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廟的勢力遍布整個炎黃大陸,各級地方執(zhí)政者和地方議會對龍廟都異常忌憚。與龍廟齊名的炎黃武師協(xié)會都要被其強壓一頭,地方上對武師協(xié)會是敬重,對龍廟卻是忌憚,可見兩者的不同之處。
好不容易才趕到瓢城,小安被安排進了集賢廳,見到了幾個將和他一同前往郡城龍廟的同學(xué)。
許允文臨走前,也未曾和小安再叮囑什么,只是說了一聲:小伙子加油!然后拍了拍小安的肩膀就出了集賢廳。
出了集賢廳,許允文把阿梅交代的禮物送到了集賢廳專員劉世昌手里,劉專員一推再推,這才勉為其難地收下了,讓許大把頭盡管放心,一路上必定代為細(xì)心照料。
進了集賢廳課堂,小安見到幾個和他一般大的少年男女。學(xué)堂里的少年們見進來個黑不溜秋的鄉(xiāng)下土包子,就都停下來打量著小安。
學(xué)堂里的幾個少年分成了兩撥。左邊的隱隱以一個高瘦少年李東洋為中心,右邊那撥以一個中等個子的壯碩小伙劉肥東為首。
先說話的是左邊那個高瘦白凈小伙:“新來的,你來此作甚?莫非你家大人上城里賣貨,把你給弄落下了,找不到你了???”,說完一眾少年捧腹大笑……
右邊的城主之子劉肥東淡淡一笑,盯著小安看,想看看小安有什么反應(yīng),
小安一聽此人尖尖的公鴨嗓,又這么咄咄逼人,小安暫且隱忍,嘴里卻不饒人:“聽說城里樣樣精貴,沒曾想剝了皮的麻竿也能進學(xué)堂!”,說完一面撈起袖子,露出兩只健壯的手臂!
學(xué)堂里的人楞了一下,劉肥東的腦子一下子反應(yīng)過來,剝了皮的麻竿??不就是在說又瘦又高又白的李東洋嗎?禁不住為小安鼓掌喝彩,學(xué)堂里再次爆發(fā)出比先一次更大的笑聲……
“敢說我是剝了皮的麻桿???哼??!”,心里頓生怒氣的李東洋見自己落了下風(fēng),臉上掛不住,立馬對他身邊又矮又胖的黃世仁使了個眼神,
黃世仁心領(lǐng)神會,走上前去,一手搭在小安肩頭,“兄弟你新來的?。??”,腳下給小安使了個絆,上下用力,試圖一下子把小安摔倒地上。
小安感到肩頭一沉,立馬下身使出不動如山勁道,氣運丹田,雙腿下沉,兩腳抓地,黃世仁的腳踢在小安的腿上就好像踢在了樹干上,兩個人就這么僵持著,
這時劉肥東走了過來,一把拎開黃世仁的手,手上使了個寸勁,把黃世仁往旁邊一送,只見小胖噔噔噔地只往后退,直接摟著小安的肩膀說道:“別理他們!你是小安吧?我聽我爸說你下午也會來,你來了正好,到我這邊來,別跟那些個陰陽怪氣的人攪和!來來來?。?!”說完,劉肥東大步流星帶著小安來到他那個小圈子。
“你說誰陰陽怪氣?。俊?,理中道之子李東洋一拍桌子,站起來一手指著劉肥東,要跟劉肥東理論,
劉肥東轉(zhuǎn)過身來對李東洋說道:“我說誰,某人心里沒數(shù)嗎?哎喲喲!大伙兒快看看這精細(xì)的蘭花指!是哪家姑娘?。???”,
李東洋羞得趕緊把手縮進了袖子里,“劉肥東!我跟你沒完!!”,
“我還怕你不成??”,
眼看堂里局勢要失控,門外傳來一聲咳嗽,“嗯嗯!大家收拾好個人物品,準(zhǔn)備出發(fā)!劉肥東一隊,李東洋一隊,目標(biāo)集賢廳門口軍車,上車!”,
這樣才讓少年們消停下來。
?。ㄜ娷嚕瑳]錯,兩輛原始燃料動力軍用卡車,車斗上支起了金屬支撐的海狗皮罩棚,一看就知道歷史久遠(yuǎn),有種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感覺,前車運送學(xué)生,后車武裝護衛(wèi))
紫金龍王臺,是鹽瀆郡最高主峰,海拔1398米,山上常年云霧繚繞,靈氣十足。鹽瀆郡龍廟分堂就設(shè)立在此山半腰,坐西北而朝東南,面朝東海。要去半山龍廟,必須蜿蜒拾階而上。
經(jīng)過了一天兩夜漫長車程,瓢城兩輛軍車終于在天還麻麻亮,趕到了紫金龍王臺山腳下。
還沒到停車場,只聽停車場那邊傳來一聲聲震耳欲聾的驚天獸吼聲,把小安他們著實嚇得不輕,引起了少年們的好大好奇心,恨不得立馬跳下車跑過去看看,究竟是怎樣的兇獸能發(fā)出這樣的驚天怒吼?。?p> 等他們來到偌大的接待區(qū),只見廣場上除了有跟他們一樣的那種一輛一輛越野軍用卡車,那就是遠(yuǎn)處那一只只站起來有4、5層樓那么高的奇異兇獸,有的伏在地上休息,有的撲騰著能有二十幾米長逆天翅膀仿佛在伸懶腰,有的仰頭朝天頻頻嘶鳴,在黑白不分的黎明時分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這些兇獸,真叫人害怕和緊張!
