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某天
好歹是個年輕人,牛爽輕松的就跑了出去,余一般在后面沒追幾步就體力不支了。
他來到了房間,拿起地上的棍子就要教訓(xùn)兒子,說道:“他過來是干什么的?你們又在偷偷摸摸的商量什么呢?”
“什么商量什么呢?我們啥都沒說?!庇啻嬲f。
“你覺得我信不信你說的話,別跟他混在一起,那家伙不是啥好人,就是因為老是跟他待在一起,你才混的這么差?!?p> “看人不能看表面,你怎么知道他是好人還是壞人,標(biāo)準(zhǔn)都是你定義的,這是偏見!”
“偏見,”父親走到他跟前,“那我就看你這個沒有偏見的人能走多遠(yuǎn)?!?p> 余存一個人坐在椅子上,悶悶不樂的玩著石頭,這個年代真的沒什么娛樂的東西,待在家里除了發(fā)呆就是發(fā)呆,連本書都沒有,好不容易過來個人還被趕了出去。
牛愛芬發(fā)覺他有些不對,問道:“又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以后應(yīng)該怎么辦,現(xiàn)在的一切對我來說都好模糊?!?p> “嘗試去做一些事情,或許就不模糊了。”牛愛芬笑了笑,隨后走到他面前,掏出一個布包遞給他。
“這是什么?”
“打開看看吧。”
余存將破舊的錢包打開,里面是厚厚的一沓零錢。
“你這是干什么?”
“你不是說要做生意嗎,沒錢怎么行?這一千塊錢是我省吃儉用幾年攢下來的,本來是打算給你娶媳婦用的,現(xiàn)在既然你有想法了,還是交給你更好?!迸鄯艺f。
“這錢我不能要,你拿著!”余存推脫到。
“媽這么大年紀(jì)要錢有什么用,在你手里或許有更好的去處,你就聽媽的吧?!?p> “你支持我嗎?”
“只要不敢壞事,無論做什么我都是支持的,別聽你爸的,他就是一個老古板,成不了打氣。”
余存看著那些錢,眼中泛著淚花,說:“我不會讓你失望,一定讓你和爸過上好日子。”
一千塊,在2022年也就兩頓飯錢,現(xiàn)在拿在手里,卻感到無比的沉重。
有了這些錢作為原始資本,一切就順利多了。
牛愛芬看著余存,兒子的變化讓他感到意外。
余存打算明天去鎮(zhèn)上做個調(diào)查,看看有沒有什么適合做的生意。
傍晚的時候,一個人在村頭的小河來回轉(zhuǎn)悠,看著波光粼粼的河面,心中掠過不少想法,這些想法又隨著微風(fēng)消散在空氣中。
余存凝望著河的對岸,一個熟悉的身影一引起了他的注意,緊接著那身影又變成了兩個、三個,越靠越近。
“存哥,我就知道你在這等咱,哥幾個都來了!”牛爽說道。
余存看著牛爽旁邊又多了兩個鄉(xiāng)村古惑仔模樣的陌生人,有點疑惑,這也是自己的朋友?都認(rèn)識了些什么人啊。
“你們好。”
“存哥真是幽默,才一天不見不認(rèn)識我們了?”長發(fā)男說道。
他叫陳虎,這家伙沉迷古惑仔,連打扮都是模仿里面的陳浩南,也很喜歡別人叫他南哥。
另一個個子不高的人是劉瑞,是一個比較沉默的人。
“哪里?!庇啻嫘α诵?,這些人雖然看起來沒什么頭腦,但也是自己的朋友,還要通過他們了解這個世界呢。
“存哥,下午話還沒說清楚你爹就來了,現(xiàn)在可以好好商量了?!迸Kχf道。
“商量什么?”
“就是報仇的事情啊?!?p> “報仇,報誰的仇?”
“陳金磊的,本來就是這小子先惹的事,現(xiàn)在反倒咬我們一口,不教訓(xùn)他就不知道我們的厲害,咱們可不是吃素的?!标惢⒄f。
余存很是無奈,眼前這幾個人簡直就是中二病晚期的大齡少年啊,該怎么拯救他們。
這個時候了還想著報仇,真是不嫌事大,陳金磊一看就不是那種好欺負(fù)的人,他們怎么就看不出來呢?
算了,一點一點來吧,以自己的口才還是有能力說服他們的。
“據(jù)我所知,陳金磊這個人很有錢,一點也不好惹,你們真的覺得我們可以贏他?”余存反問道,“而且報仇這種事情是違法的,你們知道后果有多嚴(yán)重嗎?”
陳虎有些聽不懂,直接說道:“什么嚴(yán)重不嚴(yán)重的,電影里不是這么演的?!?p> “你還真以為現(xiàn)實中可以像電影里那樣啊,真是夠天真的。”
“存哥你怎么跟變了一個人一樣,昨天還說的要報仇,現(xiàn)在我們想好計策了,你又反悔了?!迸K行┎环?。
“那讓我聽聽你們的計劃是什么樣的?!?p> “我們直接沖過去,跟他們拼了,劉瑞負(fù)責(zé)看人,咱們?nèi)齻€一起去,他的場子這幾天沒什么人,正好是個機會?!?p> “我看你們也不傻,這樣沒用的辦法是怎么從你們的腦瓜子里想出來的?”
“存哥你這是在罵我們嗎?”陳虎問道。
“沒有,我這是在夸你們聰明!”
“你是我們的老大,你說應(yīng)該怎么辦!”
余存第一次感受到做大哥是什么滋味,腦海里頃刻間多出不少不切實際的想法,他深知那些想法是不行的,不可能去報仇,江湖那套規(guī)矩在八十年代或許還有用,可現(xiàn)在是97年,馬上都進(jìn)去21世紀(jì)了,這些都屬于老古板了。
必須要跟他們講清楚。
余存問了問,這才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理清楚。
那天他們幾個在臺球廳打臺球,陳虎看到個姑娘,就上去搭訕,結(jié)果人家有男朋友,他一看自己女朋友被調(diào)戲了,叫來幾個兄弟,說要給他點顏色看看。
這可把一向囂張的陳虎惹怒了,把余存和牛爽叫了過來。
兩個人剛喝完酒,借著酒勁一伙人打了起來,砸壞了很多東西,對方敗了下來,他們也趁機跑了。
可剛跑到一半,就被陳金磊的人攔了下來,一番了解才知道,陳虎搭訕的是人家表妹,而且那家臺球廳也是陳金磊新開的。
這下可好,本身就欠人家錢,有惹到別人頭上了。
陳金磊頓時忍不住了,粗略的算了一下,這次讓他損失了兩萬多塊,平均每個人要還五千多元,加上余存本身就欠人家六千多,所有他個人要償還一萬兩千多元。
而其他幾個人,也要承擔(dān)不少,他們這幫人哪有錢還啊,所以才會有這種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