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章 根本沒人喜歡我

　　注意到硯塵燼的目光，清吾笑嘻嘻的拎著小奶狗的兩只前爪，舉到硯塵燼面前，“怎么樣，是不是很可愛？”

　　少年沒說話，臉上陰惻惻的。

　　清吾沒等到他回應(yīng)，手都舉酸了，重新把小奶狗抱在懷里，惋惜道：“只可惜它不是只狐貍，不然的話，一定和你一樣可愛?！?p>　　硯塵燼咬了咬牙，氣鼓鼓道：“差得遠(yuǎn)呢！”

　　說罷，少年氣呼呼地走了。

　　清吾愣住，呆呆地看著他走開，心里納悶兒，這小子來干嘛的？

　　硯塵燼越想越不高興，清吾也覺得他今日的行為怪怪的。

　　不過，既然小狐貍肯跟她低頭，來找她，她也該順著臺(tái)階下了。

　　黃昏時(shí)分，清吾弄了兩壺牛乳給硯塵燼。

　　敲了兩回門，硯塵燼沒給開。

　　清吾也不知他在不在屋里，便把牛乳放在地上，打算回去。

　　一轉(zhuǎn)身，房門吱呀一聲開了。

　　硯塵燼一臉不高興的盯著她，臉頰氣得鼓鼓囊囊，頗為可愛，看得清吾忍不住想捏一把他的臉。

　　可偏生，他不高興，清吾自然不敢下手。

　　硯塵燼哼了聲，“你來干嘛？”

　　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清吾掃了一眼地上的牛乳，心想：牛乳想你了，我送它來看看你，你信嗎？

　　沒等清吾說話，少年又道：“一點(diǎn)誠(chéng)意都沒有?！?p>　　清吾連忙把牛乳端起來，畢恭畢敬的擺在他面前，“有誠(chéng)意，我特地拿給你的?！?p>　　硯塵燼掃她一眼，別扭道：“我說的不是這個(gè)，哪有人……敲兩次門，不給開就走的？”

　　合著我該把門敲爛了是嗎？清吾摸了摸鼻子，訕笑著：“我錯(cuò)了，下次我多敲幾次！”

　　沒見清吾抱著那只討厭的‘怪獸’，硯塵燼倒也沒有那么生氣了，他狀似無意地問：“那只狗呢？你不稀罕了？”

　　清吾笑道：“怎么會(huì)？在我屋里呢，你喜歡嗎？我抱過來給你玩一會(huì)兒？”

　　誰要玩那么討厭的‘怪獸’？

　　硯塵燼氣極，從清吾手里奪過牛乳就進(jìn)屋了。

　　房門咚的一聲關(guān)上，清吾微微閉了閉眼，嚇了一跳。

　　真是小祖宗，太難伺候了。

　　清吾無奈的搖了搖頭，覺得還是小奶狗好，狐貍什么的真叫人捉摸不透。

　　這幾日夜里起了秋風(fēng)，有些寒涼，混沌門便給留宿地華光門弟子派發(fā)了厚被子。

　　趙錦英帶頭去取的被子，一床一床地挨個(gè)兒分發(fā)。

　　給清吾送去的時(shí)候，清吾注意到他一臉古怪的神游，便用指節(jié)敲了敲他的額頭，“想什么呢？莫名其妙?！?p>　　趙錦英回神，道：“你聽說過喝奶會(huì)醉的嗎？”

　　“……”清吾無語，“你腦子沒事兒吧？”

　　趙錦英神神秘秘地說道：“方才，我去給硯師弟送被子，瞧見他喝奶喝的暈暈乎乎的，跟醉了似的。我也是頭一次瞧見有人喝奶喝醉了的，真是神奇。”

