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仙俠

紫極神君

第五章 浸豬籠

紫極神君 漁周唱晚 4446 2022-05-23 21:54:21

  周詡的目的就是蹭飯,吃上一頓五谷養(yǎng)的雞鴨,嘗一口油脂飽滿的豬肉,沒有任何波折,董蓮笙直接滿足了他的愿望。

  董家人聽說有遠房親戚來拜訪,還帶了不小的禮,都來熱情的招呼,那董家大嫂和二嫂,見了長相俊美的周詡,不自覺就用上十二分的廚藝。

  古時的菜色,雖然味道沒有那么豐富,但別有一番滋味。

  董大郎和董大叔從外面回來,坐在周詡對面問這問那,周詡面不改色的胡謅,以他的水平,自然聽不出來一點破綻。

  主位上的董永被迫營業(yè),畢竟主角是他,周詡是來拜訪董永這個阿翁的,不過有些意興闌珊,時不時看一眼周詡。

  尤其聽到周詡胡扯,董永嘴角時不時抽搐一下,在聽周詡說要在城里開一個綢緞鋪子,更是欲言又止。

  還綢緞?你會織布和織錦嗎,懂得算術做生意?家里有能織布織錦有雙手的街坊鄰居嗎?擱這兒瞎雞兒扯皮,可他又不能拆穿,萬一周詡做點什么,一家老小的命就堪憂了。

  “阿詡還沒有字吧?”董大叔別看是個鄉(xiāng)野村夫,父親是董永,母親七仙女,自小實則讀過不少書,因此是有字的,叫董旬言。

  就像諸葛亮叫諸葛孔明,取義孔子之明,曹操字孟德,有孟子之德,董正字旬言,意為荀子之辯言。

  不過很顯然,董正沒有學到荀子說話的藝術,只是繼承了董永的孝義,桌子上大多董大郎在說話。

  “還沒有,家父病逝的早,又沒有拜先生,只是讀過幾本書?!敝茉倱u搖頭回答。

  “阿父博覽群書,不若您來取一個?看表弟器宇不凡,日后說不定有一番作為,在外行走,沒有字怎么能行?!倍笫搴眯牡臑橹茉傉埱蠖溃欢赖闪艘谎?。

  “請阿翁幫忙?!敝茉偨杵孪麦H,他感覺董永快要拂袖離去的樣子。

  老董擼了擼雪花白長胡須,對周詡膈應歸膈應,說到正事兒卻不含糊,看了看周詡,注意到他的紫袍,說:“紫色乃極,道言紫氣東來三千里,祥瑞之色也,不如就叫子極?”

  “多謝董阿翁?!敝茉傄矝]敷衍,站起來道謝,子極,大約相當于子瑞,寓意還是不錯的。

  喝了會兒酒,談了會兒天,日頭西去,周詡起身告辭。

  “這會兒回去,恐怕趕不上關城門,不如就在家里住一夜?”董正好客的挽留,他們家除了女婿女兒,并沒有什么外親,跟周詡聊的又不錯.

