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美人夜襲
方逸云醒來已是黑夜,酒樓早已打烊,失了白日浮躁的喧鬧,偌大的酒樓內(nèi)只有走廊掛著燈籠照明。
來人的身影被燈光一照,悉數(shù)打在門上。只見身形嬌小,敲門的力度輕緩。
叩、叩、叩
方逸云瞧著奇怪,來的絕不是酒樓伙計。他攔腰抱住聶小倩,讓她躺在床里側(cè),忽略她骨碌碌轉(zhuǎn)的眸子,起床穿好衣裳,踱步到門旁開口問道,
“何人?”
來人只是敲門,也不說話,只是這次敲門的節(jié)奏短促,而且貼的門近了還有一股若有若無的幽香。
方逸云又問了一遍,見還是沒有人回答,退回桌旁,抄起木劍飛景抱在懷里,就這么沉默盯著門外人影。
敲門聲斷斷續(xù)續(xù)響了許久,那股幽香從若有若無變得濃郁起來,盯著門口的方逸云感覺渾身燥熱起來,面前景象也開始出現(xiàn)幻景。
面前的木門仿佛消失不見,門外纖秾合度的身形直直映入眼簾,借著走廊昏暗的燭光,他看清來人模樣。
她看起來正是二八年華,容貌嬌媚,身材婀娜,渾身衣服濕漉漉的,散亂頭發(fā)垂下來,顯得楚楚可憐。
像是感覺到方逸云的視線,女子嬌羞的抬起頭來與他對視,輕啟朱唇:“公子,長夜漫漫,奴家沾了水冷極了,不知可否借公子溫?zé)岬男靥排碜印?p> 嬌媚的聲音入耳,方逸云覺得身上燥熱,不自主咽下一口唾沫,如此門外女子沾水的身體料想可以解他燥熱吧。
就在方逸云身子動時,腦子里突然閃過聶小倩清凌凌的雙眸,渾身一激靈。對呀,他有娘子,小倩身體冰冰涼涼抱起來舒服的很。
回過神來,他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房間里并無小倩身影。
不可能,那小妮子粘人的很,不會不告而別的。
方逸云心中已有答案,閉眼默念《菩提三渡》的心經(jīng)部分,梵音在腦內(nèi)回蕩,清凈菩提,悟契合理之智慧。
再次睜開眼來,梨花木門重新出現(xiàn),嬌媚的女子身影也消失不見,自己懷里抱著一幅嬌軟冰涼的身軀,佳人抬頭,正是聶小倩。
“云哥哥,剛剛你身上好熱,我就……抱抱你”
方逸云看著她認(rèn)真小聲說話的樣子,心里塌了一塊,抬手揉了揉秀發(fā)。
“小倩乖,躲到一旁去,找麻煩的來了”
“好”
等到聶小倩退回到床上,方逸云右手執(zhí)劍挽個劍花,眼睛死死盯著門外,等來人下一步動作。
敲門聲停下,幽香復(fù)起。
方逸云現(xiàn)在聞到這種香味,心里直犯惡心。左腳蓄力,邁步一個直踢將門和人一塊踢出去。
砰,砰
上好的梨花木門四分五裂,方逸云緩緩從塵霧中踏步而出,劍尖虛指掛在欄桿上的人影。
待塵霧散去,來人模樣他的看清楚。確實是個嬌媚的美人,只不過美人雙腿粗壯了些,長滿綠鱗。
畫皮!
