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行酒令
傍晚時分,方才還是陰云密布,剎時雷雨交加,電閃雷鳴,大樹被狂風(fēng)吹得東倒西歪,搖搖欲墜。
“這天黑得真快?!?p> 尹浮生感嘆一聲,淋著雨疾步來到影壁處,屋檐下趙文士并不在,僅有書童。
書童見他來,笑道:“先生出門訪友了,短則六七天,長則一個月,這七包養(yǎng)體方,特意讓我拿給你。”
“勞煩了。”尹浮生接過養(yǎng)體方出了門。
不遠(yuǎn)處有一輛華美馬車,一名趕馬車的車夫,正是伍子山留下接尹浮生的人。
“時間尚早,先去崇延街張府一趟?!?p> 尹浮生扔給車夫二兩銀子,跨步進(jìn)入車?yán)?。路上的時候,叫停了兩次,特意買了一些祝靈喜歡吃的。
馬車到達(dá)張府后,尹浮生下車,回到院落里。
“今晚少爺有事,等下可能要出去一趟,咱們先吃飯,今天就不熬煮藥材了。”
偶爾幾次不泡藥水,并無大礙。
他也不急著去赴宴,陪祝靈大概吃了一些,墊了墊肚子,見天色完全黑了下來,這才動身。
“少爺,什么時候回來。”
祝靈遞傘問道。
“可能會晚些,要是困了,你就先睡。”尹浮生補(bǔ)充道:“我盡量早些回來?!?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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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坏览做谔祀H蔓延擴(kuò)散,風(fēng)雨越發(fā)大了。
訶子城,城東。
喬陽大道護(hù)城河右側(cè)有一街道,扎堆的紅粉青樓,夜夜燈火通明笙歌鼎沸。
若是雨沒下得這么大,暮色時分,鶯鶯燕燕會身披斑斕薄紗依欄而笑,一雙眸子似嗔似笑勾人心魄,望之骨軟筋酥走不動道,只得硬著頭離開或進(jìn)去。
依紅樓是城內(nèi)較好的青樓,去那里消費(fèi)一次,可要花費(fèi)不少銀兩,這還是只吃酒,想要進(jìn)一步玩樂,都是有明碼標(biāo)價。
尹浮生來的時候,伍子山和王旬,還有兩位穿著武服的青年,已經(jīng)是喝得面紅耳赤,正興奮地看著,場上一名女子起舞。
女子身穿翠煙衫,身材豐腴有致,翠色的絲帶腰間系,頓顯那裊娜的身段,起舞間萬種風(fēng)情盡生,一雙眸子含春水清波流盼。
伍子山見他來了,忙起身拉著尹浮生落座,笑著朝那女子喊道:“翠兒,你來陪我這位兄弟,一定要把他陪好了,今天他不醉,我可不愿你的意?!?p> 被稱為翠兒的女子,扭著纖腰款步而來,坐在尹浮生身側(cè)給他斟了一杯酒,眉眼含笑道:“公子來晚了,可是要罰酒,不過奴家和你是第一次見,便陪你一杯如何?”
尹浮生看向翠兒,這女子相貌只能算及格,不過她肌若凝脂氣若幽蘭,說起話來綿言細(xì)語,更熟諳男人心思,一言一行讓人感受到尊奉的同時如沐春風(fēng)。
尹浮生失笑舉起杯和她碰了一杯,一口飲盡。
“公子好酒量。”翠兒再次斟酒,香噴噴的身子擠了擠他,撒嬌地再次舉起酒杯,道:“奴家剛剛陪你喝了一杯,這第二杯是敬你的,你可要給奴家一點(diǎn)薄面?!?p> 尹浮生剛要調(diào)侃兩句,卻見王旬紅著一張臉湊了過來,低聲道:“浮生,這地方我爹娘給我說過,不太好,早知道是這種地方,我就不來了?!?p> 翠兒就在旁邊,自是聽到了,不由掩嘴笑。
尹浮生看向他,見他一臉認(rèn)真,問道:“哪里不好?”
王旬不滿道:“動不動就讓我喝酒,我到現(xiàn)在都餓得厲害,旁邊那女子還使勁擠我,最讓人無語的是還摸我,我最怕癢了?!?p> 場上人聞言,笑得前仰后合。
王旬還不自知,看向尹浮生道:“這就是耍酒瘋?”
不等尹浮生開口,伍子山拉著王旬回到座位,指著陪著的女子,道:“我這兄弟還小,也怕癢,你不準(zhǔn)在動手動腳,去讓人拿些吃食伺候著,不準(zhǔn)再勸酒了。”
女子哭笑不得起身,道:“我這就叫人多拿些吃食?!?p> 伍子山坐回位置,笑看尹浮生道:“王旬兄弟歲數(shù)小,沒經(jīng)歷過這等陣仗有情可原,你可不行,翠兒你可要陪好了我這位兄弟。”
翠兒倒是沒再提敬酒一事,笑道:“干喝也沒意思,不如咱們玩?zhèn)€行酒令可好?誰輸誰喝。”
此提議一出,頓時引起了場間幾人的贊成。
尹浮生附議道:“行,那咱們玩飛花令,從我開始,每個人說一句帶花字的詩詞,說不上來罰酒一杯。”
伍子山拍板道:“這個好,咱們都是讀書人,要敏而好學(xué)。”
“那就從公子開始。”翠兒主持道。
尹浮生輕挑眉頭,若是比別的,也許力不從心,不過飛花令的話,那就不一樣,先不說前世他讀了多少詩詞,年少時偶然機(jī)會加入了一個群聊,就是以飛花令玩接龍游戲的。
“花間一壺酒,獨(dú)酌無相親?!?p> 他輕松道出一詩句。
“好詩句!”
“妙啊!”
“尹兄弟武道上鋒芒畢露,不成想在詩詞上也是好手。”
場間人無不稱贊。
翠兒一雙眸子波光瀲滟,聲音是愈發(fā)的輕柔。
“夜來風(fēng)雨聲,花落知多少。”
“忽如一夜春風(fēng)來,千樹萬樹梨花開?!?p> “西塞山前白鷺飛,桃花流水鱖魚肥。”
幾個來回下來,眾人才回過味來,尹浮生說的詩句好似從未聽過,細(xì)細(xì)品味,這幾個詩句又生花妙語,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這等好詩句,讀書人應(yīng)是都讀過才對。
翠兒最先回過味,輕聲道:“這位尹公子,你說的這些詩句,我怎么從來沒聽說過,莫不是你寫的?”
青樓客人附庸風(fēng)雅者比比皆是,風(fēng)流才子多不勝數(shù),在這里的女子,耳聽目染自是也懂不少,然而翠兒卻從未聽過這等好詩句。
尹浮生笑而不語。
翠兒一雙眼睛滴溜溜轉(zhuǎn),忙命旁邊的丫鬟拿來筆墨紙硯,把方才尹浮生說得詩句,一個個寫在紙上,收了起來,笑道:“謝尹公子!為奴家寫了這么好的詩句,我敬你一杯?!?p> 旁邊的幾位女子,頓時露出懊惱的神色。
這也行......尹浮生瞠目結(jié)舌,他啥時候說是給她寫的詩句?真是莫名其妙,不知所云。
“尹公子,方才說的詩句,還能再說一遍嗎?”
“尹公子,您還有詩句否?”
“尹公子,奴家敬你一杯,我叫……”
場上女子,起身迫不及待的把尹浮生圍了起來,左一句右一句討要詩句,那個推他一下,那個捏手,那個畫圈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