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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向左,俗世往右

第36章 鳩摩盜經(jīng)(上)

修仙向左,俗世往右 想要浩瀚星空 4933 2022-07-04 22:16:22

  夕陽下,土墻邊,石磚作枕。

  雨打斷劍空余恨,一壺清夢誤良辰。

  自打蕭遙穿越到這無間世界,挨了板子做了**掉了懸崖不說,就連唯一值錢的芙霜劍也人搶了去,他以為自己已是足夠倒霉,可見了張雨辰后卻是覺得他這點曲折坎坷不值一提。

  畢竟蕭遙還有翻身機會,可張雨辰由于腦毒卻是一輩子修道無望。

  蕭遙想到芙霜劍是馬萬金的燙手山芋,必然要拿到上京盡快出手,而去上京恰好要路過絕慮山,于是決定不如順路拿了《涅槃?wù)娼?jīng)》再回上京找三馬算賬。

  況且,若真能用《涅槃?wù)娼?jīng)》治好張雨辰腦毒,到時候面對人多勢眾的有無當鋪,勝算多少也高一些。

  蕭遙拍拍張雨辰,站起身來興奮說道:

  “咱們?nèi)トソ^慮山走一遭,那《涅槃?wù)娼?jīng)》能拿了拿,拿不了就當瞎晃一圈游山玩水唄。”

  這提議挺好,但張雨辰清楚絕慮山雖是佛門凈地但其實兇惡萬分,他不想連累蕭遙便輕飄飄地嘆氣拒絕:

  “算了?!?p>  張雨辰自暴自棄,蕭遙竟是有些生氣,恨鐵不成鋼地氣哄哄說道:

  “我自己去,你看著辦!”

  “行吧。”

  見蕭遙執(zhí)意要去絕慮山盜經(jīng),甚至不惜獨自以身犯險,張雨辰這才勉強同意,二人找了鐵匠鋪把斷劍接上,收拾行囊去往絕慮山。

  江洲三城,由東向西依次為棲霞、墳上和浩歌,絕慮山則在浩歌境內(nèi)。

  到了絕慮山下,蕭遙見山中霧氣彌漫不見山路,直覺得“思緒萬千遮青山”,默默感嘆:

  “說是絕慮,那就是斷絕憂慮的意思,可看起來卻是愁緒滿山?!?p>  蕭遙二人找不到上山之路,卻是找到一家小茶館,他倆正好口渴,于是決定先進去歇腳順便找人請教清楚如何上山,然后再做打算。

  進了茶館,只見這茶館雖然只有三四張桌子,卻是坐得滿滿當當。

  蕭遙以為這些都是游客,卻不知由于絕慮山盛產(chǎn)好茶,茶館主營業(yè)務(wù)早就從茶水供應(yīng)轉(zhuǎn)為茶葉批發(fā),這館里坐的基本都是來買貨的茶販。

  由此可見,山上那鳩摩寺不收香火,應(yīng)該就是靠販賣山茶來維持寺廟運轉(zhuǎn)。

  蕭遙和張雨辰坐定后,老板端上清茶,見他倆不是茶販扮相,隨口問道:

  “二位是來買茶還是游山。”

  “游山?!笔掃b答道。

  蕭遙答得輕松,老板卻當他年少無知,隔壁桌上那中年僧人聽了更是嗤笑說道:

  “游山?這兒誰不知道絕慮山霧障百里,進了山去濃霧遮眼不分方向,還有那奇門魁首徐承彥布下的鎖龍陣,不是一般人能進得了的。”

  說話僧人一副久經(jīng)沙場模樣,臉上好幾處刀疤,雙手亦是傷痕累累,若不是身上這僧袍還以為是個兵匪。

  蕭遙對僧人的兇狠氣息也有些畏懼,可想到他應(yīng)是鳩摩寺弟子,還是恭敬問道:

  “前輩可有辦法能進絕慮山?”

  中年僧人本不想理會蕭遙,可他看兩個少年無知地竟有些可愛,還是擺出一臉傲氣說道:

  “那倒也不是沒辦法,這絕慮山要想游衍其中,須得念凈境空、慮忘形釋?!?p>  僧人語氣雖然刻薄,卻給兩個少年點上了一壺珍品茶水,大方說道:

  “兩位小兄弟既然來了,嘗一嘗這絕慮山的‘一葉障目’,就當是我們鳩摩寺出門待客,你們也不算白來?!?p>  “乖噻,比特么茅臺還貴。”