　　清吾愣了愣，腦袋里浮現(xiàn)出硯塵燼醉酒的樣子。

　　又軟又乖，和清醒時(shí)候的高傲暴躁完全不一樣。

　　不自覺地，清吾忍不住勾了勾唇。

　　趙錦英見她臉上掛著怪怪的笑容，皺了皺眉，問：“想什么呢？一臉輕浮?！?p>　　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趙錦英又道：“你不會(huì)想趁著硯師弟醉了，欺負(fù)人家吧？我告訴你，硯師弟可是華光門第一美人，你敢欺負(fù)他，小心回去之后，被門中女修圍毆！”

　　“第一美人？他不是排第二嗎？”清吾糾正。

　　趙錦英翻了個(gè)白眼，道：“你懂什么，江師兄那是仗著修為和能力，才排了第一。單看臉的話，硯師弟絕對(duì)是頭一號(hào)，不光是女修，便是男修也有不少對(duì)硯師弟心存愛慕的，你可仔細(xì)些?！?p>　　一聽這話，清吾有了興致，“哦？他還有男修追求？來來來，進(jìn)屋說?！?p>　　清吾拉著趙錦英進(jìn)屋，聽著趙錦英把硯塵燼的被追求史講了個(gè)明明白白。

　　乖乖，這也太夸張了吧？

　　清吾揉著小奶狗，不可置信的問：“這么多人喜歡他，他一個(gè)也沒看上？”

　　眼光也太高了些！

　　趙錦英不屑道：“你懂什么？硯師弟性子淡，對(duì)誰都冷冷的，也曾有人問他這話，你猜他怎么回答？”

　　清吾兩眼放光，“快說快說！”

　　趙錦英：“硯師弟說，根本沒人喜歡他。你說他是不是故意裝模做樣？分明就是心知肚明的事兒，還裝作……”

　　他后面說的話，清吾已經(jīng)有些聽不清了。

　　只是那一句，‘根本沒人喜歡他’讓清吾久久不能自拔。

　　清吾以前也聽過這句話。

　　在瑯琊山，硯塵燼剛修成人形的時(shí)候，奶萌奶萌的小奶包，十分討人喜歡。

　　她那時(shí)候問他，“阿燼，你們狐貍都和你一樣可愛嗎？你是不是在妖族很受歡迎？”

　　小少年聲音軟軟的，帶著雌雄莫辨的稚嫩，“根本沒人喜歡我?！?p>　　他那時(shí)候是這么說的，但清吾也覺得他是裝傻謙虛。

　　明明是類似的話，明明是同一個(gè)人說出來的，清吾此刻卻因?yàn)檫@一句話有種莫名的哀傷。

　　或許因?yàn)樗鴮?duì)他說過，“那我來喜歡阿燼，我永遠(yuǎn)都喜歡阿燼，好嗎？”

　　對(duì)于清吾來說，這樣的承諾并不算什么。

　　事實(shí)上，她除了喜歡硯塵燼，也沒有別的可以喜歡的。

　　相比于藏書閣的老鼠和院子里隨地拉屎的飛鳥，清吾最喜歡這只干干凈凈的小狐貍。

　　可她送他走的時(shí)候，也是果決的。

　　任憑他喊，任憑他哭，他喊得聲音沙啞，哭得聲嘶力竭，清吾還是送他離開。

　　不知為何，這一刻，清吾覺得自己好像做錯(cuò)了。

　　可明明，給他自由才是最好的選擇。

　　這一晚，清吾睡的并不安穩(wěn)，翻來覆去，腦子里都是小少年哭泣的樣子。

　　他如今性子冷淡別扭古怪，會(huì)不會(huì)……是她造成的？

　　清吾爬起身來，等到腦子被寒風(fēng)吹醒，她已經(jīng)站在硯塵燼的房門前。

　　這個(gè)時(shí)辰，阿燼應(yīng)該睡了。

　　清吾苦笑了下，就算他沒睡，她能跟他說什么？

　　告訴他，她的身份嗎？

　　或許對(duì)硯塵燼來說，好不容易從過去的陰霾里走出來，她憑什么再次勾起那些沉重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