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神秘國師
蕭寧抬眸冷望了他一眼,不屑道:“我說六日之內(nèi),有沒有說一定要六日。一日放晴,那也是六日之內(nèi)!”
國師心頭一震,那藏在斗篷里的眼睛微微垂了下來。
半響后,他抱拳上前:“王爺,水火無情。這一日暴雨就已讓百姓叫苦不迭。這樵夫不能上山打柴,商販不得開店營業(yè),那漁夫更是要忍受海水漲潮侵襲。別說六日了,一日都耽誤不得!”
水災隱患可大可小,按照這暴雨,不用到晚上許多百姓的房屋都要被淹沒了雨聲絲毫不減,雷動轟鳴震耳欲聾。烏云遮天蔽日,閃電似游龍般在黑云中竄動著。
這還是大白天,天地已然黯然失色。
“若是將蕭姑娘送出城,這雨勢還是不減呢?”沈少頡輕聲低語,在這雷鳴之中顯得溫潤穩(wěn)重。
“不會的,京地乃風水龍脈所生之處,遇到災星則陰氣繁重,這才會導致天降暴雨。只要將蕭千金送往別地,陰氣散去,這雨水自然會停。別處無風水龍脈,自可鎮(zhèn)壓住蕭千金的八字陰格?!?p> 國師抬起手來,翻腕又是將袖中的羅盤取出。他點了點羅盤上的子午線,正對著蕭寧:“王爺您看,當這子午線正對蕭千金事,這羅盤指向朝的便是皇宮之處。顯然就是她跟風水龍脈相沖,才導致大周遇此水患!”
蕭寧見他擺出這亮堂堂的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千年轉(zhuǎn)世的蛇精,惹來了這水漫金山。
她將案上的那一把米抄起來,不客氣地朝國師身上就甩去。
“蕭千金!這一切都是為了大周京中的黎民百姓,你便是惱羞成怒也得顧全大局!”國師躲也不躲,但語氣已變得惡劣。
蕭寧冷聲輕笑,看了一眼地上散落的百米:“紫微斗數(shù)的玄機就在國師腳下的這米粒之中,國師這么懂得五行八卦,天文地理,怎的連這點玄機都看不出來9”“什么?”國師一驚,低頭看了腳邊散落的白米。
這不就是普通的白米嗎,哪里有什么玄機?
“王爺,民以食為天,沒有什么東西比白米更能代表黎民蒼生的福祉。這米粒散落之處,東南方向為多,也是皇宮大內(nèi)的方向?!笔拰幵趻伻龅臅r候可不是隨手扔,還是多多少少做了一點手腳在里面。
國師只顧著裝腔作勢自然沒注意,但沈少頡可是將她方才的一舉一動都收在了眼底。
“不錯,是東南方向的更多一些,那這是何意呢?”沈少頡食指敲打著桌面,眉梢似笑非笑。
“意思就是有大周龍脈在,百姓自然安居樂業(yè),衣食無憂!”蕭寧說得慷慨激昂,擲地有聲。
國師正要反駁,但他立即又是閉了嘴。
如果他出言反駁,那就是說大周保不了百姓的福祉,在攝政王面前說出來,他馬上就會被拉出去殺頭。
“依照這火地晉的互卦跟變卦來看,明日大風多云,略有微雨。后日多云無雨,天氣漸朗。再后日便是烈日高懸,潮水盡退。”蕭寧目中閃爍著自信的光。
“好!此話一出,那本王倒是想看看,這紫微斗數(shù)準還是不準?!鄙蛏兕R溫柔淡笑,他抬手就是寫了一份文書,蓋上了自己攝政王的大印。
“國師認為蕭姑娘是水患災星,蕭姑娘則算準了三日氣候。只等明日,看看是雨是晴,一切便真相大白。若蕭姑娘真是災星,本王便將這份文書呈給皇上,告知一切?!?p> 明黃色的文書亮起,透著褶褶金光。
國師嘴角略微抽搐了一下,低頭頷首遮掩住自己的不自然。
“多謝王爺。”蕭寧輕笑福身頷首。
文書蓋上大印,那國師自然也啞口無言了,他總不能質(zhì)疑攝政王的權威。
“在明日之前,二位就在王府客房中歇息吧。”沈少頡將文書輕輕落在案上,輕笑著望了蕭寧一眼。
蕭寧是個已出嫁的女子,自然是不方便逗留在別家府邸過夜,尤其還是攝政王府。
無論這大雨多么磅礴,到了夜間這女子都要歸家。沈少頡這么說,其實就是將那國師監(jiān)禁在自己府中了。
“啟稟王爺,暖車已然備好,不用一炷香時間便可將蕭姑娘送回去了。”
沈少頡低微應了一聲,雙手負在身后,雙眸深遠望著那濃厚翻卷著的黑云。
閃電在其中穿梭而過,大雨密集得如在天地間掛了垂簾,這要是走出去淋雨,只怕連眼睛都睜不開。
這樣的暴雨,明日真能放晴?
他回身看了一眼那明黃色的公文,輕然微笑,將那文書拾起,丟到了一邊的炭火盆里。
“那國師近來見過什么人,給本王一五一十查清楚?!?p> 沈少頡目光深沉,其實值得懷疑的,只有那個國師。
那手下應聲而去,看到明黃公文化為灰燼,面容也是緊了緊。
為了一個有夫之婦,王爺居然動用了自己的大印,還當成垃圾一樣隨意燒毀了。
那可是一字便可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攝政王大印。
一切只為那女子的幾句話而已。
這要是傳出去,天下不會有一人相信。
雷聲轟鳴還在繼續(xù),驚擾得全城百姓都苦不堪言。
蕭寧乘著攝政王府的馬車回了宋宅,望著那飛速遠去的黑云,單手撐著下巴,百無聊賴。
不過就是臺風而已,什么災星禍星。
這暴雨來得越兇猛,第二日放晴的也就越快。只是她沒想到,居然有人拿臺風來大做文章,用來將她趕出京城。
根據(jù)她的經(jīng)驗,這樣的雨不會太久。可是她將話放得太早了,如果第二日不是多云有露的話,那個國師絕對不依不饒,絕對咬定自己是災星。
沈少頡為了她已經(jīng)寫了御用公文,他不會當著那個國師的面反悔,否則他攝政王的威嚴蕩然無存。
除了說準天氣的一切之外,她還要再想一個法子來周旋。一旦明日失準,她便要再說準一個東西來為自己找補。
只是眼下她確實沒有什么先知的事情,就連剛剛那紫微斗數(shù)的算卦都是她胡編亂造的。要不是那國師不拆穿她,她還沒那么肯定他還是個不折不扣的神棍。
“窗邊風大,你坐在那風口處做什么?”
一個低沉如獵豹般的嗓音響起。
蕭寧回身,卻見司蕤言披著一件衣服出來了。他目光精銳,劍眉斜飛入鬢,經(jīng)過幾日調(diào)養(yǎng)已是變得跟以前一樣威武硬挺了。
“風大不寒,坐著也不覺冷,隨意看看風卷殘云,打發(fā)打發(fā)時間?!笔拰庌D(zhuǎn)過身去繼續(xù)趴在窗臺上。
司蕤言見她眉宇之間似有心事,正打算開口問,卻看見了她身上披著一件大騖。
金絲鑲邊,看上去十分眼熟。
他走過去捻起一角,細細翻看了一陣。
“這不是你的衣服?”他目光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