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企圖
日子很平靜地過了一個月。賽西還是沒有回來,而且連一點兒消息都沒有了,不知是死是活。
但是佩拉并不擔心。因為賽西每次都能把事情處理的很好。
不過終于有一天,當佩拉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需要那臺治療儀時。
里面殘存的一點藥水中已長滿了茂盛的水藻和青苔,而且落了厚厚的一層灰塵。
怎么辦啊。佩拉愁得皺起眉毛,摸摸肚子上的繃帶,完全喪失了把它清理干凈的勇氣。
也許塞西說得對,這種活不是高級戰(zhàn)士做的。那就讓下級戰(zhàn)士去做好了。
佩拉照著從床底下翻出來的卡片輸入了探測器的編號。
“羅方嗎?你來一下?!?p> 對面沒有響聲,但大概是聽見了。為了省電,佩拉沒有多想,關掉了探測器。
星球的那一端,羅方剛剛完成任務,腳還沒著地,就聽見佩拉的呼叫。
有點不相信這是真的,但還是認為該去確認一下。他不顧身體的勞累,馬不停蹄地趕往佩拉的宿舍。
“幫個忙?!迸謇敢恢负茴j廢的治療儀。
羅方本來不大情愿,瞥了一眼佩拉,愣住了。佩拉這次沒有扎辮子。
火紅的發(fā)帶自然地纏繞在散開的長發(fā)之中,在腰間扎成一束。
顯出與戰(zhàn)斗時完全不同的氣質;臉色有些蒼白,腹部的繃帶已經被血染紅了。
羅方忘了自己也受著傷,轉過身子,開始幫佩拉收拾治療儀。
半小時后。
“你是個全才?!迸謇瓫_他一點頭,開始往光亮如新的治療儀中注藥水。
羅方側了側頭,感到有些虛脫了。
“喂……你用完后,我可以用嗎?”
佩拉打量了他一番。
“當然可以。不過現(xiàn)在你得先出去。”
“哦,謝謝?!?p> 羅方于是站在門外等。他很清楚地聞到治療室里飄出的血腥味。
他知道,那是佩拉換下的繃帶的味道。
精神上的亢奮讓他到躁動,有種想要不顧一切戰(zhàn)斗的渴望。這種渴望正漸漸升級為欲望。
甚至使他暫時忘記了自己也受著傷,做為一個賽亞人,他做不到不理會這種感覺。
汗水流進未經處理的傷口里,蜇得生痛。
羅方清醒了一些,用腦袋輕輕撞著墻壁,努力把思想轉移到其他地方來。
很容易地,他想到了治療室里的那個姑娘,想到她的長發(fā)在水口煙一般氤氳開的樣子,在貝吉塔星上。
這樣長發(fā)的姑娘并不多見。
突然,他竟發(fā)現(xiàn)自己在用尾巴尖在地上寫著佩拉的名字,慌忙把尾巴收回腰間,狠狠掐了一下。
羅方抬起眼睛望向天花板,一種莫名的情緒籠罩著他的心。
似乎又看風他瀟灑地甩開頭發(fā)的樣子,看見她天真的眼神。
他想像現(xiàn)在這樣呆在她身邊,哪怕見不到她,但知道她在附近——知道她還活著。
這種想法在不安中滋長著,逐漸成為另一種極端……
“你是不是睡著了?”
