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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睜眼,我家狐貍成了病嬌反派

109章 賭注

  清吾就著被他握住的那只手,輕撫著他的臉頰,“你這病怎么治不了?”

  少年眨了眨眸子,道:“這……咳咳……是心病。”

  清吾盯了他一陣兒,心里的氣兒也沒完全消散,只冷聲說:“下來吃點東西?!?p>  那人握著她的手,下榻,像是跟屁蟲似的,清吾走到哪兒,他便跟到哪兒。

  清吾把餃子推到他面前,“吃吧?!?p>  少年右手握著清吾的手,狠了狠心,用左手拿起筷子。

  可他沒用過左手,筷子歪歪扭扭的,怎么也夾不起來。

  但硯塵燼沒放棄,仍舊費力地去夾,好容易夾起來了,他一咳,又掉了。

  清吾扯開他的右手,少年的視線頓時從餃子上轉(zhuǎn)移到清吾身上,可憐巴巴的看他,聲音又嬌又弱,“不要。”

  瞪了他一眼,清吾站起身,坐到他左手邊,“手!”

  少年連忙放下左手里的筷子,愁容一掃而光,緊緊的握住她的手。

  真是欠了他的,總是忍不住心軟。

  清吾覺得自己真的栽進去了,渾然不覺的被他拿捏著,鑒于他狐貍的本性,清吾甚至有時候懷疑,他是不是故意的。

  可她又覺得,硯塵燼這么單純這么傻的狐貍,應(yīng)該不會故意如此。

  江七白這一碗餃子本就是準備了兩個人的,碗比臉還大,餃子也盛的滿滿當當。

  硯塵燼吃了幾顆便放下了筷子,一來沒胃口,二來,他想多花點時間討好清吾,而不是……對付一碗餃子。

  可清吾不容置喙地說:“都吃掉?!?p>  少年只能聽話的重新拿起筷子,繼續(xù)吃。

  還剩三顆,硯塵燼真的吃不下了。

  一雙千嬌百媚的狐貍眼盯著清吾,也不說話,真有一股子小寵物祈求主人少喂一點食兒的模樣。

  清吾從他手里拿過筷子,把剩下的幾顆吃完后,斜了他一眼,“總剩飯!”

  說起來,清吾真的不是個好主人,她養(yǎng)硯塵燼的時候,幾乎是散養(yǎng)的。

  有時候在后院林子里捉鳥爬樹,也不記得給小狐貍喂東西吃。

  等她想起來了,又會喂他吃很多。

  甚至有一回,一整日忘了喂食,她第二日給小狐貍的小碗兒堆成了山。

  那堆積起來的食物,差不多有一只狐貍這么大。

  小狐貍吃不掉,清吾就總抱怨他,“你怎么剩飯?不是餓了嗎?都吃掉,都吃掉?!?p>  后來,硯塵燼修成了人形,清吾這個陋習(xí)也沒有改正,反而越發(fā)的過分。

  好在硯塵燼可以下山,每每出去,他都會給自己準備好足夠的糧食,以備不時之需。

  可清吾不知道他事先早有準備,仍舊是饑一頓飽一頓的給他東西吃。

  “我要去同七白他們守歲,你去不去?”

  清吾這一問把硯塵燼從回憶拉回現(xiàn)實,他點點頭,“你去哪兒……我咳咳……我就去哪兒?!?p>  給他裹上厚厚的披風,便出門了。

  主屋門口貼合春聯(lián),紅紙黑字,十分喜慶,門前兩盞大燈籠,隨著寒風微微飄搖。

  清吾推門進去,地上鋪了厚厚的棉褥子,棉褥子上架著一張小桌子,被錦被蓋上,江七白正和郭席瑞正坐在小桌旁。

  一見兩人進來,郭席瑞先驚喜道:“正說你們呢,快來坐,快來坐?!?p>  江七白往郭席瑞身側(cè)坐過去,給清吾和硯塵燼留下足夠的位置,“阿清,我們坐一起,方才……席瑞正說要……喊你們一起,下圍棋?!?p>  清吾笑說:“七白還會下圍棋?”

  少女搖搖頭,“我下的不好,一直輸?!?p>  原來他們來之前,江七白和郭席瑞已經(jīng)下過兩回了,江七白輸了兩次,郭席瑞正嫌無趣,想找人切磋呢。

  清吾道:“我來,替你贏回來?!?p>  郭席瑞頗為自信的哈哈大笑,“路姑娘可不要夸大,我的圍棋在整個混沌門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p>  混沌門算什么,清吾左右手互博著下圍棋都有幾百年了,他那點子能耐,在清吾眼里根本不夠看,清吾挑釁道:“哦?要不要賭點什么?”

