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文學部的少女
新家代表著新氣象，這自然是一件好事。
老媽婚姻幸福，阿鈴有自己的追求，大家都可以在休息時住在寬敞又舒適的現(xiàn)代公寓里。
有隨時可開的空調(diào)，有高大的冰箱，有陽臺，有一覽無余的東京灣海景，客廳和餐廳也不再混用同一張桌子。
擁有這種令人感到舒適的房子是榊原樂曾經(jīng)遙不可及的夢想，可當這個夢想真正到達自己面前，他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不是那么的開心。
當天晚上，阿鈴回了家。
果不其然，她對眼前的一切都感到異常地新奇，四處觀察新家具。
“好大的冰箱！好大的沙發(fā)！好亮的客廳！”
“每個房間都有空調(diào)？！太棒了吧！”
“還有浴缸欸！熱水一開就有，終于不用和樓層的幾戶人同時用一個廁所了?！?p> 榊原鈴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又將雙手趴在了客廳外的落地玻璃上。
從這里，能俯瞰整個東京都，能看到遠方的閃爍著橙光的東京塔，看得到腳下眼花繚亂的霓虹都市。
這風景一看就是個高檔公寓。
“這么高的地方...這玻璃不會突然壞掉，然后摔下去吧？”
榊原樂在一旁笑著說道：“哪有這么容易壞?！?p> 不過這地方確實大，四個臥室，一個客廳，還帶了個書房和雜物間。
廚房和洗浴間是分開的，自己不用一邊做飯一邊催阿鈴趕緊洗漱，好讓自己有地方洗菜。
自己也有了個獨立房間，大大的床鋪，還有書桌和書架，再也不用和阿鈴一起坐在地上把床當桌子寫作業(yè)了。向陽的一面甚至還有一個落地窗和小露臺。
他也很喜歡這個新的環(huán)境。
“怎么樣，你們對這個新家的感覺？”
老媽看見兄妹倆對這個新家特別感興趣，于是她走出了開放式廚房，來到陽臺詢問道。
“超贊?。 睒Y原鈴雙手撐在陽臺的護欄上，臉蛋迎接著晚風。
看得出來，她很享受這里。
榊原樂注意到了妹妹的表情。
“那阿樂呢？”老媽又問他。
“是很好?！睒Y原樂相比于妹妹的開心，反而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
榊原美和駐足在陽臺上，回過了頭，她看向了明媚敞亮的客廳，十分高興，又頗為感慨地說道：“這里以后就是我們新家了?！?p> 家。
說起這些，榊原樂腦海里浮現(xiàn)出來了一些本該遺忘的事情。
老媽...現(xiàn)在也是幸福了的吧？有愿意再一次愛她的人，還有一個嶄新的家。
“這個房子多少錢來著？”榊原樂問。
“6億多円?！崩蠇尰卮鹫f。
“這么貴？！按照老哥打工時薪1000円來算的話，得要多久？”榊原鈴也回頭問。
“不吃不喝每天干滿24小時，一共需要干70年?！睒Y原樂回答到，回答到最后，連他自己都沉默了。
“是不是有些夸張？”老媽微笑問道。
確實有夠夸張，這可是一輩子都湊不出來的錢。
6億啊。
這所房子，這些錢，自己需要花費畢生的精力去追求。
而天海叔，好像不怎么費力地就能買下這棟房子......
他高興之余，忽然感到有些失落。
“阿樂看起來在想什么事情？”
“不，沒什么。”
榊原樂只是在疑惑，自己之前日日夜夜所奮斗的目標現(xiàn)在就踩在了自己的腳下，雖不是靠自己努力買到的事物，但毫無疑問，自己也位于其中。
但目標都已經(jīng)實現(xiàn)，那以這個為人生目標的自己，動力豈不是...就此消失了？
自己沒日沒夜，一直用鈴聲提醒自己不要睡覺，放棄了一切娛樂，也拒絕了一切有關(guān)于浪費時間的東西，僅留一個可以拿獎金的弓道作為額外的活動究竟又在努力些什么？
努力了那么多，還不如天海叔大手一揮。
自己這些年來，真的是學了個屁？
榊原樂看著前方交流著的老媽和妹妹，陷入了迷茫。
......