  “不了,不了,今日已經(jīng)多有打擾,改日再來,我腳程快,沒事兒?!敝茉偼裱跃芙^,蹭飯也是藝術活,不能連著蹭,最重要是董永的臉色,不太好看。

  跟董永等人告了別,董蓮笙還依依不舍的送他出了院子,更讓他覺得應該趕緊離開。

  上山的路和去皖城的路在兩個方向,周詡需要先向東走出村子,再改道繞著上山。

  走到村口不遠處有一處坡地,一群人正在忙活,似乎是要蓋房子,毛坯已經(jīng)起了,周詡路過,仔細一聽,竟然是在給他蓋廟。

  “三黑,你說咱們遇到的真的是蛇神?”劉五還是很納悶,他們要抓的大蛇莫名其妙成蛇神了,還讓幾個進山的負責蓋神廟,總感覺有點詭異。

  “五子,怎么不是蛇神,能一下子迷倒幾十人,卻不取性命,還把人送到山下,不是神是什么?”張三黑賣力的用錘子夯實地基,光著膀子,滿頭汗,說話的時候喘著氣。

  “我還是不信,都說神仙騰云駕霧,我看那,不過是個妖怪?!眲⑽搴懿环猓亲サ酱笊叨嗪?,就能借著這捕大蛇的名氣,花點錢去城里謀個好差事,這下倒好,錢用來蓋廟了,里正只出了一部分,剩下的讓他們幾個獵戶出,太糟心了。

  “噓,可別這么說,萬一蛇神能聽到呢。”張三黑一臉敬畏,看看四周,已經(jīng)對董永蛇神之說深信不疑,他的想法也沒錯,若是妖怪,他們幾個進山的,早就尸骨無存了。

  劉五嫌棄的遠離張三黑,搬磚去了。

  幾個人正在聊天,路上遠遠走過一年輕郎君,紫袍俊朗,形神昳章,看樣子就是個讀書人,聲音澄凈如洗,又似秋爽天高時呼呼的風聲,浩然吟誦著詩句:

  清心如水,清水即心,微風無起,波瀾不驚,幽篁獨坐,長嘯鳴琴,禪寂入定,毒龍遁形,我心無竅,天道酬勤,我義凜然,鬼魅皆驚,我情豪溢,天地歸心,我知揚邁,水起風生,天高地闊,流水行云,清新治本,直道謀身,至性至善,大道天成。

  吟誦完,突然撫掌大笑起來,言道:

  “妙啊,樂道有天性,世人須自知,常善者,舉頭三尺有神明,常惡者,掘地三丈躲幽魂。”

  周詡念這段清心訣,不過是無聊記住的,這會兒也只是想要唬一唬人,都放了三次了,還改不了某些人的險惡心思,法海是有大法力,斬妖除魔死不了,劉五呢,普普通一個人,要是隔壁飛來峰的狼妖,早就成了不知道上幾頓的菜了。

  念到最后,灑脫浩然的句意反倒讓周詡有所得,孟子說性本善,荀子說性本惡,世間善惡本無定,不過天性釋然之,人固然是一張白紙,選擇卻是自己做的,從這方面來說,天性決定善惡。

  既然有仙神,善者應該得到庇佑,惡者應該有報應,道教講究現(xiàn)世報,一飲一啄,周詡覺得很對,做錯了事,就要得到懲罰。

  說話的劉五和張三黑幾人默然,他們雖然沒懂什么,但感覺好高大上的樣子,靜心聆聽,又見周詡大笑撫掌,更覺的這不是一般人,大氣不敢喘一個,他們自然不明白是在評說劉五和張三黑的心性,只是覺得奇異。

  劉五被周詡宏正的聲音震得心里發(fā)虛,也是周詡特別關照,意識集中在他身上。

  周詡說完,天空中稀疏的陰云變得密集,響起來悶沉的雷聲,不多時便有雷光在閃,不知道是在警醒人,還是在告誡周詡這只妖。

  紫色的身影消失在古道拐角,這條鄉(xiāng)野道路,不知道被多少人踩踏過,為多少人行過方便。

  ……

  有了“天仙錄”,周詡每日除了吸收日精月華壯大妖力,還吸收天地間游離的靈秀之氣,靈氣有神韻,為盤古之脈搏,能狀靈魄、健血肉、養(yǎng)心氣。

  日復一日,周詡的體型又增大了一倍,蛇王盤陣時周身紫氣繚繞,化作一輪紫色圓環(huán)縈繞在頭部,每次都好像聽到天地的呼吸,地脈的鼓動,以及花草樹木的低語。

  紫氣有造化,周詡修煉的地方周圍,原本只有寸把長的野草,在幾個月里生長到兩三尺長短,一顆顆抵風擔雨,只有其中一株野生兜蘭沒什么變化,每次周詡修煉,就算沒有風,也是搖頭晃腦的樣子,很奇怪。