  茶水送上,蕭遙見茶杯里只孤零零飄著一片茶葉,暗笑這“障目一葉”也算名副其實,可不知這‘障目一葉’若拿到京城去賣,一斤最少也要一百二十兩銀子。

  這‘障目一葉’一杯入喉,蕭遙先是神清氣爽心境放空,而后又覺得好似墜入無間地獄,眼前除了白茫茫一片別無他物。

  那僧人在一旁看蕭遙墜入空境,笑著吟道:

  “何以解憂,唯有障目。”

  此話不假,人之所以痛苦就是因為懂的道理太多,常會陷于顧此失彼之困境,可井底之蛙就不一樣,他們由于雙眼被蒙蔽反而活得無憂無慮。

  待到蕭遙茶氣消散緩過神來,不但覺得這忘憂茶甚是神奇,也對僧人所說那“念凈境空、慮忘形釋”頓有所悟,心想這濃霧應(yīng)該只是障眼法,若要進山須得心無雜念。

  蕭遙自忖俗念頗多,這絕慮山怕是上不得,倒是張雨辰一副諸事看淡樣子,這兄弟萬念俱灰也算是心無雜念,倒是符合進山條件。

  不過蕭遙并不放心讓張雨辰獨自去鳩摩寺,心想帶點‘障目一葉’邊走邊喝或許能行,可一算每人得帶上百十壺估計才能到頂,又瞬間打消了這不切實際的念頭。

  茶館老板來收拾桌子,隨手指著樓外遠處給蕭遙說道:

  “鳩摩寺就在那三諦峰上,這三諦峰三面皆崖,分別為空諦崖、假諦崖和中諦崖,壁立千仞險不可言,唯有一條石板路可下三諦峰,但那一路上的霧障你如何也過不去?!?p>  蕭遙順手往三諦峰看去,卻是只看到濃郁白霧里冒出一點山綠,搖搖頭調(diào)侃回道:

  “佛海有崖,回頭是岸。”

  老板哈哈大笑,又說道:

  “這向北二十余里空諦崖下有一葬龍谷,那谷中村民就不懂得回頭是岸的道理,常常攀崖涉險采藥,每年都要失足折掉幾個?!?p>  言者無意聽者有心,蕭遙心想要按老板這說法空諦崖應(yīng)該能上三諦峰,只是村民不會飛檐走壁的功夫,才上不得崖去。

  空諦崖雖然兇險,但多少也算是一條名路,蕭遙不禁喜出望外,朝張雨辰問道:

  “你會飛么?”

  御劍乘風需要渾厚真氣,起碼要劍道開天才能有此修為,張雨辰不過二三品境哪里會飛,于是搖搖頭回道:

  “師父會,我不會?!?p>  “我勒個去,不管了去看看吧?!?p>  蕭遙拉起張雨辰,直奔葬龍谷。

  蕭遙和張雨辰來到葬龍谷,只見谷中氤氳叢生,兩側(cè)山脈綿延不絕,直覺得這葬龍谷才是先前那風水先生的龍脈之地。

  正感嘆間,蕭遙二人被一村民攔住。

  這村民叫作蘇大廷,是村中治保隊長,面相看起來倒也挺寬厚,聽說蕭遙二人要爬空諦崖去鳩摩寺拜師學藝,當即拿下背后鐵槍厲聲說道:

  “哪有爬崖去拜師的?”

  “有道理?!?p>  蕭遙這謊話說得自己都不信,頓覺尷尬。

  硬闖要招來村民圍毆顯然行不通,蕭遙別無他法,想到距離上次用那輪回訣已是過去七日,于是竟腦洞大開看了眼蘇大廷前世。

  這一看不要緊,原來蘇大廷前世是個小區(qū)保安隊長,某日業(yè)主家中突遭火災(zāi),他見房中有一小女孩哭喊救命,于是奮不顧身沖入火海,結(jié)果不幸和女孩雙雙殞命。

  蕭遙看罷蘇大廷前世,心情沉重。

  蘇大廷見蕭遙眼眶紅潤,還以為眼前少年受了委屈或是有難言之隱,溫聲說道:

  “小兄弟莫要緊張,只要你們不做有害村民之事,我蘇大廷絕不阻攔。”

  蘇大廷語氣慈和,蕭遙想到“前世因后世果”,判斷蘇大廷今世還是個性格寬厚的漢子,于是大膽說出張雨辰身患腦毒,以及他倆要去鳩摩寺盜取《涅槃?wù)娼?jīng)》一事。

  “果然英雄出少年!”