隔日。
榊原樂在疲憊之中蘇醒過來，他呆呆地望向天花板，他床頭的書桌上擺放著無數(shù)的書籍。
昨天晚上他又熬夜學習到了凌晨。
恍然的夢境中，他昨天夢到了自己的前世。
一線城市八套房子，根本不需要他工作也能吃飽飯。
雖然只有自己一個人，雖然老爸老媽從不關(guān)心自己，雖然自己前半生的生活意義只有射箭，雖然這段時間相當短暫罷了，雖然老爸老媽只是想要他出名，根本不在乎他喜歡什么......
哈哈，上輩子的自己還真是幸福啊......
榊原樂笑著笑著就笑不出來了。
他對上輩子那個無人問津的自己印象深刻，雖然有錢，但從來沒有真正的朋友，那父母就算是自己出意外死了，估計也是在互相推卸責任，責怪對方?jīng)]有看護好自己吧。
至于生活上的朋友？
都是些只會恭維的狐朋狗友，平時還能出去玩玩，但真要交心談心...榊原樂才能意識到自己與他們的價值觀相差極大。
所以，比起上輩子的衣食無憂。
榊原樂更喜歡這輩子生活，有關(guān)心自己老媽，還有個小時候特別黏自己的妹妹。
盡管貧窮，盡管經(jīng)常連一塊豆腐都得分著吃，但家還在，人也在，大家互相扶持，互相進步，互相努力，成就了現(xiàn)如今的生活。
老媽和阿鈴給了自己生活的意義、生活的目標。
可現(xiàn)如今，以讓老媽和妹妹都過上幸福生活，讓她們都能住上大房子為目標的自己...
應(yīng)該做些什么才好？
想不明白的榊原樂從床上翻身坐起，他把書桌上凌亂的功課整理好，而后推開臥室的門走了出去。
“榊原君？”
榊原樂一怔，這才看到對門同時和自己一并推開門的少女。
新的妹妹就在眼前，而且還是一位擁有天藍色眼睛，亞麻色長發(fā)的稀世美少女。
明明前兩天還才認識，還是陌生人，現(xiàn)在竟然要以家人的態(tài)度對待她。
恐怕她也因為突然多了一個哥哥而感到尷尬吧。
榊原樂本想張口喊一喊少女的名字，可瞅著那張美麗小臉，榊原樂才意識到，自己根本分辨不出她們兩人誰是誰。
“七...天海桑，早上好?！?p> ......
沉默了片刻。
“早上好，那個，我其實是九琉璃。”
“......”
居然被看出來了。
榊原樂陷入了尷尬的境地。
“感覺榊原君...有些拘束？”
“是嗎？”
天海九琉璃點點頭，隨手拉上了身后的門，她很有禮貌地欠身說道：“...對撞掉你手機的事情我真的感到非常抱歉...”
這文質(zhì)彬彬的動作，好高的修養(yǎng)...
“沒事?！?p> “那就好，”天海九琉璃雙手合攏在前，好看地微笑起來，“除此之外，我覺得我們也可以聊聊天什么的，語氣也不用這么客氣。畢竟爸爸和伯母也讓我要試著好好和榊原君你多多相處。”
天海七明月昨天貌似也說了自己很拘束。
他倒沒有什么交流障礙，而是覺得自己和這兩位顯眼的美少女實在是找不到什么話題，干脆不開口。
而且九琉璃的氣質(zhì)太過出眾，無論是學校還是在現(xiàn)實生活，都是不可忽視的存在。
和這樣的人對話還是會有一定的壓力。
“嗯...主要是我找不到什么話題和你們交流?！?p> “是這樣的嗎？抱歉...榊原君.....”天海九琉璃嘗試性地小心詢問道，“是不是因為前天的事情，我給你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
“這個沒有。”榊原樂搖頭。
“那榊原君剛才...”
“我真的只是在思考應(yīng)該用什么話題來和你聊天而已?！?p> “原來是這樣，那我就放心了，”天海九琉璃再次微笑，“如果可以的話，我覺得我們應(yīng)該找個機會，真正意義上的認識一下。畢竟現(xiàn)在的大家都在一個屋檐下生活?！?p> “這個我贊成。”
不出意外，話題就這樣結(jié)束了。
榊原樂直到和九琉璃聊天結(jié)束，都不知道自己與她在聊些什么。
天海九琉璃好像很擅長和人說話，說話時也經(jīng)常露出好看的微笑，讓人感覺她是個很有親和力的美少女。
是人都會喜歡，只是榊原樂覺得她這溫柔有些怪怪的，給人一種“我可以同你說話，但你只能站在那兒”的距離感。
看來還是因為眾人都是“陌生人”的緣故。
......