  郭席瑞顯然十分得意,“好啊,有點彩頭才更有意思?!?p>  清吾指著屋里的炭盆,“我贏了的話,這屋里的炭盆,今晚都給我用,如何?”

  一聽這么沒營養(yǎng)的賭注,郭席瑞立刻興致大減,“就這個?”

  清吾挑眉,“你還想賭點別的?”

  郭席瑞從懷里掏出沉甸甸的錢袋,道:“你若是贏了,我把這些一并給你。”

  說罷,他故意誘導(dǎo)著清吾,也把錢財拿出來。

  清吾從懷里摸出一塊金子,放在桌子上,道:“這個夠嗎?”

  硯塵燼盯著那塊金子,似是有話想問,從懷里摸出錢袋的手也有些無所適從。

  郭席瑞一見硯塵燼金燦燦的錢袋,頓時便傻了眼。

  別說是里面的東西,單單是這枚錢袋,繡工精巧,金絲織就,價值不菲。

  他連忙又摸出一塊玉玨,“這可是我家傳的寶玉,不如硯公子也一并押上如何?

  清吾看了一眼金燦燦的錢袋,再看一看那破舊的玉玨,心想,這個郭席瑞還真是會打算。

  那塊破玉算什么?

  到好歹是妖族皇子,財力哪里是尋常低階修士能比的?

  硯塵燼的這一枚錢袋里頭的東西能抵得過一百個郭席瑞的玉玨。

  江七白一見這陣仗立刻勸說,“不過是……切磋棋藝,何至于如此?阿清,席瑞棋術(shù)……精湛,快別比了?!?p>  清吾卻笑著把手橫在硯塵燼面前,少年乖順的把錢袋放在她手心,郭席瑞的眼睛挪不開似的隨著那錢袋的移動而移動。

  “郭公子,阿燼的錢夠買你全家了,你這塊玉有點……”清吾咂咂嘴。

  郭席瑞自認為贏定了,便大言不慚地說:“那便賭上這屋子?!?p>  江七白急了,“席瑞,你……算了,別賭這個。”

  聽了郭席瑞的話,清吾心里對他越發(fā)的鄙夷。

  在這個男人眼里,家也是能作為賭注的,實在可惡。

  清吾把錢袋往桌子上一砸,皮笑肉不笑道:“好,就這么定了?!?p>  盡管七白還想阻攔,可棋局已經(jīng)開始了。

  開局半刻鐘,清吾故意輸了郭席瑞幾枚棋子,讓他掉以輕心。

  硯塵燼則半靠在清吾肩頭,打了個哈欠,偶爾咳一兩聲,瞇著眼睛看戲。

  郭席瑞一心覺得自己快贏了,便越發(fā)不知天高地厚,等到被清吾吞了七顆棋子后,他才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勁。

  這棋越下越叫郭席瑞冒冷汗,七白也看出郭席瑞正被碾壓著,不免緊張了起來。

  清吾不再相讓,步步緊逼,把郭席瑞逼得退無可退,不多時便敗下陣來。

  贏了棋,清吾笑著撈過硯塵燼和郭席瑞的錢袋,還不忘把那枚玉佩也收下了。

  清吾道:“我還以為郭公子真的很厲害,沒想到……也不過如此嘛?!?p>  這話讓原本就陰沉著臉的郭席瑞臉色更難看了。

  七白是個明事理的,懂得愿賭服輸?shù)牡览?,但郭席瑞卻不是很懂,氣得站起身來,便要往外走。

  清吾道:“屋子的話,只要給我留下最邊上那間屋子就好啦,原也不過是圖個樂子,沒必要鬧得不愉快,郭公子,你說是不是?”

  郭席瑞這人太過囂張,又目中無人,長此以往,怕是七白也要因為他這樣的性子受罪。

  今日清吾只是想給他一個教訓(xùn),讓他認清自我,日后夾起尾巴做人。

  江七白松了口氣,“當然,那間屋子原也是留給你的,只要阿清來,隨時給阿清準備好。”

  清吾沖著江七白笑了笑,把方才贏來的玉佩遞給江七白,“那我把這枚玉佩送給你,祖?zhèn)鞯挠衽?,還是媳婦兒保管著的好。”

  七白覺得輸了就是輸了,清吾愿意歸還屋子已經(jīng)是恩德了,這玉佩說什么也不該再收回來。

  再三推脫,清吾還是把玉佩塞給了江七白,“收著吧,就當是這幾日你辛苦照料我的謝禮。”

  江七白感激的收下了玉佩,勸說郭席瑞重新坐下。

  自然,栽了一回跟頭,郭席瑞是不肯再跟清吾下棋了的。

  他把目標轉(zhuǎn)向硯塵燼,“硯公子有沒有興趣來一局?”