  蘇大廷由于當年被驅(qū)逐出山,非但沒有對佛門凈地的敬畏,對鳩摩寺更是極度厭惡,他由衷佩服蕭遙以身犯險幫兄弟盜經(jīng)的勇氣,指著崖壁上那一根根采藥索爽快說道:

  “兩位小兄弟若真想去,請自便?!?p>  二人趕忙謝過,待到深夜順著采藥索往空諦崖上攀去。

  蕭遙有菩提靈葉傍身,算是靈道七品筑基境,體力比普通山民強出不少,至于張雨辰更不必說,不過二三個時辰雙雙成功登上空諦崖。

  到了崖上,這鳩摩寺大門竟是面朝空諦崖,蕭遙訕訕說道:

  “別家參禪都是面壁,這家門卻是開在懸崖上,參禪面的是天下,可真厲害?!?p>  未到寺門,二人抬頭又看到一石砌山門,上刻“貳不”兩個大字,張雨辰撓頭嘀咕:

  “咱倆二不?”

  蕭遙趕忙糾正:

  “是不二,你個二貨?!?p>  山門過去便是寺前青石廣場,廣場正中一尊古銅色寶鼎香火繚繞,兩側(cè)蒼松翠柏冠蓋交融,中間佇著四尊近三丈高的金剛像。

  金剛像造型各異栩栩如生,稀疏月光下怒目而視極顯威嚴,且看:

  白銀鑄成白甲琵琶,是東方持國天王;琉璃燒制青甲寶劍,是南方增長天王;水晶雕刻紅甲巨蛇,是西方廣目天王;黃金鍛造綠甲寶傘,是北方多聞天王。

  神像材質(zhì)極其名貴,不放在寺里供著卻是如扔在寺外,蕭遙不免贊嘆:

  “這鳩摩寺可真有錢,也不怕被人背走兩個。”

  到了鳩摩寺正門前,寺門由上等條紋烏木制成,扣著一對鎏金圓環(huán),兩側(cè)還有一副桃木門聯(lián),上書:

  “絕慮忘憂得真境,三諦圓融一念心。”

  這佛偈過于深奧,蕭遙看了半天也弄球不懂,不再理會無視過去。

  二人爬上墻頭往鳩摩寺里看去,全寺依山而建,各級殿堂逆著山勢逐層分布,上下之間俯仰相應(yīng),可謂氣勢宏偉、莊嚴肅穆。

  張雨辰看著茫茫大寺院,輕聲問道:

  “去哪找《涅槃?wù)娼?jīng)》?”

  “你那書都白看了,這特么還用問么?依著江湖套路,像《涅槃?wù)娼?jīng)》這種寶貝東西,肯定是在藏經(jīng)閣啊?!?p>  蕭遙又叮囑說道:

  “若碰上掃地老頭,一定要躲著點?!?p>  二人搞不清楚鳩摩寺防衛(wèi)狀況,商議過后認為分開行動成功率或是高些,決定一東一西兵分兩路直奔藏經(jīng)閣而去。

  其實蕭遙這做法大可不必,要知道鳩摩寺自恃有毒霧高崖作為天然屏障,已是數(shù)十年沒有竊賊光顧,巡邏僧眾個個無精打采哈欠不斷,毫無難度可言。

  蕭遙路過慧觀堂,看到一撥僧眾巡邏至此,無路可躲只好趁黑摸了進去。

  這慧觀堂中擺設(shè)繁多,兩邊墻上更是嵌了大塊雞血石刻的“佛門八大僧圖”和“鳩摩壽游山圖”。

  “小施主深夜到我寺有何貴干?”

  慧觀堂本就昏暗無比,這滄桑低沉的聲音從堂上猛然傳出,蕭遙嚇得差點丟了魂。

  蕭遙穩(wěn)了穩(wěn)神往堂中看去,只見里邊端坐著個中年僧人,雖是慈眉善目卻又有幾分威嚴氣勢,明顯是位得道高僧。

  看僧人挺和善,蕭遙邊辯解邊往門口溜去:

  “晚輩只是夜間攀登三諦峰,看咱們鳩摩寺風景好,進來隨意轉(zhuǎn)轉(zhuǎn),晚輩這就走?!?p>  “哪有深更半夜來佛門凈地游賞的?”