比起天海九琉璃，她的孿生妹妹，臉蛋一模一樣的天海七明月，給榊原樂的感覺就要正常許多。
榊原樂在稍后的洗漱環(huán)節(jié)遇到了她。
自己正因為阿鈴的洗面奶沒拿出來而在輿洗盆前找什么東西。
“兄長是不是沒買洗面奶？”
“是，我平時都用我妹妹的。”
“拿去，用我的。”
“......”榊原樂看著手里的洗面奶，有些驚詫，“你這么自來熟的嗎？”
天海七明月將遞出了洗面奶的手收了回來，沒有任何表情起伏地看向他：“給兄長用洗面奶，算是正常行為吧。”
“是這樣沒錯......”
“既然爸爸已經(jīng)和阿姨結(jié)婚了，我就算是不想承認也必須承認這個事實。而且兄長的長相不錯，我看得很順眼?！?p> “......”
安靜了一段時間。
“兄長不考慮一下昨天的那個請求？”天海七明月問。
榊原樂搖頭拒絕：“我可沒理由幫你整蠱你姐姐?！?p> “兄長難道不想要姐姐那樣的女生當女朋友？”
“不想，她是我繼妹?！?p> “繼妹又如何，繼妹難道就不能交往？”
“不能?！?p> “兄長回絕地好果斷~”
......
尷尬地在盥洗室各做各的事情尷尬相處了一段時間，榊原樂可以說看完了天海七明月早起洗漱的全過程。
與平時的古怪不同，天海七明月在做這些事的時候很安靜且斯文，永遠都是慢條斯理，洗完臉用過的手帕也被她掛得方方正正。
與普通人截然不同的亞麻色長發(fā)和天藍色眼眸看起來也是格外的明潤漂亮。
光是看著她們就會感覺到一股初春來臨的清新。
天海叔應(yīng)該就是東京本地的吧？
但兩姐妹為什么會是這個發(fā)色和眸色？
母親是外國人？
榊原樂感覺自己對她們愈發(fā)好奇了。
天海七明月將手腕上用來阻擋水流用的防水腕帶取下，“說起來，兄長貌似比妹妹醬大兩歲，為什么還會是同一年級？”
榊原樂解釋道：“這個啊，本來我那時候是應(yīng)該上學了的，但因為我是從老家搬來的東京，老爸當時又和家里老人鬧得很不愉快，情況不是很安定，所以就暫時沒上?！?p> “東京？是不是突然搬家來的東京？”天海七明月又問。
“是啊，”榊原樂怎么感覺天海七明月的這個眼神像是她知道什么一樣，“當時老爸一心向來東京奮斗，在老家待不下去了，不顧家里人反對帶一家人去了新宿。本來是打算讓我就近隨便上個公立學校，但考慮到阿鈴，考慮到那時候的房租生活費，忙著找工作的老爸老媽就把這事兒推后......正好阿鈴快上一年級，而我因為小時候老是忘記東西的事情在醫(yī)院檢查滯后了一年上學，所以就干脆拖到讓我和阿鈴?fù)粚W年，一起入學。他們也要省不少心?！?p> 當時他晚一年上學還被社區(qū)的人沒少問候，還被懷疑父母虐待了自己，要不是當時還在檢查他的遺忘癥，怕是要和老妹分開上學了。
天海七明月平靜地聽完了榊原樂的解釋：
“的確，兄妹在一塊兒的確會讓家長放心不少。我還有兩個問題，當時兄長搬家搬到了新宿的什么地帶？”
“就...神田川附近，很普通的居民區(qū)...你問這個做什么？”
“好奇而已?！碧旌Ｆ呙髟乱蝗缂韧拿鏌o表情，“總是忘記事情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小時候的毛病了，現(xiàn)在沒了?！睒Y原樂只是心里感到了古怪，但卻看不出什么端倪來。
至于為啥他小時候總?cè)菀捉⊥瑯Y原樂一直都有猜測。
他估摸著是因為當時那還沒發(fā)育好的幼童腦袋不好承裝前世那么多的記憶，容量不夠，導致了新產(chǎn)生的記憶總是塞不下......