  清吾以前教過硯塵燼圍棋的,他雖身體不好,但還算是個好學(xué)的。

  她抬眸看了硯塵燼一眼,“要玩嗎?”

  少年輕咳了幾聲,點了點頭。

  他把錢袋放在桌子上,道:“你贏了的話,這些都……咳咳……給你,你輸了,我什么也不要?!?p>  這話比郭席瑞方才輸了被清吾鄙視還要命,他的臉黑了個徹底,清吾忍不住想笑,沒想到硯塵燼貶低人的時候,這般果決。

  她問:“你行嗎?”

  少年抿了抿唇,低聲說:“我贏了……咳咳咳的話,清姐姐就別生我的氣了,咳咳……好不好?”

  清吾無奈,“你這是跟誰下圍棋呢?”

  硯塵燼指了指郭席瑞,“他!”

  “跟他下棋,你贏了,跟我討便宜?”清吾忍不住笑了下,這小子怎么想的?

  他委屈的扯著清吾的衣袖,晃了晃,“好不好嘛?”

  清吾又好氣又好笑,“等你贏了再說?!?p>  郭席瑞只覺得這倆人膩膩歪歪的,等到棋局開始,他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專心致志的布局。

  可他到底是小看了硯塵燼。

  不僅僅是郭席瑞,便是旁觀的清吾也十分驚訝,這小子的路數(shù)十分精妙,每一步都好象是預(yù)先計劃好的一般。

  即便是她這個教人的,都未見得能比得上他,清吾不禁感慨,算不算是青出于藍?

  這一回,郭席瑞敗得比上一回快得多,而且被殺的更慘。

  硯塵燼病弱的臉上有了一絲喜色,他轉(zhuǎn)過頭,狐貍眼一眨一眨的,滿是期許,“清姐姐,我贏了……咳咳……”

  “我看到了,真厲害?!鼻逦峒傺b不明白他的意圖,由衷地夸贊。

  那人果然撅起了嘴巴,有些失落,“不是……這個咳咳咳。”

  清吾不認,“我說的是你贏了再說,沒說答應(yīng)你?!?p>  少年的眸子有些灰暗,失落都在寫臉上了。

  這兩盤棋下的時間也不短,已經(jīng)快到子時了。

  江七白和郭席瑞起身出門去掛鞭炮,郭席瑞還一臉的不高興。

  真是怪了,這盤棋下的,輸?shù)娜瞬桓吲d,贏的人也不怎么高興。

  趁著那兩人出去,硯塵燼趁清吾不留神,偷偷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少年欣喜又羞澀,“清姐姐……咳咳別生氣了……”

  清吾一本正經(jīng)地說:“今年別想我原諒你。”

  硯塵燼剛失望了一秒,頓時又明白了什么,喜笑顏開,“那……咳咳咳……明年能原諒我嗎?”

  清吾瞇著眼睛,“你再親我一下,我明年原諒你?!?p>  少年的這一吻恰好落在子時,原本只是淺淺的一下,卻在鞭炮齊鳴的剎那,被清吾箍住了腰身。

  她大力的把少年抱起來,叫他跨坐在自己身前,按著他的后腦,迫使他垂下頭,熱烈親吻。

  清吾趕在鞭炮聲停止之前,松開了硯塵燼,把人抱回身側(cè)。

  少年被親的雙眼迷離,神游在外。

  清吾湊在他耳邊喊他,“寶貝,喘氣兒!”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搞的,都多少回了,每次親他親的厲害了,他都會屏住呼吸。

  這也便罷了,等到熱情退卻,他還傻愣愣的忘了呼吸,實在是……叫人不解。

  瞧著硯塵燼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又把整張臉都咳紅了。

  江七白和郭席瑞一進門,便聽到硯塵燼猛烈的咳嗽聲。

  七白連忙去廚房里沖了碗蜂蜜水,給硯塵燼喝下去,這才好些了。

  郭席瑞說:“鞭炮放完了,一家人團坐著說說話,等到丑時再去睡,會有一年的好兆頭?!?p>  于是乎,郭席瑞便開始了自吹自擂的將自己的光榮事跡娓娓道來。

  硯塵燼趴在清吾肩頭打了個哈欠,“好困。”

  清吾看了眼七白,道:“阿燼累了,我們還回屋睡了?!?p>  江七白連忙站起身來,“好,硯公子千里……迢迢而來,卻是累壞了,早些休息。”

  清吾點點頭,跟江七白道了聲早睡,便扶著硯塵燼回屋去了。

  不多時,江七白便將主屋里的炭盆搬到清吾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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