一個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眼前的一切隨著理智一起浮出水面,漸漸清晰起來。很快,他恢復了往常的冷漠。
“沒有?!?p> “好極了?!?p> 佩拉拿毛巾擦著頭發(fā),指了指治療儀,示意他可以去用了。羅方走進治療室。
微微皺起眉,佩拉覺察到這一點,抬起手,燒掉了那些繃帶,但是焦糊味把那些血腥味襯托得更明顯了。
佩拉聳聳肩,無心去理會,離開了房間。
好在隔著藥水是聞不到那些味道的,羅方暗自慶幸這一點。
自己已經18歲了吧,該是想姑娘的年齡了……
等等,好象下周才滿18歲……不對,下周滿19剛了吧?反正都差不多。
一個戰(zhàn)士是不該用太多大腦的,一旦停下來想事情,一切全亂了。
況且思考這種無聊的事毫無意義。羅方瞇起眼睛,覺得應該小睡一會兒。
佩拉是極擅長做飯的,且效率極高。
廚房里有十幾個烤箱、微波爐,還有鍋,這就意味著她能夠同時做十幾道菜。
同樣,出于一個高等戰(zhàn)士的本能,她絕不允許任何事湊合著就過去,尤其是吃飯。
冰箱里有一些干果布丁,但黃油甜醬不多了。
佩拉顧不得嘆息,麻利地拿出盆,將黃油、糖、香精、酒等混合在一起,攪抖成乳脂狀。
三號烤箱“吱吱”地響起來,箱門自動彈開了,一塊淺黃色的糕餅在騰騰的蒸氣中若隱若現(xiàn)。
我要用它做什么來著?卡爾菲利蛋糕還是尼格絲布丁?
咳,算了。
佩拉拉過烤盤——一股燕麥的味道,她在上面抹了一層奶油和干酪。
敏捷地躲過了五號烤箱和七號微波爐彈開的箱門,將燒在一號爐子上的平底鍋拿了來,把微熱的焦糖均勻的灑上去。
她剛把這道菜端上餐桌,九號爐子上煎的烤肉已經滋滋地報告它已經熟了。
佩拉又忙不迭地去關火,澆蛋清、撒面包屑……
半個小時后,一碟肉鹵終于填滿了桌子的最后一處空白。佩拉滿意地直起身,拉上總電閘。
把桌子輕輕一推——有輪子的餐桌沿著地板上的軌道準確無誤地滑向了餐廳。
羅方在五分鐘之前就出來了?,F(xiàn)在在餐廳里納悶地板上的軌道是怎么回事。
這時,佩拉的午飯已經進入了吃的程序。她尋問地看了羅方一眼:怎么還不走?
羅方把這眼神理解為:要不要一起吃?于是道了聲“謝謝”,坐了下來。
佩拉眼睜睜地看著這個下級戰(zhàn)士朝著與門相反的方向走過去。
大模大樣地座在餐桌前開始享用她精心為自己準備的午餐,意識到了事態(tài)的嚴重性。
臉皮有夠厚?。∨謇尺^身去,臉色鐵青,氣得直發(fā)抖,怎么辦?吃吧!再不吃就沒了!
兩人繼續(xù)不說話,只顧埋頭吃飯。
一會兒,羅方拍起頭來,問:“那天舞會上的那位姑娘呢?”
“皇宮里?!迸謇磺宓卮穑骸艾F(xiàn)在還沒消息呢?!?p> “你們倆住在一起?”
“嗯?!?p> 羅方停了下來。佩拉有點奇怪,但乘著這間隙仍舊猛吃。
“你不覺得寂寞嗎?”
“如果沒有對手的話,可就太無聊了?!?p> “我做你的對手可不可以?”
“開玩笑。就你那水平!”佩拉頭也不抬地諷刺到。
羅方偏著頭想了想,終于找不著什么委婉的說法。
“我做你的男朋友可不可以?”
“再說一遍?!?p> “我想做你的男朋友?!?p> “你傻了。”
“這是我一生中最聰明的時刻?!?p> “我是高級戰(zhàn)士。”
“我不在乎。”
“可是我……”
“你也不在乎,對嗎?”
佩拉瞪起眼睛看他。想對他說,她在乎得很,太在乎了。
“你什么企圖?”
“我企圖做你的男朋友?!?p> “給個理由先。”
“你是個相當好的姑娘?!?p> “別的呢?”
“我會慢慢告訴你?!?p> “你會付出代價的。”
“我不在乎?!?p> 羅方別有深意地看著她,意思是拒絕我你也會付出代價的。
佩拉不是心明眼尖的人,但不知為什么一眼就看出羅方的意思:你要是不答應,我就天天上你家吃蹭飯!
她的臉色陰了陰,狠狠一拍桌子,桌上的盤子都震得響了一下。
“你起來。咱到外面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