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秦淮茹的慌亂
忙完了一切,肖彬抬頭看了一眼墻上的掛鐘,已經(jīng)十一點四十了。
馬上就到了上午下班的時間。
大家紛紛從桌子里口袋中摸出了飯盒或者搪瓷碗。
“又到了吃飯的時間嘍。”何偉用力伸了一下懶腰,笑著說道。
“師傅?!毙け蜃鹁吹亟械馈?p> “什么事,八戒?!焙蝹ヒ槐菊?jīng)地答道。
周衛(wèi)國正好進(jìn)來,聽見何偉開肖彬玩笑,不由得一笑說道:“大個子,不能這樣欺負(fù)人家肖彬??!再說了,你家豬八戒長得這么漂亮?!?p> 何偉聽見周衛(wèi)國說話,連忙站了起來,訕訕地說道:“我這不是和肖彬開玩笑嗎,再說了,我家也沒有豬八戒啊?!?p> “怎么沒有?回家照照鏡子不就有了?!敝苄l(wèi)國哈哈笑著說道。
辦公室中頓時響起了一陣哄笑。
但凡好開別人玩笑的人,一般也能開得起自己的玩笑。
何偉聽了,也是哈哈大笑,甚至笑得比其他人還要開心。
“科長,您可真成!這句話接得妙!我服了!”說著話還挑起了大拇指。
“瞅見沒,這就是開玩笑,習(xí)慣了就好了。咱們可不許生氣?!敝苄l(wèi)國轉(zhuǎn)身沖著肖彬說道。
“不會,我知道師傅給我開玩笑呢?!毙け蛐χf道。
“叮……”
下班鈴聲在走廊里響起,周衛(wèi)國大手一揮,笑著說道:“下班了,吃飯去!聽說今天食堂準(zhǔn)備的是大鍋菜!這可是傻柱的拿手一絕!”
大家哄笑著紛紛拿著飯盒,涌出辦公室。
“你怎么吃?。坑酗埐似眴??要不中午跟我湊合一頓吧?”何偉從桌斗里翻出了豬腰子飯盒,站起身來沖著肖彬說道。
“你還用擔(dān)心他?傻柱他們一個院。再說了,他是肖望海的兒子,老肖會不給他準(zhǔn)備飯菜票?”周衛(wèi)國笑著說道。
何偉噗嗤也笑了,搖了搖頭說道:“也是。傻柱在食堂說話算著呢!”
“肖彬,你下午回家休息,養(yǎng)養(yǎng)精神,今天晚上六點半,來這里,咱們商量蹲坑的事。”
周衛(wèi)國沖著肖彬說完,不待肖彬點頭,就拉著何偉說道:“走,去我辦公室,大軍咱們合計合計今晚蹲坑的點?!?p> “我還沒吃飯呢?!焙蝹フf道。
“著什么急啊,還怕沒有吃的啊!”周衛(wèi)國拉著何偉說道。
“不是,去晚了五花肉都讓打沒了。”何偉有些不情愿地說道。
“師傅,我?guī)湍愦蛄朔抛雷由习桑龝耗銈兩塘客炅?,不耽誤吃飯?!毙け蛟诤竺嬲f道。
“那好?。≌媚阋矌臀液痛筌娨泊蛄税??!敝苄l(wèi)國笑著回頭說道。
肖彬拿了三個一模一樣的豬腰子飯盒,心中一陣嘀咕。
豬腰子飯盒,顯然是廠子里發(fā)的,自己家里有一個一模一樣的。
但是這待會兒打完了飯,他們仨分不出來怎么辦?
肖彬搖了搖頭,快步朝著食堂走去。
食堂里非常熱鬧,職工們排著隊,相互聊著天。
聊什么的都有,有新聞,有體育,當(dāng)然更多的是家長里短,也有很多人在聊車間的事。
聲音此起彼伏,充滿了生活氣息。
肖彬排在隊尾,笑嘻嘻地看著這副熱鬧景象,顯得十分享受。
這個年代,最好的也就是這種活躍而且融洽的氣氛。
“肖彬,你給我排好隊了?謝謝啊?!?p> 于海棠說著話,自覺地站在了肖彬前面。
肖彬一愣,無可奈何地?fù)u了搖頭。
“海棠!海棠!來這。我都給你占好了?!彼緳C(jī)小劉在前面突然向后探了個頭,沖著于海棠興奮地大聲說道。
“哎呦!原來是劉大司機(jī)啊。我可不敢加塞,要不然哪個給領(lǐng)導(dǎo)開車的又該不愿意了!”
