。
“大茂，干嘛呢！又去放電影啊？”
“三大爺，又想野生小蘑菇了吧？等著吧，下回放電影，指定給您帶。”
“那你這是干嘛去??？”
“接婁曉娥去?！痹S大茂騎上了自行車，蹬著走了。
“德性！最好婁曉娥不跟你回來！再給你戴頂綠帽子！”賈張氏沖著許大茂背影罵了一句，轉(zhuǎn)身進了屋。
秦淮茹呆呆地坐在那里發(fā)愣，小當?shù)芍笱劬Σ话驳乜粗鴭寢?，不敢說話。
棒梗臉色慘白，雙手微微顫抖，顯然害怕極了。
“發(fā)什么呆?。∧愕故窍胂朕k法??！保衛(wèi)科的人指定是來抓棒梗的！”賈張氏惶急地說道。
“奶奶！我不想被抓，我還得上學呢！”
棒梗畢竟是個孩子，聽賈張氏這么一說，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我可憐的棒梗啊，就因為四毛錢，我才買了半斤豬肉。那傻柱整天大魚大肉的往回帶，甭說是四毛錢，就是四塊錢也有了，保衛(wèi)科怎么不去抓他啊，還有沒有天理啊！”賈張氏聽棒?？蘖?，也跟著哭鬧起來。
秦淮茹本來就心亂如麻，聽到兩個人哭鬧，更加的不知所措，坐在那里也抹開了眼淚。
小當看到所有人都哭了，一下子嚇壞了，哇的一聲，痛哭出聲。
小當聲音嘹亮，她這一哭，把大家都嚇了一跳。
賈張氏臉色慌張，瞥了一眼小當，皺眉罵道：“死妮子，小聲點！哭這么大的聲音！也不怕把人招來！”
小當頗為奇怪，憑什么大家都可以哭，就自己不許哭。咬著嘴唇盯著奶奶不說話。
鬧騰了一中午，也沒有鬧騰出什么所以然來。
秦淮茹滿懷心事走在路上，心中無數(shù)個念頭浮起，又消散無形，心里莫衷一是。
一連拐錯了兩個路口，終于到了軋鋼廠，一看時間，已然遲到了五分鐘。
這個月的全勤獎，就此泡了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