說起來，榊原樂對自己剛出生的畫面，印象也越來越模糊了。
這應(yīng)該是什么自然規(guī)律吧。
“看來兄長是個沒記性的兄長?！?p> “...怎么聽起來像是在罵我？這我可就要不高興了。”
“我只是在陳述事實而已，另外，我還是很尊敬兄長你的。”
“為什么？”榊原樂感到好奇，七明月給她的感覺是一種若即若離的神秘感。她好像在與自己保持著一定距離的同時，又好像是在有意與自己拉近距離。
“畢竟是人生中的第一位哥哥，我也想試著和這位突然多出來的哥哥多多相處，所以...”天海七明月抬起了天藍色的眼眸，目光迎向榊原樂的臉龐，盯視他一陣后，很端正地行了一個彎腰禮，“今后也請兄長多多指教了?！?p> 毫無疑問，這樣正式的動作也讓榊原樂下意識地端正了態(tài)度，回了一個禮。
“請多多指教...”
有點兒...不適應(yīng)。
七明月的動作太有禮貌了，像是很有文化修養(yǎng)的大小姐。
不過天海叔那么有錢，七九嚴格來說，也的確是大家閨秀吧？文質(zhì)彬彬，富有學識和涵養(yǎng)的那種。
*
兩個妹妹搬入了新家，雖然她們對待自己的態(tài)度各有不同。
可從結(jié)果上來看，榊原樂認為自己的生活并沒有改變。
依舊是起床，喊妹妹起床，做早餐，然后上學。
學校食堂。
【日?！绮停ㄒ淹瓿桑?p> 【獎勵已下發(fā)，請注意查收】
榊原樂夾著碗里的叉燒就著飯吃下，順帶看了眼現(xiàn)在的存款。
【現(xiàn)有積分：1250】
【現(xiàn)有存款：七萬三千五百二十五円】
距離開啟【花札·貳】所需的50萬円還有一定的差距。
“榊原，最近這兩天怎么感覺你沒什么活力了？”
“是么？”
“對啊，你以前可是個學習狂魔，天天抱著你那書啃，你知不知道周圍同學都是怎么評價你的?”
榊原樂抬起了眼，看向了眼前名為藤野義行的同班好友。
這個問題他還真不知道。
“就兩個字，離譜！別人玩球你學習，別人下課你學習，別人放學回家...你還給自己補課！”
“藤野，人生靠的就是努力，像我這樣窮苦人家的孩子能進這所學校，能依靠的就只有努力。”
“但努力也要有個限度！之前你還有收到過告白信把，青春可不等人...我見過無數(shù)位在上班后才開始抱怨自己高中為什么——”
“藤野！正前，四點鐘方向！”
“哪里？！”藤野義行立刻撇下了榊原樂，像是偵察兵一樣眼神轉(zhuǎn)而看向了食堂排隊的地方。
在擁擠的人群末尾，他看到了一位穿著明德義塾高中標志性藍黑相間西裝校服的女子高中生。
對方抱著書，挑染的藍毛，淡粉眼睛，相當?shù)奈撵o。
“數(shù)據(jù)從上到下，84，61，87，身材不錯啊。眼睛為什么是粉的？”
“隱形眼鏡吧...84是不是小了點？”
“笨蛋，因為腰部纖細，脫掉衣服后胸部會比想象中的大，一味的看胸圍是完全不可取的行為?！?p> “這次你怎么歸類？”
“柔軟奶凍型的B罩杯?！?p> “哦~西島大神就是厲害！”藤野義行滿臉笑容地對著眼鏡比出一個大拇指，“那今天早上我們看到在操場上跑步的那位田徑部學姐？”
“對了對了，今天早上我好像看到一班來了兩個雙胞胎！”
“雙胞胎？”
榊原樂用餐巾紙擦了擦嘴，手指敲擊桌子，直接出聲打斷兩人：“我說，你們這兩個家伙，除了看女人和吃飯，還會做點別的什么東西嗎？”
藤野義行和西島大木互相對視一眼。
“你說得對，榊原桑，我們不應(yīng)該如此頹墮?！?p> “是的，人生不止有女人和吃飯，還有夢想與努力?！?p> “經(jīng)過你的教誨我們已經(jīng)懺悔了?！?p> “悔改了。”
“現(xiàn)在的我們知道了錯誤，我們會努力將這些壞毛病改正。”
