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前路
易苗知道可能是早上的比武讓彭朋有所觸動，覺得到了軍隊里就能學到本事，便對彭朋說道：“不是非要到軍隊里才能學到本事?！?p> 彭朋卻語氣堅定的說道：“易大哥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見一時說不通彭朋，易苗只能說：“好吧，你現(xiàn)在年紀也不小了，你考慮清楚?！?p> 彭朋使勁點了點頭。易苗端起茶壺去廚房要熱水了，又在馬車里吃了一頓，再次開始練功，直到半夜易苗才回到房內休息，這時房內一片漆黑，彭朋早已睡去。
第二天，小新的媽媽依然不想去流民營中找人。劉掌柜卻找到易苗說：“姚掌柜來消息了，短時間內糧隊是不可能去新城了，要把糧食直接在此交割了。官府的消息比較慢，我們可能還要在這里耽擱幾天?！?p> 易苗點點頭，問道：“還有什么消息嗎？”
劉掌柜想了一想，又說道：“給姚進的第一批糧食已經(jīng)運到了紀縣，另外也沒有越國的公差去紀縣索拿姚進?！?p> 易苗說：“要么是道路斷絕沒人敢冒險前往紀縣，要么是越國朝廷根本就顧不上姚進吧?！皠⒄乒顸c頭表示同意。昨天下午，很多人和劉掌柜說了武鏢頭和易苗比武的事。這一路上，劉掌柜對易苗的身份早就猜了個七七八八，昨日易苗展示的射術只是再次證實了劉掌柜的猜測。要知道，易苗在陳國的門神形象就是開弓射箭的形象。不過看破不說破是聰明人的基本素質，人家不想言明，那就裝作不知。易苗吃過早飯，就匆匆進了津水城，找到的鴿房，要了越國最新的信息，才返回了糧倉。劉掌柜這種商鋪掌柜只能在一些月嬋樓指定商鋪內收發(fā)消息，但是知道鴿房的地點和要情報的權限他們是沒有的。
回到糧倉后，易苗和彭朋又聊了兩句，見他態(tài)度依然堅決，便不再勸阻，在易苗看來年輕人有骨氣并不是壞事。易苗找看守糧倉的司庫借了一張普通士兵使用的步弓，開始在操場上教授彭朋練弓箭。之所以不用自己的鐵胎弓，是因為知道彭朋肯定是拉不開那張弓的。易苗想在最短的時間，把自己的射術心得都教給這個一心上進的少年。一個虛心求教，一個用心教導，彭朋學習的很快。但是射術這個東西，必須要經(jīng)過反復的練習。彭朋獨自練習時，易苗就坐在一旁看著遠處武鏢頭教授自己的門人們練龍騰刀。兩邊人離的很遠，但是并不影響易苗觀察他們的練習，昨天比武時武鏢頭的刀法他記了七八成，今天再看，記憶更加清晰。易苗還通過他們的談話，記下了不少招式的名稱。易苗并不是故意偷學龍騰門的刀法，而是通過昨天的比武，他了解了招式的重要性。自己的招式多為馬上戰(zhàn)斗所學，并不適用于步站，之所以記下招式，只是害怕碰到勁敵時，可以彌補一下自己招式的不足。如非為了保命，他不會輕易使用任何一招龍騰門的刀法。白天的時間，易苗都在教授彭朋練習弓箭。吃過了晚飯，易苗還想像改善李燁體質那樣，把龍環(huán)的和光導入到彭朋的印堂。易苗謊稱說要幫彭朋號脈，調理身體，可彭朋無論如何也不愿讓他號脈。無奈之下，易苗也不堅持了，出了房間，到馬車上點了油燈，查看起白天拿到的情報。
不知從何時起，越國境內大大小小的起義軍都給自己的領袖自封了王號，一時間，越國境內多了十幾個王?；ɑㄞI子，人抬人，各路起義軍相互承認了自封的王號，越國朝廷卻一概還稱他們?yōu)橘\。易苗前方的道路是被康王李維信給斷了，他聯(lián)合端王周睿，衫王孔珍集結了十萬人馬，把通往敘遠倉周邊的道路都給切斷了。切斷通路的目的是為了阻斷敘遠倉的越國援軍，而他們決心要攻下這越國最大的糧倉。敘遠倉在敘遠城中，號稱滿倉時，能夠提供一百萬士兵一年的軍糧。如此規(guī)模的糧倉，肯定是眾多起義軍眼中的香餑餑。越國朝廷也不傻，敘遠城不但建的城高墻厚，還有三萬駐軍把守。只要堅守不出，反王們即使集合了十萬人馬，攻個一兩年時間，也不一定能拿下。任何一家反王的實力都不足以吃下這塊肥肉。眾所周知，攻城方的士兵數(shù)量至少是守城一方的三倍才有可能攻破城池。