  周詡沒有在意它,他更在意修行,對幻形之術的領悟日深,即便不懂什么變化妙法、胎化易形之類的,變化之后日益像人,身上妖氣日漸稀薄,也從書里面學會了些常用的法術。

  “真不愧是大佬出品。”這日秋高氣爽,萬里無云,天空蔚藍如盈玉,周詡前一刻還是巨蟒,后一刻修煉完,又化作端正人形,穿了旁邊放著的一件錦衣紫袍,拿著手里的“天仙錄”感慨。

  畢竟是天庭七公主留下的,玉帝家的東西,質(zhì)量杠杠的。

  這時候一只白狐爬到近前,用玉盤端著五個桃子,正是山上那顆大桃樹結(jié)出來的靈桃,周詡自拿一顆在自己衣袍上擦了擦啃一口,玉汁滿口,很甜。

  “最近村子里有什么事兒嗎?”周詡問靠在他身上,同樣用前肢抱起來桃子吃的蘇盈盈。

  自從常常變成人形,這三個狐貍對自己的威嚴多有挑釁,蘇盈盈還好,只是偶爾依靠,蘇小嬋有樣學樣,更加大膽,竟然敢趁著周詡睡覺的時候上來摸他頭上凸起的骨角。

  黃村為周詡建了神廟,并不大,想著既然是為自己建造的,就該做點什么,就算現(xiàn)在成了妖,也應該做一條早起早睡有責任的上進妖。

  蛇神廟建成之后不久,就有附近的村子都有來祭拜的,古人信神,且深信不疑,黃村、下洼村、曲阜,就連東莊也有人來。

  有心誠禮尚的,也有心懷鬼胎的,其中來的婦人很多,有很多都是來求子,聽說蛇一胎總是好幾個,很多來求龍鳳胎的。

  周詡很無奈,要是懲奸除惡啥的他能略施手段,求子就過分了,他又不是執(zhí)掌金斗的三霄正神,也不是還沒出現(xiàn)的送子觀音,怎么給你送子。

  因此在廟里呆了幾天,周詡就跑路了,反正自己又不是真的受天篆神仙,不用擔心失職啥的罪名,偶爾讓蘇盈盈去關注一二。

  “曲阜有一對男女要被浸豬籠,黃村最近有七起雞鴨消失事件,董家的二媳婦又來求兒子……”蘇盈盈一件件說著。

  “以后求子的事兒就不用說了,本大王管不了。”周詡打斷蘇盈盈,不耐煩的樣子,管天管地,管得了射擊精度,可也管不了用什么牌子的子彈。

  “其實,大王,這事兒是有可能的?!碧K盈盈托腮思考,它對送子這件事兒很感興趣,生育是很神圣的事情,作為一只雌狐貍,對能決定生男生女的神很憧憬,聽周詡說有感應隨世仙姑掌管轉(zhuǎn)生諸世,立了個小泥塑每日膜拜。

  沒有仙姑們那樣的神通,卻不代表一點辦法沒有。

  “哦?什么辦法?”周詡不恥下問,這種事兒他現(xiàn)在可是問天無門的,

  蘇盈盈學著周詡的樣子,把大桃核使勁兒一扔,也不管有沒有可能砸到花花草草,然后說:“有些人家兄弟很多,吃不起飯,偏偏每一胎都是男兒,如果咱們把要降生的送到別家求子的,既解了旱災,又解了澇難,豈不是兩全其美?”

  想象很美好,現(xiàn)實很骨感,不說近親畸形兒在神話世界的存在幾率,倫理,可是個大問題。

  “餿主意?!敝茉倫涸u,推開白狐站起來,“如果未來兩個人要成親,妹妹嫁給了哥哥,姐姐嫁給了弟弟,你覺得,好嗎?”