沒想到自己推測沒多久,這妖魔就找上門來了。
左手掐訣,誅邪雷符頃刻畫成,向前一招道家上清雷霎時劈在妖魔身上,引來陣陣凄厲嘶吼。
雷聲、嘶吼聲、碰撞聲交雜,在寂靜的夜里格外驚人。就在方逸云破門而出后,整個酒樓從平靜中蘇醒過來,不少住客推開門來探究虛實。
但是看到走廊里年輕道士手執(zhí)長劍淵亭如峙,披著美人皮囊的妖魔直立嘶吼,眾人嚇得驚叫連連。
“畫皮,是畫皮”
“它身上披著的不是王家小姐的皮囊”
“快去黃泉監(jiān)尋何小旗”
無視騷亂的眾人,畫皮狹長的眼中閃爍著奇異紅光,直直盯著面前的男子方向,不,它盯著的更像是男子身后的東西。
方逸云也猜到了,身形暴退至屋內(nèi),畫皮趁勢前撲,被他堪堪躲過。他并起劍指于腰間一點,躲在床上的聶小倩登時被吸入葫蘆內(nèi)。
方逸云有些懊悔,早知將才就讓聶小倩躲進(jìn)紫金葫蘆內(nèi)了,也不至于失了先機(jī)。不過隔壁就是黃泉監(jiān)的驛所,相信支援很快就到。
那么自己只需纏住這無腦妖魔就可。
畫皮眼看獵物從眼前消失,怒火更甚,牙齒摩擦間半尺長的爪子從指尖伸出,本就殘破的人皮霎時破成碎片,輕飄飄落在地上。
畫皮直立,粗壯的后腿蹬的筆直,又是一技直撲,不過等待它的是漫天劍影。
飛景本是神劍,外加善力涌入,方逸云揮出的每一劍都讓畫皮膽寒。劍光織成巨網(wǎng)從畫皮身上劃過,無數(shù)的血線從傷口泵出。
畫皮揮動左臂朝方逸云劈下,來勢洶洶。面對如此兇招,方逸云矮身朝畫皮懷里撞去,在它胸前貼上章太上蜃穢符,接著順勢從它胯下滑出。
轟~
畫皮被符箓上的辟邪之力炸的趔趄,方逸云可不是君子。眨眼刺出三劍后改成雙手執(zhí)劍,渾身功力在血脈中奔涌,那一縷善力被他悉數(shù)貫入。
菩提三渡——解脫
他凌空躍起,飛景劍被他當(dāng)成一把匕首狠狠刺下,目標(biāo)正是畫皮頭顱。
可變故突生,無名幽香復(fù)起,只是這次化作粉紅骷髏頭直直沖向方逸云。他驚疑間失了準(zhǔn)頭,長劍從畫皮臉頰處劃過。
縱使不過二指深的傷口,解脫渡魔的善力還是傷它不輕。畫皮縱身一躍,撞破窗戶逃了出去。
方逸云只得眼睜睜看著畫皮從自己手下逃走,那個粉紅骷髏頭跟幽香一個作用,都是勾起人心欲望。
他只得連忙打坐,靜念菩提心經(jīng)。不消片刻,終于是擺脫了那股邪念。
方逸云走到窗邊,瞧著黑暗的主街一陣搖頭。得,人家有幫手,今晚算是白干了。
他現(xiàn)在滿腹疑惑亟待解決,一是為何自己入城第一天就被畫皮盯上?二是黃泉監(jiān)的人呢?即便打斗時間很短,但驛所就在旁邊,為何到現(xiàn)在還沒有支援?
第三個疑問是關(guān)于畫皮本身的,這妖魔縱使力大無兇能幻作他人模樣,但是也太……呆了。按理說畫皮此類妖魔智慧應(yīng)是與常人無異,今晚此戰(zhàn)重心不在誘惑他,更像是逼他主動出手,探他虛實。
等到不能力敵,援手即使出招將他攔下來,畫皮好趁機(jī)逃走。這一切都像是在踩點,小偷偷東西之前的踩點。
媽的,被動被人盯上真難受。他隨手撿起板凳坐下,噸噸喝茶解渴,之后又拿床簾擦拭劍上血跡。
吃瓜路人涌到房間門口看到的便是這副場景,屋內(nèi)遍地狼藉,年輕道人渾身血跡斑斑,手上不停地擦拭長劍,好似在磨刀霍霍。
緊接著道人抬頭看著他們,如此場景嚇得眾人作鳥雀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