不過這些巨大的兇獸卻沒有一只像是要爆起傷人的,似乎這里有什么東西壓制著它們,叫它們不敢隨心所欲。
見少年們詫異的表情,劉世昌一面領(lǐng)著他們朝接待區(qū)走,一面給他們給他們當(dāng)起講解員:“這是翼龍,是最低階的飛行兇獸,被大術(shù)士激活了上古兇獸血脈,現(xiàn)在被人類馭獸師馴服,成了人類的飛行坐騎,這不是如同城邑能養(yǎng)得起的,估計得是郡里的大門大戶才豢養(yǎng)得起?!?p> 小安心里憧憬著:“總有一天,我會騎著翼龍飛越五湖四海!”,
小安一行人被接待區(qū)使者告知不是人人都可以接受天池啟靈的,必須徒步登上天門九千梯,還要在規(guī)定時間日頭平西之前方為合格,
早有準(zhǔn)備的大戶人家子女,不覺意外,反而是很多沒有心理準(zhǔn)備的少男少女望而生怯。
劉教官收拾起小安他們的個人物品,便對瓢城少年說到:“各位同學(xué),是魚是龍,今日此番便就明了,爾等父母族人都對你們寄予了厚望,瓢城城主劉世勛大人和副城主李中道大人也對各位寄予厚望,我在這里也祝愿各位旗開得勝,一朝錦魚躍龍門,此后人生皆得意!好了,同學(xué)們,馬上會有龍廟助祭前來領(lǐng)著你們?nèi)ゾ徘萸澳_,切記在九千梯上不了大聲喧嘩,記住了沒有???”,
“記住了?。。 ?p> 這是有一個身穿白袍、顯得一塵不染的助祭前來,領(lǐng)著小安來到山腳下,此時小安才得以直觀感受到九千梯的宏偉壯觀!
只見寬余數(shù)十丈的白玉石階,層層而上,一眼看不到頭!這并沒有讓小安膽怯,反而激起了小安無窮斗志?。?!為了爸爸和媽媽,外高的山我也可以將它踩在腳下!!!
“哼哼!肅靜?。 ?,石階20層之上,有個白袍祭司用縹緲的聲音指教著臺階下的百十個少男少女,明明說話力氣不大,卻額外清晰地傳到了每個人的耳朵里:
“天梯之上,任何人不得大聲喧嘩,如有違者,一律三年不得重登天梯!”,
三年,很多人三年一過都不止16歲了,九千梯規(guī)定必須是16歲以下的處子之身,才可以攀登九千梯。就算有的人三年之后,還未滿十六歲,三年一次的登天梯名額所需代價,也是一筆不菲數(shù)目。
所以白袍祭司此話一出,所有少年頓時鴉雀無聲。
“吉時已到!鳴鼓樂!奏凱歌!愿龍神大人賜下海量恩惠福祿!保佑鹽瀆風(fēng)調(diào)雨順!四海升平!愿龍神大人保佑今年所有鹽瀆少年才俊,十年寒窗積微步,一朝登梯始化龍?。?!”,
少年們山呼海嘯般地應(yīng)答著“喏?。?!喏?。?!喏?。?!”,
“進!”