三位反王這次攻打敘遠倉的行動在懂軍事的人看來，簡直就是癡人說夢。別說這十萬人還要分出一半去阻截各地的援軍，就是全帶去攻城，也不知道何時能攻下城池。時間一長，攻城方很容易被各路越國援軍圍堵在敘遠周圍困死。三位反王如此冒險，也是形勢所迫，不得不干，因為他們軍中也缺糧，自己勢力范圍內能搶的糧倉他們都搶了。如果越界搶糧，不但要和官軍作戰(zhàn)還有可能和其他反王反目。越國朝廷沒有被徹底推翻前，他們不想自相殘殺。更別說他們在作戰(zhàn)時，還要指望其他反王能夠予以支援。所以敘遠倉雖然在三位反王的勢力范圍內，但對他們來說就猶如神龕上的仙桃，只能看卻不好吃。
作為這次攻擊敘遠城的主力和指揮者康王李維信，據(jù)說此人剛過不惑之年，起義前是地方駐軍的伍長，因為不堪忍受上級克扣軍餉和欺凌，趁著越國大亂時，發(fā)動兵變，殺了上官，后被士兵們推舉為頭領。短短一年時間，李維信拉隊伍的速度極為神速，從最初起兵時的一千多人馬快速發(fā)展到四萬多人。此人識文斷字，頗講義氣，在各路反王中人緣很好，民間也是很有口碑，很多縣城見到他的隊伍，民眾都是殺了縣官，開門相迎。短時間內，人馬的快速擴張讓李維信的軍糧短缺問題最為嚴重，所以才要兵行險著。
最后一份是圖州郡的情報，圖州郡地處越國中部，不是重要的產(chǎn)糧地，出產(chǎn)主要是礦產(chǎn)。圖州郡人口不多，圖州郡守夏赫是個很有遠見的人，早早看出糧荒不可避免，他一邊組織本地豪強屯糧建堡，一邊組織窮苦百姓早早逃荒。凡是貧窮的家庭，都被他禮送處境，非必要不得返鄉(xiāng)。圖州郡整體來說還算穩(wěn)定，造反的隊伍規(guī)模最大的也就幾百人，夏赫還允許地方豪強自己組織武裝來抵御叛軍，即使有別處的起義軍去了也搶不到什么好處。由于性價比不高，時間長了，就沒有什么人愿意專門去圖州郡打秋風了。天安縣賢云莊的莊主虞捷，虞敏兩兄弟在天安縣中是第一豪強。情報上說這兩兄弟不但在地方上沒有什么惡行，而且還多有俠名。提起他們兩個，無論是武林中還是百姓中都多有贊譽。因為他們兩個人武功高強，又收了近百弟子，所以天安縣里日子過得還算太平。
看完了所有情報，易苗料定此行并不輕松，首先敘遠城是自己前往圖州郡的必經(jīng)之路，現(xiàn)在打仗，碰上叛軍是遲早的事情，至于能碰到幾路叛軍，先碰到哪一路都無法預料。叛軍會不會阻撓他前行，阻撓了有如何處理，是打是逃？都是問題。但易苗轉念一想，自己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這里，掉頭回陳國是不可能的，只能向前。如果碰到阻撓，大不了棄了馬車，他還就不信那些叛軍能追的上他的速度?？傊o自己定了個原則，少糾纏，快速通過，盡量不參與越國的事情。至于虞捷，虞敏的俠名，也許是這兩年見多了說一套，做一套的人，他不親眼看一下這二人的兵器，他是不會相信他們是好人的。打定了主意，易苗排除了所有雜念，開始練習雙循環(huán)納氣，一口氣就練習到下半夜。
又指導彭朋練習了兩天射術，彭朋已經(jīng)記住了練習弓術的要點，易苗打算去找袁飛請他帶彭朋參軍去北疆。這一天，易苗和彭朋一早就出了糧倉，小新和媽媽知道彭朋要去當兵，心中十分不舍，勸了幾次也沒有用，只能借著去流民營的借口去送他。一路上眾人沒怎么說話，按照慣例他們又到那家米店買了一百斤米。幾天沒來，米價漲成了五錢銀子一斤。但大家也無心和小二啰嗦些，裝好了米就朝流民營去了。到了流民營，看到袁飛的招兵處還在原處，只是來應召的人卻少了很多。四人又找了一上午，還是毫無所獲。快到午飯時間，易苗到招兵的地方，見到袁飛還再此處，心想這袁飛倒是盡忠職守。
易苗和袁飛打了招呼，便對袁飛說道：“袁將軍，這幾日辛苦了，不知能否賞臉，再下想請袁將軍吃個飯?！?p> 袁飛看了看易苗，以為易苗還要找他打聽道路的消息，這些商人平時沒少找他打聽消息，便沒有推辭，說道：“哦，中午我倒是沒有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