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都是亞洲人的面孔,但華國人的形象終歸還是有些特殊......我扮演過那個國家的人,自然能注意到其中的不同?!?p> “不僅是我,我想那個小偷先生應(yīng)該也早就看出來了才對。”
雨宮朝基德投去疑問的目光,怪盜無奈的點點頭,確認了貝爾摩得的推理。
“嘛,畢竟研究的樣本多了,你就對那些臉的特征很熟悉了......算是易容術(shù)的附帶技能,當年我老爹也經(jīng)常用這招騙我和他對賭?!?p> 那不是什么溫馨的回憶,因為兩人的賭注往往都是孩子的零花錢。
貝爾摩得沒有放過這短暫的空隙,她繼續(xù)打量著眼前的男人,又試探性的說出了一個半吊子的詞匯:
“讓我猜猜,BeiJing?”
聽到那半生不熟的奇怪拼寫,雨宮曉一時半會竟沒能明白她的意思。
“她是覺得你是華國方面的情報人員啦,那些打探不到華國情報機構(gòu)名稱的外國特工都會用這個詞匯代指......所以,到底是不是?”
反而是基德先領(lǐng)會了貝爾摩得的疑問,從他臉上的表情來看,他自己的興趣也絕對不在貝爾摩得之下。
也許怪盜與雨宮的相識要早得多,但他的疑惑絕對不會比貝爾摩得來得少——也許在雨宮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對他抱有疑問。
“你好像搞錯了自己的立場,莎朗小姐?!?p> 雨宮曉瞪了一眼急于想要滿足自己好奇心的基德,這家伙已經(jīng)完全忘記了自己應(yīng)該和誰站在一邊了。
他不得不違心的扮起黑臉,試圖重新掌控自己與貝爾摩得之間的主動權(quán)。
“我沒有滿足你好奇心的義務(wù),而你,從理論上來說,也沒有與我談資格的條件?!?p> 他從后腰上摸出一把銀色的左輪,那正是從那名美國人的尸體上收繳而來的戰(zhàn)利品。
“史密斯M500.......這種距離下,你那張精心養(yǎng)護的臉蛋應(yīng)該會徹底爛掉吧?”
雨宮沒有說實話。
在這個距離下,別說是貝爾摩得的臉龐,她的整個頭顱都會如同充滿了血漿的氣球一樣爆掉。
而如果對方想要在他動手之前的提前將其擊倒......剛才發(fā)生過的一切已經(jīng)證明了這個想法有多么愚蠢了。
“聽好我的邀請,莎朗小姐?!?p> “舍棄那個組織,到我這一邊來如何?根據(jù)我的情報來看,你應(yīng)該也不太喜歡‘他們’才對吧?”
貝爾摩得皺了皺眉頭,這就是她不喜歡成為弱勢那一方的原因——因為無論你如何努力,強勢的一邊總是能輕松奪回主動權(quán)。
她當然有著反敗為勝的經(jīng)驗,但面對這樣一個持槍對準自己而且毫無動搖的家伙,自己的那些武器顯然都成了空談。
她看向一旁的基德,雨宮曉瞬間便理解了她的意思:
“放心吧,他對你的身份一無所知......現(xiàn)在只是個派不上用場但嘴巴還算比較嚴的小偷而已。”
“喂?。?!”
雨宮無視了基德的抗議,繼續(xù)向貝爾摩得說道:
“你不需要去思考自己手上的籌碼或者其他什么毫無意義的東西——因為那些都在我的視角之下,我甚至能夠當場說出你搭檔的代號和姓名,。
“啊啦,那還真是奇怪,我可不記得自己有過什么搭檔——”
“波本?!?p> 貝爾摩得那雙水綠色的眼睛像是破碎的湖面般驚恐的震動了起來。
“那個黑皮膚的帥哥,最近和你好像走得很近?也許不太對,但就當作搭檔好了?!?p> 雨宮很滿意魔女的反應(yīng),他陽光一笑:
“你還想聽什么?比如你的那只忠犬——卡爾瓦多斯?!?p> “再比如.......朗姆!”
貝爾摩得握緊了左手的槍,但身體卻仿佛像是僵硬了一般什么動作也沒有。
獵人咧開嘴,愈發(fā)的興奮起來,毫無顧忌的準備觸碰那禁忌的名字:
“啊啊,怎么還能忘記那家伙呢?一切的根源,烏——”
“住嘴,別說了?。?!”
貝爾摩得打斷了雨宮曉的話,眼中滿是掩藏不住的恐懼與遲疑:
“不要說出那位大人的名字,否則......”
“否則又能怎么樣?一個從上個世紀茍活到現(xiàn)在的神秘富豪,就算他與惡魔簽訂了契約,也只不過是應(yīng)該被拋棄的殘渣罷了?!?p> 雨宮搖了搖頭,他對烏丸蓮耶沒有什么想法,但還是尊重了貝爾摩得的意愿。
“現(xiàn)在你能明白嗎?你們的那些秘密對我而言都不過是隨手可取的圖書館,就連你本人的隱秘,我也一清二楚。”
貝爾摩德咽了咽口水,驚懼的抬起頭,卻正好與獵人那雙深灰色的眼睛對上。
那是如同漩渦,又像是隱藏在海中的古神之門的雙眸——只需祈求到一點賞賜,就能擁有超越人智的智慧。
如果是看穿了組織的這個獵人,那么知曉自己的秘密也不足為奇。
魔女干巴巴的張了張嘴,做著最后的搖擺與掙扎:
“不可能的,你根本就想像不到組織的龐大與恐怖,如果你真的知曉它的秘密,就更不會有與他們?yōu)閿车南敕?......”
“所以我需要幫手,莎朗小姐?!?p> 雨宮曉毫不猶豫的答道。
“也許你還是沒能理解我給出來的條件......那就讓我最后再復述一遍好了,請不要漏過任何一個字?!?p> “‘就算是為了那兩個孩子’背叛那個組織吧?!?p> 這句話宛如一記處決的重擊——貝爾摩得一直以來都在主動忽略的恐怖疑問終于被雨宮強行擺在了她的面前。
如果獵人對組織的了解只是來源于某個機構(gòu)的情報能力,那么他又是怎么知道‘那件事’的?
那是天使與魔女不可思議的交集,是宛如奇跡一般的曇花一現(xiàn)。
這種瑰寶將會一直藏在她的深處——也許有一天她注定死去于是那支花朵也會隨之枯萎。
但至少她曾經(jīng)擁有過。
“哈、哈......”
貝爾摩得生硬的張開嘴,有生以來第一次感覺到了無形的“窒息感”。
與那位大人或者朗姆給予她的恐懼都不同——那是無所不在的包圍與壓抑,狹窄得竟讓她不由自主的貪婪起氧氣來。
‘果然,信息差就是這個世界的本質(zhì)?!?p> 雨宮曉冷冷的注視著貝爾摩得的變化,盡管他的話半真半假,但只要能夠讓對方信服“真”的那一部分,那么剩下的虛假也會成為真實——至少在對方心中就是如此。
“你應(yīng)該知道我在說什么,莎朗女士?!?p> “做出選擇吧,是脫離那個該死的、令人作嘔的烏鴉之巢,還是甘愿與那些身披陰影的家伙為伍?”
雨宮在基德那痛惜的注視下抬起那把上滿了子彈的左輪,對準了魔女。
“最后一次機會,貝爾摩得。”
“如果你拒絕,我真會殺了你,毫不猶豫?!?
雪下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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