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拯救者
韓小白也緊緊的握著余存的手,眼淚不經(jīng)意間流了出來,她分不清是難過還是感動,只是在聽到那句話之后便忍不住了。
“你會不會覺得我很煩,很討厭我?”
“這樣問干嘛?”余存說。
“從你昨天對我的態(tài)度,到今天早上準(zhǔn)備偷偷溜走,你不會安慰我好之后又走了吧?”
“我不會無緣無故討厭一個人,你又沒得罪我。剛剛我確實準(zhǔn)備走?!?p> “看吧,你承認(rèn)了?!表n小白語氣帶著不滿,翻到了另一邊,抱緊了被子。
“但我現(xiàn)在不是回來了嗎?我只是覺得你挺可憐的,能幫還是會幫一點。”
韓小白沉默了片刻說道:“有時覺得自己挺矯情的,似乎只有得到別人的同情才能過得舒坦,大家不是都很討厭同情嗎?認(rèn)為這是一種弱者的體現(xiàn)?可我偏偏喜歡這種感覺,喜歡被同情?我是不是太懦弱了?”
“是這個世界對你太殘酷了。”余存略帶憂傷的看著她。
“別這么看小動物的眼神看我。你了解我嗎,就說世界對我很殘酷?”
“昨晚說了那么一大推,怎么會不記得?”
“沒想到你聽進(jìn)去啦,”韓小白驚訝的看著他,“還是有人會記住我說的話。”
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什么是“重視”,哪怕只是最簡單的。
余存選擇留下來,不是因為這個女孩有多么可憐,只是從他身上看到了過去的自己,或許可以這么說。
即便他們的性別不同、所處時代不同、經(jīng)歷更是大不相同,但從昨晚韓小白說的那些話,可以判斷出她的性格以及心理。
這種狀態(tài),和曾經(jīng)的自己簡直是一個人。
總想著改變一切,卻無力做到改變自己,每天焦慮的活著,被失眠以及各種問題困擾。
他沒有朋友、她被唯一的朋友欺騙,都有一個嚴(yán)厲的父母,在他們眼中無論自己做什么都是不對的,哪怕取得了一點成績,那會被貶低。
優(yōu)點在他們的嚴(yán)重似乎不存在,在缺點則是會被無限放大。
糟糕的不僅是家庭環(huán)境,在任何地方都好不到哪兒去,永遠(yuǎn)是存在感最低的那個。
余存覺得,他們兩個都是屬于孤僻型的人,正因為相同,才能夠理解對方。一個陽光的人絕不會對孤僻的人有好感,他們只會認(rèn)為那是陰暗。
不會知道一個人的孤僻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細(xì)心觀察可以發(fā)現(xiàn),這兩種性格的人完全是兩種人生,所處的完全是兩種環(huán)境。
陽光開朗的人通常都有一個畢竟幸福的家庭,父母把他們照顧的很好,把他們當(dāng)做優(yōu)秀的人來看,即便是個很普通的人,身邊的朋友以及親戚對他們也很熱情。
而孤僻的人則截然相反,所在的家庭會經(jīng)常吵架,可能會有一個愛喝酒打牌的父親,一個經(jīng)常發(fā)脾氣的母親,他們沒多大沒事,往往都喜歡做一件事,貶低自己的孩子。
作為孩子的人很少向父母索取什么,要的只是簡單的認(rèn)可。
除了家庭之外,他們在學(xué)校也會因為性格不被重視,因而受到同學(xué)的欺負(fù),久而久之,他們開始懷疑自己。
到底做錯了什么?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大家都討厭我?
他們會設(shè)法改變自己,幻想著自己正常以后的樣子,那樣的生活該有多美好?可每次都是弄巧成拙,因為壓根不是那種人,一切正常的事情發(fā)生在他們身上都會顯得不自然。
逐漸,他們開始變得糾結(jié),活的如同異類,帶著希望、偽裝成看似正常的樣子。
在他們平靜的外表下,通常藏著一顆躁動的心。
“你怎么了?”韓小白問。
余存這才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自己愣了半天。
“想到一些事情?!?p> “是在想怎么甩開我嗎?”
“怎么會!”余存堅定的說,“我不是說過會救你出去的嗎?”
韓小白含羞的笑了笑,說道:“那你發(fā)誓?!?p> “發(fā)誓干嘛?”
“快點嘛,這樣我才能相信你?!?p> “你還真挺迷信的,”余存說著舉起一只手,“我發(fā)誓會把你從這里救出去,做不到天打五雷轟!”
“不準(zhǔn)說不吉利的話,”韓小白埋怨道,“萬一你沒成功,自己不也遭殃了吧,你要好好的,哪怕我出不去,心里也不要有愧疚?!?p> “好?!庇啻嫘α诵Α?p> 都這種處境了,還在想著別人。
“我這么做,是不是很自私?耽誤你很多事情?”
“誰都有自私的時候?!庇啻媛玖似饋怼?p> “別走,”韓小白又拉住他,“我心里發(fā)慌?!?p> “我就是腿麻了?!?p> “那我給你揉揉?!表n小白捏了捏。
“謝謝啦,你就放心吧,這幾天都會住在這兒的,不過早上可能會出去做事,下午就回來?!?p> “可以每天都讓我過來嗎?”
“但不能總讓我睡沙發(fā),昨晚累死了?!?p> “可以的?!?p> 她嘗試依偎在他身旁,余存沒有拒絕,這個女孩太需要安全感了,自己也一樣。
牛爽手里拿著行李,在外面一直沒等來,實在忍不住了,一把推開房間們。
“存哥怎么回事,一個手表拿這么久。”
當(dāng)他看見房間的兩個人時,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樣,露出一副尷尬的表情:
“怪我,不知道拿手表還有這種意思,你們繼續(xù)?!?p> “誒,你誤會了!”余存直接追了出去,轉(zhuǎn)身說,“在這兒等我!”
“哪有這樣的,一邊不讓我做,一邊自己干了,真是虛偽!我還真以為是個正人君子呢。”牛爽邊走邊吐糟道。
余存一把拉住他的衣領(lǐng),說道:“老肥,別走這么快啊!”
“放心吧存哥,我不會跟兄弟們說的。”牛爽說。
“說什么啊,壓根就不是你想的那樣。”
“都這么明顯了,兄弟都懂,”牛爽意味深長的看著他,“難怪你一早就抱怨腰酸背痛,我以為是累的,沒想到是累的?!?p> “你懂什么啊,反正跟你說不清楚!”
“一男一女共處一室,難不成只是聊天?只有傻子才會這么干吧?”牛爽吐糟道。
“那我還真是個傻子,偏偏選擇這么做?!庇啻嬲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