  “有道理,草率了?!?p>  僧人佛眼一睜,慧觀堂里氣流涌動,把蕭遙強行推至身前,說道:

  “據(jù)實說來,貧僧或能饒過你?!?p>  這僧人袈裟華麗,不但拼縫處用的金線,更是綴了不少奇異寶石,蕭遙暗暗吐槽:

  “一口一個貧僧,也不知道哪里貧了,怕不是貧嘴的貧吧?!?p>  吐槽歸吐槽,蕭遙看躲不過去,又看僧人面目慈祥,索性如實相告,把張雨辰得了腦毒要修習《涅槃?wù)娼?jīng)》一事和盤托出。

  僧人其實早就一眼看穿蕭遙是來行竊,但聽到他要盜取《涅槃?wù)娼?jīng)》還是不由吃了一驚,笑了一笑佩服說道:

  “小施主為友犯險勇氣可嘉,但《涅槃?wù)娼?jīng)》向來不外傳,若是他愿意來鳩摩寺潛心參禪,貧僧傳他真經(jīng)倒也無妨?!?p>  “扯犢子呢?!?p>  張雨辰嗜酒如命,這輩子又還沒摸過女人,讓他來深山孤寺參禪打坐且不說是否靠譜,反正蕭遙是舍不得。

  僧人這提議在蕭遙看來純屬扯淡,壓根沒有往下談的必要,于是直接替張雨辰拒了回去:

  “前輩好意晚輩心領(lǐng)了,但我那兄弟六根還不太清凈,我看做和尚這事起碼要等他到了七八十歲才行。”

  僧人也無強求之意,兀自感慨:

  “做和尚有什么不好,做皇帝也沒做和尚這般開心自在。再說了,只要能保兒女平安,吃上幾天齋飯又算得了什么。”

  “嗯?”

  這話讓蕭遙想到一人,于是回道:

  “保兒女平安?照前輩這說法,難道那太上皇下落不明是出家了?”

  說罷,蕭遙心想:“這太上皇家里一個老巫女黃臉婆,真要出家也不奇怪?!?p>  說到此,蕭遙倒是有幾分想念那身世可憐的寧久微,嘀咕道:

  “不過這寧久微也真是,不知道他爹的良苦用心,竟是養(yǎng)尊處優(yōu)養(yǎng)出來個刁蠻任性胡作非為?!?p>  僧人聽到寧久微,眉頭皺起顫抖說道:

  “是誰告訴你寧仲禪出家了?你說寧久微,難道你認得她?”

  “寧仲禪出家是我猜的,那林婉貞手段毒辣,他要保全他那寶貝女兒,我看也只有出家才行?!?p>  “那,你認得···寧久微?”

  “如何不認得,我在藏玨宮混過幾個月,她什么我沒見過,現(xiàn)在怕應(yīng)該在日思夜想抓我回去···”

  說起寧久微,蕭遙不免得意。

  這大唐唯一公主是他第一個女人,且還是主動送上門的,蕭遙吹了一半才察覺不妙,立馬止住不再往下去說。

  見蕭遙含含糊糊,僧人追問道:

  “回去做什么?”

  “額???沒什么,嘴瓢了?!?p>  “你叫什么?”

  “蕭遙。”

  “你那右眼,可是杜玄成的輪回天珠?”

  “額???這天珠是我撿來的,你說的那什么杜玄成我不認識?!?p>  杜玄成把天珠視若生命,而眼前少年修為低微,怎會輕易拿到天珠,僧人當即點破:

  “不認識?你如實說來,貧僧不會害你。”

  “杜玄成送的。”

  “這天珠是杜玄成最珍貴的寶貝,怎么可能輕易送人?除非一種可能?!?p>  說罷,僧人盯著蕭遙反復(fù)打量,同時發(fā)出渾厚笑聲,輕輕點頭說道:

  “好···極好?!?p>  發(fā)覺自己身份已被僧人看穿,蕭遙很是無語,反復(fù)猜測僧人與他究竟有著什么淵源,但想來想去只能想到一個人。

  蕭遙不敢妄下斷論,誠懇問道:

  “額···前輩你倒是說說你是誰唄?!?p>  “貧僧法號迦難,出家前名叫寧仲禪?!?p>  “臥槽?”

  蕭遙當即伏倒在地,恭敬說道:

  “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還請高僧???太上皇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小的計較?!?p>  寧仲禪看蕭遙這狼狽模樣,微笑說道:

  “哪有什么太上皇,我現(xiàn)在不過是個和尚,你無須跪我?!?p>  蕭遙有些看不明白,他明明是赤子摘星身份,按理說要與寧煬一生為敵,可為何寧仲禪對他并無敵意,于是試探問道:

  “額,前輩出家人慈悲為懷,應(yīng)該不會害我吧?”

  僧人哈哈大笑,擺手說道:

  “怎么會,當年你祖父出山時我已允諾不會加害他后代子孫,況且你也說了出家人慈悲為懷,我怎會妄行殺戮之事?!?p>  “額,那就好?!?p>  蕭遙長吁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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