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權(quán)臣大人要出征了
顧野：“……”
好像有，好像又沒有……這種模棱兩可的答案，也只有玉小五能說出來了。
他正想再問些什么，十白忽然面色匆匆地進(jìn)來，對著顧野作揖，而后私語了幾句。
顧野的面色微微一變。
他匆匆起身準(zhǔn)備離開，想起什么，回頭看了一眼玉明衣：“回郡主府后，莫忘了將女戒抄十遍，少一遍都不可?！?p> 說罷便扭頭離開。
玉明衣：“……”
我真的會謝呀。
陪祖母用過午膳后，玉明衣回了郡主府。
她規(guī)規(guī)矩矩地抄完了女戒，等著謝子期把藥送來時，發(fā)現(xiàn)他一臉的愁容，不免一愣：“畢之阿兄，你怎么啦？”
“顧家哥哥要出征了，我要跟著他去戰(zhàn)場做隨行軍醫(yī)。我在想要帶什么藥材?！敝x子期嘆了口氣。
玉明衣一愣。
權(quán)臣大人……
要……出征了。
晚上，顧野來了郡主府。
彼時的玉明衣已經(jīng)沐完浴，正坐在庭院里呆呆地看著月亮。
顧野來時，遠(yuǎn)遠(yuǎn)地看到小姑娘衣著單薄坐在長廊下仰頭發(fā)著呆，一頭秀麗的長發(fā)還在那里滴著水。
他蹙了蹙眉，解下薄氅走去披在玉明衣的身上。
“穿的這般單薄，也不怕生風(fēng)寒。”
熟悉的聲音從耳畔傳來，玉明衣回神側(cè)眸，對上一雙鳳眼。
是權(quán)臣大人呀。
顧野的眼里帶著明顯的疲憊，很顯然是白日里操勞過頭了。
“四哥哥，這么晚了你怎么來啦？”玉明衣歪著腦袋。
“來看看你有沒有偷懶。”
玉明衣：“……”
忽然不想問他出征的事兒了。
顧野坐在了玉明衣的旁邊，將頭枕在她柔軟的肩膀上，聞著小姑娘一身的花香，愜意地瞇起眼睛。
玉明衣悄悄紅了臉。
“四哥哥。”
“嗯，我在?！?p> 慵懶低沉的聲音，聽得小姑娘心臟砰砰亂跳。
哎呀，權(quán)臣大人太會了！
“你是不是……要去打仗了？”玉明衣躊躇了片刻，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顧野的呼吸一頓，復(fù)又起。
“謝子期嘴真碎。”
“你怎么知道是畢之阿兄說給我聽的呀？”玉明衣的眼里滿是驚奇。
“知道這件事的只有沈子闊，謝子期他們幾個。今日與你有所往來的只有謝子期，除了他便再無第二人?！?p> “哦。那四哥哥真的要去打仗啦。”
“嗯。你可還記得，那日粽子里發(fā)現(xiàn)的紙條。”
“自是記得的?！?p> “西北探子來報，西楚率三十萬大軍，已經(jīng)壓向南唐邊疆。長城駐軍幾十年沒打過硬仗，怕丟了城池，便上奏向朝廷申援。父皇知我懂兵法，便讓我率軍去抵御西楚蠻賊。”
玉明衣默，小聲開口：“四哥哥，這些都是軍事機(jī)密，你為何要與我說?！?p> “因為嬌嬌問的呀，哥哥自然要有問必答。”
顧野坐直身子，撫了撫玉明衣的腦袋，“此番出征，短則半載，長則一年。我將十玉十難他們留在京中，可護(hù)你周全。”
“還有華宜，她在東京，有事你可尋她，她會全力助你?！?p> “馬上酷暑，你身子不好，勿貪冷飲?！?p> “……”“……”
聽著素來清冷少言的權(quán)臣大人開始老母親式碎碎念，玉明衣原本挺想笑的，可是剛牽動了一下唇角，眼眶就泛出了一層氤氳。
她不知道為什么，就是很難受。
嘎嘎難受。
看到玉明衣紅了的眼睛時，顧野的叮囑戛然而止。
他喟嘆一聲，伸手撫上小姑娘細(xì)膩白暫的臉頰，溫柔地抹了一抹：“別哭，我會平安回來。”
“四哥哥口說無憑。”玉明衣低頭，暗戳戳咬牙不讓自己哭出來。
她一直以為小說里的離別劇情都是十分夸張的，可是輪到自己時，她覺得那些寫的不要太真。
“那等哥哥給你送王軍捷報，好不好呀？”
顧野捧起小姑娘的臉，軟乎乎的觸感在他手掌間，讓他的目光化成了一汪水。
總有一天，他會光明正大地告訴天下間所有人，這是他心儀的姑娘。
這是他心儀了很久，很久的姑娘。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拉鉤！”玉明衣吸了一下要落出來的鼻涕，朝顧野伸出小拇指。
顧野失笑，伸手勾住。
“嗯，拉鉤?！?p> 接下來的好幾日，顧野再也沒有來郡主府。
直到六月三日，大軍集結(jié)于城外。
玉明衣跟著百姓朝城外看去。
她被楚萋萋拉上了城墻。
今日王軍出征，對抗西楚。
率軍的是顧野。
玉明衣從厚厚的石墻往下看去，一眼便看到了大軍之前，鮮衣怒馬的少年郎。
她心頭猛地一震。
權(quán)臣大人這身裝扮，和夢里的那個少年將軍也太像了吧！
顧野對眾將士說完一番話，揚起手中紅纓長槍，厲聲開口：“出征！”
旌旗飛揚間戰(zhàn)鼓聲起，大軍讓開一條路，跟著這位年輕的將軍朝遠(yuǎn)方而去。
玉明衣看著顧野遠(yuǎn)去，直到大軍完全淹沒他的身形，才側(cè)頭輕輕地問：“萋萋阿姊，為什么四哥哥不回頭看百姓為他送行呀？”
“唔……聽我父皇說，將士出征，最忌諱的便是回頭。一旦回頭了，心頭便是有了牽掛，心會變的?！?p> 玉明衣點點頭。
這樣呀。
“郡主，主子叮囑卑職，叫卑職轉(zhuǎn)告您他離京期間，您需多加留心楚王殿下的動向?！钡鹊剿麄兓亓烁y現(xiàn)身，對著玉明衣作揖。
“留心楚王殿下？”玉明衣一愣。
“嗯。”十難低聲開口，“主子懷疑，楚王將玉南衣藏在了身邊。”
玉明衣心頭一凜。
聽權(quán)臣大人的意思，是他懷疑玉南衣還活著？
而且被楚瑜藏起來了？
不過依照玉南衣睚眥必報的性子，她如果還活著，一定會對玉家上下展開瘋狂的報復(fù)。
確實應(yīng)該小心。
“我知道了?！庇衩饕曼c點頭。
“郡主，其實您也不必一直盯著楚王的，這些都是卑職一等負(fù)責(zé)的事務(wù)。主子交代了，您只要將功課做好，不要亂出京城便可?！?p> 玉明衣摸了摸鼻子。
她也不是亂跑的人。
等十難離開，玉明衣開始想他說過的話。
如果玉南衣還活著，并且已經(jīng)投靠了楚瑜，那么依照她的性格，定然會挑玉家人和其圈子里的人開始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