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感情
“妙妙,你真的要出去住了嗎?你不要我了嗎?以后我上課吃飯都要一個人了,我要怎么辦呀!你能不能不走……”
周日下午,臧良言去找臧妙語的輔導(dǎo)員簽了退宿單,隨后和臧妙語一起去宿舍搬行李,簡吉安也一起。
只是一進宿舍門,臧良言就被朱鈺抱住,于是他就在宿舍門口一動不動的站著,聽朱鈺哭了好一陣。
臧良言其實早上就發(fā)消息給朱鈺了,就是想讓她有個心理準備,沒想到一見面,她的情緒反應(yīng)還是如此之大。
不過,倒也奇怪,臧良言生平最討厭看見女孩子哭,但朱鈺哭了這么久,他竟然沒有一絲反感。也許是因為這是臧妙語的身體,又或者是因為前幾次見面時受過朱鈺幫助,覺得她是好人吧。
還是宿舍其他人看不下去把朱鈺拉開:“行了你們兩個戲精,別擋路,鈺鈺,你要真舍不得妙妙,跟著她住一起出去不就得了?”
朱鈺松開臧良言,用手背抹了抹眼淚:“我也想,但我媽不會同意我出去的?!?p> 臧妙語搓著手在一旁站著,她真的好想沖上去抱住朱鈺啊,但她忍住了。
臧妙語從口袋了拿出紙巾,遞了一張給朱鈺,然而想到從前自己幫朱鈺擦眼淚的那些時光,臧妙語不免覺得有些悵然。
這時又有一個室友出聲了:“鈺鈺,你就讓妙妙‘安心離去’吧,以后上廁所洗澡這些事我陪你。快乖乖站這邊來,別耽誤他們搬東西。等他們走了,我還要拉屎?!?p> 在眾人規(guī)勸之下,朱鈺不情不愿地站到了一旁,讓臧良言和簡吉安得以上手去搬東西。臧妙語原本打算坐享其成,但頂著臧良言的身份實在是不好意思,便也去提了幾代東西。
不想朱鈺看著她走了過來:“我來幫你吧?!?p> 朱鈺這突然放光的兩眼,讓臧妙語差點以為她是透過身體看到了自己的靈魂,臧妙語以為朱鈺是看出了自己的身份。
但很快臧妙語就認清了現(xiàn)實,因為她倆拎的東西都不重,所以就不累,還能有力氣在樓梯間里邊聊邊走。
朱鈺看著臧妙語,小算盤都打到臉上了,她乖巧地問:“妙妙哥哥,妙妙去你那我還是有點不放心,我們加個微信吧?妙妙有什么事你及時告訴我,我找不到妙妙的時候也可以聯(lián)系你?!?p> 臧妙語不是直男,朱鈺這話聽著沒什么毛病,但結(jié)合她羞澀地表情,就讓臧妙語看出端倪了。
臧妙語猛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朱鈺生日那天,她們都喝醉了,但朱鈺比臧妙語好點。所以一起去上廁所的時候,是朱鈺攙著臧妙語。
那天臧妙語本不應(yīng)該注意到臧良言的,她們?nèi)绻侠蠈崒崗倪^道走,完全不會遇到臧良言他們,況且臧妙語走路眼睛往天上瞅,甚至不會看臧良言那邊一眼。
是朱鈺非要拉著臧妙語從人家卡座后面擠過去,朱鈺搖著臧妙語的手說:“妙妙你看,那邊有個男人,他看人的眼神帶有殺氣,好有魅力哦……”
臧妙語被朱鈺硬拖過去,但很遺憾臧妙語一開始并沒有注意到臧良言。
臧妙語抱著簡吉安撒潑的時候,朱鈺還制止過她。
只可惜那時候臧妙語被色欲沖昏了頭腦,全然沒有理會朱鈺在自己耳邊焦急地喊道:“錯了錯了,不是這個,是后面那個?!?p> 此時臧妙語被朱鈺一激,當(dāng)時遺忘的畫面就重回到腦海,臧妙語有些不敢相信,在學(xué)校被眾星捧月的校園女神,怎么能看上她那個古怪沉默的哥哥?
難道女媧給了朱鈺美貌卻沒有給她審美嗎?
不過換個思路,她的寶貝以后進她的家門,倒好過去外人那。
臧妙語清了清嗓子,頗為油膩地說:“那要是妙妙沒事的時候,我能找你嗎?”
朱鈺抿著嘴,臉瞬間紅了起來:“當(dāng)然能?!?p> 但這不是臧妙語想要聽到的回答,臧妙語在心里暗暗罵道:“糊涂啊,怎么能這么輕易就答應(yīng)男人,咱可得矜持一點!”
可是臧妙語也只能在心里罵了。
臧妙語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不能用自己的身體就是憋屈,想說的話不能說,想做的事不能做。
把東西搬到樓下后,臧妙語想邀請朱鈺去臧良言家坐一坐,但她眼下的身份不好開口,于是她推了推臧良言的胳膊,在臧良言看過來后,又使勁朝朱鈺那邊使眼色,試圖讓臧良言了解到自己的想法。
但臧良言是個榆木腦袋,他皺著眉頭看臧妙語:“怎么了?眼睛不舒服?眼睛不舒服不耽誤搬東西吧?”
臧妙語卒。
簡吉安找同事借了車,就停在學(xué)校門口,他們走出去還需要一段路。但大伙都不讓朱鈺再繼續(xù)送、三個人提這些東西綽綽有余,臧妙語知道朱鈺做什么事都不喜歡一個人,到時候讓她一個人走回宿舍,她一定會很難過。
于是朱鈺再次紅了眼睛,拉著臧良言抱了又抱,才依依不舍的目送他們離開。
上車之后,簡吉安終于憋不住笑了:“妙語,你們女孩子之間的友情可真有意思,隨時隨地都能抱在一起,我們男人就不行?!?p> 臧良言還沒從剛才高密度的擁抱中緩過神來:“難道你會羨慕這樣的友情?”
“不算羨慕,就是好奇,你看如果是我那樣抱良言,他肯定不會樂意?!?p> 簡吉安其實只是隨便舉例,沒發(fā)現(xiàn)臧良言的臉色變了。
特別是在臧妙語朝簡吉安張開雙臂之后。
這會沒其他人,臧妙語又開始發(fā)瘋了。她對著簡吉安深情地說:“抱我吧,我很樂意的!”
“把手放下,別打擾人家開車。”臧良言陡然便恢復(fù)往日的臭臉,他覺得這個世界讓他有一點不懂。而這樣的不懂,持續(xù)到了臧良言走進自己家門的那一刻。
住了近十年的家啊,臧良言在推門的那一瞬間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
鋪了滿地的粉色花瓣和桌上的皇冠蛋糕,都讓臧良言覺得這個世界瘋了,特別是當(dāng)他一向正常的好兄弟,飽含深情地對他說道:“歡迎住進我們的小家,妙妙。”
臧妙語也從背后推了臧良言一把:“是不是很驚喜啊,我親愛的妹妹?”
臧良言抽了抽嘴角,用最難看的表情說出了最掃興的話:“你們布置成這樣,不用我打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