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同父異母的哥哥
可是小姑娘又想不出找什么理由去找老板,便乖乖地坐著看完了一出戲。
今兒唱的是牡丹亭。
玉明衣知道這戲曲在日后是國粹,可她表示還是聽不懂。
古人的閑情雅致她是一竅不通啊。
除了街坊間流傳的話本子。
小姑娘打著呵欠回府,渾然不知身后有一雙目光一直在看著自己。
“那便是玉家五姑娘?”華宜慢慢收回目光。
“嗯?!迸赃?,解了藥的沈子闊裹著被子悶聲點(diǎn)頭。
“自古江南出美人,果然名不虛傳。難怪主子能看上她?!比A宜由衷地夸著。
這樣的小美人,長大之后不是明艷四方,便是禍國殃民,只看誰人將她捧在掌心給予一世盛寵了。
沈子闊看著面前人的背影。
月光皎皎,屋中火光微黃。
他清楚地看到了她那曲線完美的天鵝頸。
似乎是察覺到了自己的打量,女子回頭嫣然一笑——
“沈小郎君,奴家好看嗎?”
那一刻,燭火動了,少年的心也動了。
他紅著臉低頭,半晌后屋中傳來一句微不可查的話——
“好看?!?p> ……
玉明衣回府沐浴出來,忽然收到了十玉送過來的一枚令牌。
“這是什么?”玉明衣一愣。
“是水鏡臺老板給的。說覺得姑娘合眼緣,日后有這令牌,可免費(fèi)去水鏡臺聽?wèi)??!笔褡饕尽?p> “嗯嗯?!?p> 玉明衣將令牌收了起來。
她聽得出華宜的話中話,意思是以后在金陵遇到了麻煩,大可以找她。
還好抱住了權(quán)臣大人的大腿呀。
話說回來,現(xiàn)在的權(quán)臣大人到京城了嗎。
彼時(shí)的顧野和楚王他們都還在路上。
夜間,眾人宿在一片郊外。
十白他們生起了篝火。
顧野篝火邊烤肉,低頭把玩著綁在手腕間的紅色發(fā)帶。
這是他離開的前一天晚上,從玉明衣房間里偷偷拿出來的。
上面還帶著小姑娘用的相思花頭油香,分外好聞。
十白添了柴火,被十難拉到了一邊。
“你說主子沒事在手腕上綁個(gè)發(fā)帶干啥呀?”十難一臉不解地低聲問。
“你笨啊,那是五姑娘經(jīng)常用的那條,沒注意嗎?!笔追藗€(gè)白眼。
“哦,沒注意到。那主子為什么綁在手腕上呀?”十難又問。
“可能……主子看上五姑娘了吧?!?p> 十難:“??”
主子和五姑娘不是兄妹嗎!
“他們不是親生兄妹?!笔卓闯鍪y的不解,低低開口解釋。
“哦。”十難了然。
可是五姑娘才十二歲呀。
十難看著顧野的目光多了一分微妙。
……
顧野他們進(jìn)京后,時(shí)間也已到了臘月。
念起還有不久便要過年了,今年的雪又下的大,書院便提前讓書生們回家過年。
玉明衣便見到了玉家的二公子玉景瑜,還見到了玉南衣的親哥,她那同父異母的五哥哥玉景江。
玉景瑜回來之后便被玉懷衣他們一下子圍在了一起,問東問西。
而玉景江因?yàn)槭羌抑惺?,而且又是玉秉懷的外室子,所以十分不受老夫人待見?p> 老夫人怕玉明衣見著了膈應(yīng),便將她接到了二房這邊。
許久未見小堂妹,玉景瑜驚奇地發(fā)現(xiàn),這個(gè)刁蠻任性的五妹妹,似乎有些書香味兒在身上了。
“許久不見嬌嬌,嬌嬌這是改了性子了?”見她乖乖巧巧地坐著,玉景瑜更加驚奇。
“可不改了性子了。還好有老四照拂一二,若不然,非得被那幫丫頭帶壞了?!崩戏蛉搜诖捷p笑。
玉明衣知道自家祖母口中的那幫丫頭是指自己的那幾個(gè)庶出姐妹,沒有說話,只是吃著什錦糖。
今天的糖分外甜。
“咦,嬌嬌還和老四打好了關(guān)系?”玉景瑜挑眉。
“嗯,以前是我不好,總欺負(fù)四哥哥。后來才知道,四哥哥也是玉家人,也是我的哥哥,合該好好待他?!庇衩饕碌椭^。
玉景瑜點(diǎn)頭,想起什么,又問:“老四呢?”
“他隨人入京去了,聽說是要去拜見翰林學(xué)士,為來日科舉打點(diǎn)打點(diǎn)?!崩戏蛉碎_口。
這是顧野給玉府說的,給玉明衣說的卻是楚王帶他入京。
玉明衣明白,這次去關(guān)系到的不只是權(quán)臣大人的仕途,更關(guān)系到了他的身份。
聽到老夫人的話,玉景瑜點(diǎn)點(diǎn)頭。
老四是書院里最聰明的一個(gè),就連那些老先生都時(shí)常將他拿在嘴邊夸贊。
不像他,那么笨,總被夫子嫌棄……
……
這邊其樂融融,另一邊,玉南衣和玉景江大眼瞪小眼。
玉秉懷坐在旁邊尷尬。
“你……是南衣?”玉景江上下打量玉南衣,見她穿著不似之前那般寒酸了,眼睛滑過一抹精光。
“是我?!庇衲弦麓鬼?,遮掩住眼中的一抹嫌棄。
他那是什么眼神呀,怎么跟打量個(gè)物件兒一樣。
“景江,此番你托阿爹辦的事,阿爹沒有辦好,你不好生氣?!庇癖鼞芽粗嫔挠窬敖?,搓著手低聲開口。
是的,是玉景江考慮到了自己的仕途,才找人給玉秉懷傳消息,讓他回玉府將自己和玉南衣的姨娘,也便是宋氏抬為正妻。
這么多年,玉秉懷只將能聯(lián)系到自己的方式,告訴了玉景江。
玉景江知道老夫人向著玉明衣,他只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tài)。
不想玉明衣一個(gè)紅顏,便直接讓老夫人否決了。
雖然預(yù)料到了結(jié)果,但是玉景江還是有些惱的。
惱自己為什么生來就是庶子,為什么玉明衣刁蠻任性又草包,卻可以得到全家的疼愛。
惱的同時(shí),他還嫌棄玉秉懷的為人。
太過唯唯諾諾。
“知道了,不怪阿爹,這是兒子的命。兒先回去看書了?!庇窬敖幌牒陀癖鼞颜f話,起身草草作揖離開。
玉南衣也看不起這個(gè)所謂的阿爹,跟著起身離開。
殊不知,在玉景江眼中不值一文的父子情,卻是玉明衣最最羨慕的。
玉秉懷看著他們相繼離開的背影,目光蠕動,半晌后猛地捂拳咳嗽起來。
旁邊的侍從想要過來攙扶,卻被玉秉懷伸手?jǐn)r住。
這么多年游離在外,求藥無果。
也許這就是他的命吧。
是他活該,是他辜負(fù)嬌嬌的阿娘,是他辜負(fù)了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