  “那肯定不行?!碧K盈盈立刻擺手,斬釘截鐵的回答,倫理問題可是大忌,就好像這次曲阜的一男一女。

  事情有先來后到,又分輕重緩急,浸豬籠顯然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兒,周詡下了山,就趕去曲阜村,沒想到人已經(jīng)綁進了豬籠,全村老少齊聚河邊,準備往下扔。

  “不行,不行,你們不能亂來?!比巳豪?,有一個灰衣漢子在呼喊,但是被人架住,難以上前。

  “阿憲,你犯什么糊涂,鄉(xiāng)親們這是為你好,平日里這二人就眉來眼去,日后再找個好婆娘就是了,可別犯糊涂?!被乙聺h子身邊有個圓黑臉,身上著錦衣,看來不是普通村戶,跟兩個人拉住漢子不讓他上前。

  其他人也在一旁勸解,都是類似的話。

  豬籠里的兩個人,男的著急忙慌,似乎想要說什么,可是雙手被反綁著,嘴也用布封住,支支吾吾說不出來話。

  籠子里的姑娘也是一樣,雙臉通紅,有羞惱有驚懼也有著急,額頭上浸出汗?jié)n,大概已經(jīng)掙扎的沒了力氣,只是無聲落淚。

  被擋住的阿憲應該是“綠帽方”,從人群里伸出手,眼中也是神色復雜,有不舍,有痛苦、惱怒。

  “說的沒錯,王憲,別到時候生出來的兒子不像你像他,那可就玩大發(fā)了?!币粋€人起哄說。

  “這。這……”王憲被這句話嗆到,一口氣憋在喉嚨口說不出來,最后無奈地垂下頭,顯然這話說道他心坎上了。

  “狗男女,浸豬籠,浸豬籠?!眻A黑臉眼中泛起一絲喜色,大喊一聲附和。

  溪邊有碼橋,村民們把兩人沉入水中,面朝上,露出臉。

  浸豬籠分為重罪和輕罪,根據(jù)情況而定,重罪一般是爬灰或者近親出事兒,捉奸在床,輕罪偷情出軌,這倆人看來是后者,沒到處死的地步。

  人走后,蘇盈盈從林子里探出頭:“我去救他們?!?p>  “等會兒?!彪[身的周詡趕緊拉住她,劇情還沒結(jié)束呢。

  岸邊水草茂盛,水里兩個距離半丈遠,被水浸濕的苦男怨女無聲的悲傷。

  后面紅狐蘇瑞和蘇小嬋悄悄跟來,兩小只在周詡紫氣的熏陶下也會說話了,能辦些事兒。蘇盈盈派他們?nèi)チ私馐虑榈膩睚埲ッ}。

  “蛇大王,這女子叫張秋漣,跟男子徐坤是鄰居,兩人自小關系很好,張娟的父母體弱多病,父親在兩年前去世,走之前與剛才那個年輕漢子定了婚約,相當于還債了,張父活著的時候借了很多債?!碧K瑞說著悄悄從村里探聽來的情況。

  “經(jīng)典?!敝茉倗K嘖評價,嘆息說:“這姑娘也是可憐人啊?!?p>  “那還不快去救了他們?”蘇盈盈蹲在周詡旁邊建議。

  “不著急,看,人來了?!敝茉傊钢鴮γ婧舆呉惶幓蝿拥妮锊?。

  “嗯?”“咕咕”

  蒿草旁,徐坤想叫卻叫不出來,想動手又被綁著,豬籠上系在岸邊木樁的繩子松動,豬籠里的徐坤直接沒入水中,嘴被塞住,鼻子被水嗆得難受,嘴里的塞布被水浸潤,正好吐了出去,但還是動不了,人已經(jīng)沉在了水里,咕咚咕咚喝起水,只要七八息的時間就會死,

  無力在洶涌,死亡也招手。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置
設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