末世歷100年,七月初八,上午八時整,百名鹽瀆少年隨著白袍祭司大人的步伐,登上了九千梯。
小安初登石階,覺得并無難事,只見他大步流星地跨著石階,向更高處攀登,幾息之后,身后甩開大批少年。
劉肥東和李東洋見小安一開始就使出這么大力氣,心里頓時罵起小安這個傻子來!劉肥東心里為小安著急,卻又不得大聲提醒小安,不得已,只得專心自己腳下,為小安長嘆一聲。
小安牟足了勁,一口氣登上3千階,僅僅排在白袍祭司的后面,白袍祭司大人見小安緊緊跟著他身后,不禁覺著有趣,又輕輕搖了搖頭。
三千三百三十三階那里有個平臺,白袍祭司站在平臺上俯瞰眾少年,只見臺階上已然分成了三個群體,三千階以上的人數(shù)最多,兩千到兩千六百階其次,兩千階以下的人就寥寥無幾了,
看到這一幕白袍祭司心里默默祈禱了一句:感謝萬德龍神,這一次的成績比三年前又有進步了!
小安爬到三千三百階,抬頭看見白袍祭司大人站在一個平臺上,就知道幾十階后有一個平臺,應(yīng)該是給人休息用的,不過他現(xiàn)在雖然感覺腳步略微有些發(fā)沉,但不需要專門停下來休息。
白袍祭司見小安率先登上了平臺,也沒有要休息的意思,略感到詫異,看了小安一眼便轉(zhuǎn)身朝上邁去,
劉肥東一直以勻速前進,此時已經(jīng)來到三千階,腦門上冒出細(xì)細(xì)汗珠,李東洋緊隨其后,李東洋倒是神態(tài)自若,不見倦相。絕大多數(shù)錦衣少年和劉肥東、李東洋一樣,以較為穩(wěn)健的節(jié)奏往上攀登,像小安那樣,無知無畏的一根筋往上沖,所有人都認(rèn)為他注定要失敗。
此時時間已經(jīng)來到正午十二點整,初夏時節(jié),半山腰倒還有清風(fēng)徐徐,只是日頭這么直白地照在人身上,沒有絲毫遮擋。
小安人已經(jīng)來到4999階的大平臺上,腿已經(jīng)明顯有酸疼感,決定就在這平臺上休整一會兒,他看見白袍祭司大人就站在他不遠(yuǎn)處,祭司大人還沖小安點頭笑了笑,小安趕緊對著白袍祭司大人彎腰行了一禮。
轉(zhuǎn)過身來看向遠(yuǎn)方。遠(yuǎn)處山峰林立,重巒疊嶂,高低起伏,山與山之間,峰與峰之間,云霧繚繞,宛如仙境一樣,好看至極!再看半山腰臺階上,密密麻麻的登山少年被他遠(yuǎn)遠(yuǎn)的甩在了身后,離他最近的人距離他也有不到一千階這樣,小安不禁心中激蕩,控制不住的朝遠(yuǎn)方怒吼起來!
白袍祭司見小安神情蕩漾,情不自禁發(fā)出咆哮聲,不禁失笑,不僅沒有責(zé)罰小安,還對著小安怒吼方向伸手遙遙一握,剎那間生生阻止了音波的擴散,
小安剛發(fā)出聲音,立馬心生警覺,感到不妙!轉(zhuǎn)身抬頭緊張地看向白袍祭司大人,如果白袍祭司大人罪責(zé)于他,小安此行就完了!頓時冷汗直冒,衣裳都濕透了!
只見白袍祭司大人并未立刻出聲罪責(zé)于他,不過臉上也不帶笑容,只是一個聲音慢悠悠地飄到小安耳朵里,
“無妨,本座念你無知,初見壯麗山河美景,心生豪邁之情,故此情可恕,若此后半途再有冒失,定罰不饒!”
小安立時給白袍祭司大人來了個90度躬身行禮,
見白袍祭司大人轉(zhuǎn)身拾階而上,小安這才長長吁出一口氣,放下心來。
白袍祭司轉(zhuǎn)身而上時,心生感慨:哪個少年不得志?哪個少年不輕狂!?少年得志不輕狂,那還是少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