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安不知道溫瓊是怎么感覺到的,不過她所說的與這把刀的經歷卻完全吻合。
這把剁肉刀殺過不止這一家三口,但凡進入怪談中的普通人,基本都逃不過這個厄運。
所以刀身上布滿了恐懼,這是來自這些被殺之人的恐懼,也包括那一家三口。
“媽,你試著看看,能不能控制這把刀解除他們三個人的恐懼?”維安道。
溫瓊沒有說話,但看樣子她已經在實施了。
雙手握刀,腦袋微低著,片刻后她抬起來后,開口道:“比想象中要容易。不過我只解除了這一家人的恐懼,其他人附著在上面的恐懼并沒有動?!?p> 按照溫瓊的想法,她如今算是這把刀的主人了,剁肉刀必須要有恐懼附著才能變得可怕,發(fā)揮出不一樣的威力,所以其他恐懼溫瓊沒有碰。
對于溫瓊能順利獲得面罩這件事,如今維安已經有了推測。其實那屠夫的面罩并不是換做誰都可以撕扯下來的,比如自己或者簡輝,如果去扯這個面罩的話,怕是根本扯不動,就會被屠夫當場斬殺。
溫瓊能夠取下面罩可能有幾個原因,一個是她本身就經常買菜做飯,就這個行當來說,和屠夫這個職業(yè)接觸最多,也常常使刀用刀,所以具有高度的職業(yè)貼合性。這是最主要的。
第二個原因可能是與溫瓊破除掉那鍋肉有關,她沒有直接打翻大鋁鍋,也沒有逃避,而是選擇加入了一些輔料,看起來還有想要增加這鍋肉的美味度的意思,雖然結果差強人意。
這實在很符合這個怪談中的屠夫標準。
然后還有第三個原因,也是維安猜測的可能性很高的一個,那就是戴面罩其實并非什么好事,有可能會使得該人黑化成怪談中的第二個屠夫。
這個猜測他一直沒敢跟母親提起,生怕會引起她的恐慌。
畢竟現在對于怪談出現的機制并不明確,一個怪談能不能分裂出第二個怪談,或者誕生出怪談中的怪談也都不清楚。
根據維安的發(fā)散性思維,如果一個怪談中不能容忍兩只相同的怪異,要是母親黑化了會不會進入第二個同樣或者相似的怪談中呢?
或者黑化后的第二個屠夫,會使得這個怪談劇情產生改變,衍變的更加復雜,更加恐怖,且等級也會相應的提高,比如從C級提升為B級甚至A級。
維安不敢再想,現在看來,只要母親沒有其他黑暗變化就行。
而且目前為止溫瓊不僅擁有了手里的剁肉刀,竟然還可以抹除掉上面的恐懼,這說明她是真的能夠控制這把殺戮兇器的。
在刀身上將關于一家三口的恐懼被抹掉后,正在與屠夫搏斗的三只怪異微微一怔,剛才一直存在的恐怖感覺瞬間消失。
作為靈智尚存不多的怪異,他們只是感到沒有了束縛,所以再次加大了對屠夫的攻擊力度,并且形態(tài)方面開始逐漸增強。
但即便如此,這三人想要干掉屠夫還是不可能。
維安阻止了再次想要上前幫助的母親,他拿出從簡輝那里得到的舊報紙。
剛才趕過來時,維安一直在琢磨,他深知作為嗜血屠夫不可能沒有弱點,至少這家伙很要面子,因為被指責偷了戒指,他就一怒之下殺人,也擔心死后丟面子,所以剖腹藏戒指。
只要攻擊他的弱點,準能湊效。
而且現在為什么屠夫要蒙一個面罩呢?
說到底,是不是還是因為沒臉見人了。
而且剛才看見了他的臉后,母親被嚇呆,簡輝差點嚇死,這極有可能是因為屠夫的那張臉根本不是臉。
這可能真是“沒臉了”的一種具現化!否則為什么溫瓊連描述出來都無法辦到?
所以這家伙的弱點可能是就是要面子。
根據劇情推測,過去硬扛肯定是不行的了,不管誰去都搞不定嗜血屠夫,所以沒必要再去冒險。
維安將報紙打開,也不管那邊的廝打非常劇烈,此時那畸形體只剩下大概三分之二身體,而小女孩已經是第三次被摔在地上,吭吭哧哧,半天爬不起來。
翻到報道了這條新聞的版面,維安清了清喉嚨,努力湊近報紙,一字一句讀了起來:“狹路口菜市場一家三口慘被屠殺!疑因兇手偷竊金飾。”
讀完這句話,他抬頭假意瞅了一眼那屠夫的方向,故意露出一臉鄙夷,實際上那邊太過黑暗,屠夫在哪兒他都沒看清楚。
廝打的聲音仍在繼續(xù),一只來自畸形體的斷腿飛了出來,不過吼叫聲卻在變小。
維安繼續(xù)讀著:“本報從市治安局獲悉,6月2日下午4點10分左右在本市狹路口菜市場發(fā)生一起重大命案,一家三口被害身亡。兇手為生肉區(qū)11號肉鋪店的老板鄒某,而被害一家人則經營著12號肉鋪。據治安局透露,案件的起因源自一枚丟失的金戒指……”
讀到這兒的時候,那邊的打斗聲已經停止。
溫瓊小聲道:“停下了,那屠夫的右腳踩在小女孩父母的身上,他們無法掙扎,不過屠夫并沒有進一步傷害他們,他現在側著頭,好像在聽你讀報紙!”
維安也看不到那邊的情況,他沒有與溫瓊說話,而是繼續(xù)提高了音量,讀道:“在治安官趕到現場前,兇手已經剖腹自盡,后來在兇手尸體旁邊的母豬肚子里,找到其藏進去的金戒指。經過指紋認定并調取了生肉區(qū)的監(jiān)控,可以確定是兇手鄒某偷取了12號肉鋪女主人的戒指,但不僅鄒某矢口否認,還為了自己那一文不值的面子,狠心怒殺被害人一家,簡直不要碧蓮……”
讀到這里維安感覺到了溫瓊看自己的眼神有些異樣,此刻他讀的內容實際上有些是他臨時加進去的,目的就是要讓屠夫感到難堪,大丟面子,戳傷他的臉面。
“兇手鄒某恬不知恥,舔著個母豬不怕開水燙的厚皮臉,在沖突發(fā)生時非說自己沒有偷戒指,實際上他已經把戒指吞進肚子。據治安局估計,這家伙臉皮應該有一厘米后,而且面部皮膚僵硬,不會臉紅,既然將面子看得大過里子,又何必為了里子丟了面子呢?最后治安局得出結論,兇手鄒某智商較低,自以為偷竊行為天衣無縫,卻沒想到以拙劣的伎倆上演了一個傻逼般的自我脫罪式表演。這次不光殺了人,還丟臉丟到姥姥家了,自殺永遠逃避不了問題,他的行為注定會為人所不齒。鄒某就好像茅坑里的石頭,又硬又臭,遺臭無窮……”
溫瓊:-_-||
“呃,媽,我本來就是寫劇情的,這樣做很合理是吧?”
維安抹了一把汗,話聲剛落,就聽那頭忽然響起了沉重的腳步聲,屠夫似乎氣急敗壞的大步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