榊原樂瞥了這兩個低著頭的家伙一眼：“知道就好?！?p> “以前的我，只知道吃飯，但現(xiàn)在的我——一頓能吃五碗。”
“以前的我，只知道看美少女的三圍，現(xiàn)在的我在想——為什么之前就沒有把看到過的數(shù)據(jù)保存下來。”
“唉~~”
兩個家伙異口同聲地嘆了口氣，捧起碗，細嚼慢咽地吃著飯，仿佛真的是在虔誠懺悔一般。
榊原樂給了兩人一個白眼，高中生就是中二病居多。
“等一下，”藤野突然開口，“西島，你這家伙沒保存你之前目測的數(shù)據(jù)？！”
“...我保存那些做什么？你真當我是變態(tài)??？”
“你居然真的沒保存？拜托，那可是全校女生的罩杯百科全書！你這家伙知道這東西放到校園論壇上賣能賣多少錢嗎？！”
“拜托，你還想賣出去！回頭那些女生看到不得回來一刀捅死你?！?p> 兩人又吵鬧了起來。
唉。
榊原樂只得嘆氣，差點信了他們的邪。
*
吃完午飯，周一下午第一節(jié)是體育課，榊原樂準備到教室去睡會兒午覺。
穿過學校的中庭，來到教學樓下方，陽光透過樹葉，將整條走廊染上了一層斑駁影動的碧綠。
突然失去了目標的他，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缺乏干勁。
他感覺自己不管什么時候都是只沒有方向的樹懶，只能掛在陽光充足的樹上，茫然地眺望著這世界上某個遠方，任憑時間的流逝。
......
[兄長，來一趟文學部怎么樣？]
手機收到了消息，榊原樂拿出來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是天海七明月對自己發(fā)送的短信。
她什么時候知道自己的手機號的？
[你要加入文學部么？]
[啊，并不是，兄長來一趟就知道了。]
榊原樂收回了手機。
行吧，反正待在這里也無所事事地看太陽。
既然七明月要自己去文學部一趟，也就跟著去看看了。
榊原樂穿過教學樓，走過體育場，到達明德義塾私立高中的社團大樓。
他記得之前加入社團的時候有看到過文學部，好像是在五樓。
輾轉(zhuǎn)幾個樓梯，他來到了一扇貼有文學部標識的門前。
就是這兒了。
他敲了敲門。
還沒等到有人說請進。
一位懷里抱著書的文靜少女打開門忽然走出來，差點撞到了榊原樂的身上。
“抱、抱歉！”少女明顯是嚇了一跳，后退一步，然后向他微微低頭。
榊原樂仔細看了一眼。
藍毛，淡粉眼睛，文靜少女。
這不是——
84，61，87...
榊原樂的腦海里下意識地就蹦跶出了這幾串數(shù)字。
自己是被那兩個家伙洗腦了嗎？
榊原樂搖了搖頭，甩開這些亂七八糟的胡思亂想，補充一句遲來的“沒事?！?p> “那個...請問，你來文學部有什么事嗎？”文靜少女抱著書，定了定神。
榊原樂向里看了看：“我是來找你們部長的。”
“是入部嗎？”少女的眼里莫名透露出一種名為希望的光彩，雙手將懷里的書都抱得更緊了些。
“并不是?！?p> 榊原樂隨意的話似乎是將少女打入了深淵，她垂頭喪氣地離開了文學部的社團。
文靜少女離開后，榊原樂隨后走進文學部的社團教室。
文學部的陳設(shè)布置相當擁擠。
滿屋的書架、桌子、文件夾，堆滿在角落，滿是灰塵的紙箱子，以及看起來快要枯萎到失去光澤的仙人球。
榊原樂的視線一一掃過文學部內(nèi)的陳設(shè)，并隨后看到了一位窗邊的少女。
春風吹拂窗簾，少女靜靜矗立在窗邊，戴著金絲眼鏡，抱著書。精美的五官、玲瓏有致的身材，特殊的瞳色、發(fā)色令她充滿了亮麗的色彩。
她發(fā)現(xiàn)了門口的榊原樂，轉(zhuǎn)過視線，將天藍色的淡漠眼眸看向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