于海棠陰陽怪氣的說話,引得眾人一陣大笑,小劉訕訕地轉(zhuǎn)過了頭。
他可沒有回懟于海棠的勇氣,心里還盼望著下次有機(jī)會呢。
如果真是懟了,那以后可能就真沒有機(jī)會了!
“今天你怎么又沒去階梯教室啊?!庇诤L牟辉倮頃?,而是回頭沖著肖彬一笑問道。
“羅主任給我新派了個活,讓我不用學(xué)習(xí)了?!?p> 肖彬并沒有和于海棠說自己去保衛(wèi)科臨時幫忙的事,畢竟食堂人多嘴雜。
當(dāng)然大家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今天主任找你什么事?”肖彬前面不遠(yuǎn),一個個子矮小的青年朝著前面臉上長著粉刺的另一個青年問道。
粉刺青年笑著說道:“通知我下午到保衛(wèi)科報道。說是借調(diào)過去幫幾天忙?!闭Z氣中甚是得意洋洋。
粉刺青年話音剛落,大家都用羨慕的目光看向了他。
借調(diào),只不過是說辭,有的都借調(diào)好幾年了,也沒見再回原車間。
這可是工人轉(zhuǎn)干的好機(jī)會??!
“真的???劉建武,可以啊!這不吭不哈的,怎么就進(jìn)了保衛(wèi)科?!庇诤L娘@然也認(rèn)識粉刺青年,笑著說道。
粉刺青年劉建武聽見廠花于海棠和自己說話,登時興奮極了,臉色變得通紅,就連粉刺也紅了許多。
“沒有,就是借調(diào),借調(diào)。幫幾天忙而已?!眲⒔ㄎ渎燥@有些慌亂地說道。
“得了吧!這會兒怎么這么謙虛。說是借調(diào),說不定就此轉(zhuǎn)干也說不準(zhǔn)。”于海棠白了劉建武一眼說道。
劉建武臉更加紅了,但是神色上卻得意了不少。
“我盡量!我盡量能夠留到保衛(wèi)科。”劉建武略帶著興奮說道。
“得了吧!你還留到保衛(wèi)科,瞅你那臉粉刺!也就是昨天晚上,咱們廠里丟東西了!這才要加強(qiáng)防衛(wèi),從各個車間抽了點人,增強(qiáng)保衛(wèi)科的力量。等到案子一破,立馬歇菜!哪來的回哪去!你還想得挺多呢!小伙子還真夠?qū)嵳\的。”司機(jī)小劉轉(zhuǎn)身,沖著劉建武不屑地說道。
“你,你怎么這么能耐,什么事都知道。”劉建武在廠花面前吃了憋,即便是面對司機(jī)小劉,也不服氣地說道。
小劉鄙夷地看了劉建武一眼,嘴角彎處,嘁了一聲,冷聲說道:“你也不想想我是誰!我是干什么的。咱們廠子里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可是并沒聽說廠里丟東西??!”盡管劉建武已經(jīng)信了,但還是倔犟地說道。
小劉臉上更加得意了,哈哈笑了幾聲,上下打量了劉建武幾眼,輕蔑地說道:“你丫誰?。≤嚬み€是電工!丟東西這事憑什么告訴你啊?現(xiàn)在哥哥我就告訴你,昨天晚上,三車間門口的廢舊物資丟了!”
“當(dāng)啷!”
一只黃色搪瓷大碗掉落在了地上,發(fā)出清脆地響聲。
眾人轉(zhuǎn)眼望去,秦淮茹滿臉驚慌地彎下腰去,撿起了黃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