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0.舊事1
“程西諾如何了?”
非羽突然開口,景鈺詫異,“你還關(guān)注她?”
“只見過一面,當時見她鬼氣纏身,還好心勸說了兩句?!?p> “好心勸說……”
應(yīng)嫵珩忍不住了,她如何也不相信非羽有如此好心,恐怕是惡狠狠嘲諷了對方吧。
非羽輕飄飄瞥了她一眼,卻突然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落在自己身上。
他頓時收斂心神,心下了然,大師兄果然一直都在啊。
他轉(zhuǎn)移話題道,“那她到底怎么了?”
“沒死?!本扳暃]好氣道,“不過跟死了也差不多,她瘋了?!?p> 渺塵沒來得及抽取她的命魂,對方就已經(jīng)有些瘋瘋癲癲的了。
“嘖嘖嘖,不就是丑了點嗎?心里承受能力真不行?!?p> 眾人聽見景鈺這聲感嘆,不由滿臉黑線,她是丑了點嗎?
由一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幾天之內(nèi),驟然變成一個干枯鶴發(fā)雞皮的老人,這事,一般人沒幾個能承受住。
“不過啊,你們知道嗎?根據(jù)程西諾身邊的助理回憶,程西諾的黃符還是她閨蜜介紹的,她那個閨蜜已經(jīng)失蹤了。
嘖嘖嘖,這和女人交個朋友,風(fēng)險這么大嗎?”
眾人紛紛起身,不想再聽景鈺說話。
非羽緊跟在應(yīng)嫵珩身后,也不說話,就一直跟著。
終于,應(yīng)嫵珩受不了了。
“你來!”
她突然說了一句,就進了房間,而非羽只覺得眼前白光一閃,一道飄逸出塵的身姿便出現(xiàn)在他面前。
“大師兄!”
對于神殊,非羽的感情是復(fù)雜的。
他幼年時被菩提尊者收入座下,受大師兄指點修行,那時大師兄已是上清界的保護神,令他心生敬仰。
只是他沒想到,應(yīng)嫵珩那朵傻花一直在找的薄情郎便是自己的大師兄。
從前,他覺得神殊高高在上,受萬靈跪拜,守護三界,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可后來,應(yīng)嫵珩獻祭匿神谷,他那猶如神明可望不可及的大師兄仿佛被人拉下神壇,沾染了一身凡塵氣。
他從未見過神殊那樣狼狽的模樣,曾經(jīng)他面對十萬魔兵都能淡定自若,來去自如。
而現(xiàn)在為了尋找一個已經(jīng)死去的人,不惜擅闖祖神山,散盡半生修為。
他的所有癲狂都為了那一個人。
神殊淡淡點頭,走到另一處比較私密的小客廳。
非羽緊跟其后。
景鈺見一個兩個都不搭理自己,心中卻一直有事壓著,他惴惴不安地來到應(yīng)嫵珩門前,剛準備敲,應(yīng)嫵珩就打開了房門,靜靜地看著他。
“小五,你,你是不是,恢復(fù)記憶了?”
他小心翼翼地盯著眼前的少女,應(yīng)嫵珩原本平靜的面容突然浮現(xiàn)出一絲詭異的笑容,“你猜?”
隨即直勾勾地盯著景鈺,直將景鈺盯的落荒而逃。
他終于確定她真的恢復(fù)了記憶,也許從西北那次就已經(jīng)恢復(fù)了。
但是,她自始至終都保持著沉默,這是不是意味著她已經(jīng)原諒自己了?
景鈺滿腹心事地走回客廳,瞥見不遠處正在密談的神殊兩人,心中郁氣難消,隨即轉(zhuǎn)身朝一旁嘀嘀咕咕的幾小只走去。
神殊望著眼前有些緊張的非羽淺笑道,“坐吧,正好有事問問你。”
非羽在神殊面前有著別樣的乖巧,坐下后,便聽神殊提及帝后,神色不由躊躇。
神殊望著他的模樣,眼角微微收緊,“說吧?!?p> 他心底已經(jīng)隱隱猜到什么。
非羽訥訥道,“大師兄你消失后,帝君為了救二殿下,過度耗費了心神……隕滅了……”
神殊聞言,頓時一怔。
只聽非羽繼續(xù)道,“帝后娘娘憂思過度也跟著去了……”
非羽說完,便覺得周遭的空氣開始凝結(jié),仿佛有一只無形的手掌將他牢牢握在其中。
他不由驚呼,“大師兄。”
神殊寬袍下的手臂,青筋暴起,神色越發(fā)沉凝,只是聚在周遭的氣壓散了。
非羽見他這樣,有些難受道,“大師兄,你不知道,你消失后,玄凌立刻上位,將曾經(jīng)效忠于你的那些仙官全部一一鏟除,還,給眾仙種下了弒神印記,但凡忤逆他者,受盡折磨。”
神殊身上的氣壓再次低沉,想起過往的那些屬下同僚,心中郁結(jié)難平。
“師尊是如何……”
神殊眼中光影明滅,面色越發(fā)陰沉,他想起在困厄山布下轉(zhuǎn)靈陣的老者,師尊向來神機妙算,為何會……
“玄凌大肆屠戮仙官,血洗天庭,致使人間原本的秩序混亂。
災(zāi)厄四處霍亂,四季更迭失衡,生靈涂炭,人間早成一片煉獄。師尊是為了挽救蒼生……”
非羽沒有再說下去,他望著神殊冷硬的面容,道,“大師兄,如今上清界早已被玄凌控制,人間,幽冥,天族,均成了他圈養(yǎng)的屠宰場。
如今,我白鶴一族,也只剩下我與圣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