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也太丑了?!别埵窍啾瓤栆姸嘧R廣的阿道夫,看見這種分辨不出種類的蠕動肉塊,也忍不住出現(xiàn)了一陣頭皮發(fā)麻的感覺。
如果說當(dāng)初在荒野上見到黑十字的時候,就算沒有那幾個原理神教的信徒從旁襯托,阿道夫也能在黑十字的造型上感覺到詭異與不適,
那么眼下,他在這蠕動肉塊上感覺到的,就只有滿滿的惡心與討厭了。
“他并非完全是那種異常的存在,而是經(jīng)由世間某位人類之手,通過某種方式繁衍出的怪物?!笨柛鶕?jù)黑十字在自己意識中,對著肉塊存在方式的具體描述,道:
“它還真的是聽從了某種命令,被人派過來……像人一樣執(zhí)行任務(wù)的,只是它的智商程度明顯不高,多數(shù)時候控制不住自己的惡意。”
說著,
卡爾松開了諾艾爾的小手,筆直走向肉塊所在的位置,而后看了看落在地上表示臣服,完全不敢反抗黑十字的惡心肉塊。
隨后,他直接無視了肉塊的卑微求饒,繞過它來到了瀕臨崩潰的可妮莉婭身邊。
“小姐,人已經(jīng)死了,無論再怎樣希望他活過來,你也只是在反復(fù)確認(rèn)他已死的事實(shí)。”卡爾望著面前滿身是血的可妮莉婭,雖然清楚她是貴族的一員,但并未對其行為產(chǎn)生絲毫厭惡。
相反,
可妮莉婭作為貴族的成員,能讓身邊的平民主動想要護(hù)其周全。
卡爾便能猜到對方作為高高在上的貴族,必然與萊恩城的那群家伙是不一樣的,至少不會把平民們視為毫無價值的糞土。
而這樣的貴族,在卡爾眼中看來,起碼還能算個人,不同于其他的豬狗。
聞言,
可妮莉婭停下了用雙手將地上血水聚攏的動作,神情多少仍是有些空洞麻木的看向了卡爾,但卻并未開口說話。
“雖然不知道此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但我相信你當(dāng)前的這種做法,必然是他為何保護(hù)你的原因?!?p> “既然他已經(jīng)死了,那么受到其保護(hù)的人,也只需將其視為英雄便可,你要記住他的死,究竟是為了什么?!?p> 卡爾此刻開口所說的,其實(shí)也完全就是廢話。
守護(hù)者死了,被守護(hù)者卻還活著,那么守護(hù)者的死去,必然是為了被守護(hù)者,能夠繼續(xù)好好的活著。
但有些時候,即便是這很簡單的邏輯,深陷情感之中的人們,卻也依舊是很難看得清,只會按照自己的想法一頭陷進(jìn)去。
所以,像是可妮莉婭這種狀態(tài),就需要有人在旁開口引導(dǎo),讓其在感性之中逐漸重歸理性。
“他,是為了保護(hù)我,是想讓我好好活著?”可妮莉婭空洞的眼中恢復(fù)了一絲清明。
見此,
卡爾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顯然就是如此,他的確是很勇敢,你應(yīng)該尊重他的意愿,在世上替他好好的活下去,以免浪費(fèi)了他的這份好意,與勇氣?!?p> “我相信他既然愿意以命相救,自然是不愿看見你因他的死,一直沉浸在悲傷中無法自拔的?!?p> “何況,危機(jī)都已經(jīng)過去了,他的付出與犧牲并沒有被浪費(fèi),不是么?”
聽到這話,
可妮莉婭猛然看向了一旁落在地上的肉塊,想要沖上前去為自己的童年伙伴報仇,但卻顧及到自己如今的這條命,已經(jīng)不單單是自己一個人的了,所以并未真的跑過去手刃那惡心的肉塊。
“大人,您也是原理神教的信徒么,這種令人惡心的肉塊,難道是一切的始作俑者?”
“事件的幫兇而已?!笨枔u頭道。
“不過,你若單指這趟列車上的情況,它的確是造成眼下這一切的元兇?!?p> “此外……”
說到這里,
卡爾看了眼一旁并未上前的阿道夫與諾艾爾,道:“我們并非原理神教的信徒,但同樣也是這趟列車的乘客。”
“它到底是什么東西?”可妮莉婭沒有指責(zé)卡爾等人,為何非要等到現(xiàn)在才出手,更不會懷疑卡爾等人不懷好意。
她很清楚那肉塊究竟是有多么恐怖,也明白如此恐怖的東西在卡爾面前毫無反抗能力,便代表對方本就擁有著自己所無法反對的力量。
這種人若是真的要對自己做些什么,也根本沒必要把事情搞得如此麻煩。
何況,不管為何現(xiàn)在才出手,卡爾等人終歸是救下了自己,可妮莉婭不可能在面對恩人的時候,還總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就是說了,你們也理解不了,所以只把它當(dāng)成是一個怪物,對你們而言就已經(jīng)足夠了?!?p> 卡爾看清了可妮莉婭幾人的身上,只有那些代表普通人的微弱生物能,當(dāng)然不會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訴他們。
倘若那肉塊真的出自某人之手,那對方必然是與神教有所關(guān)聯(lián),只有神教才有能力、有資本,搞出肉塊這種莫名其妙的東西來。
盡管在車廂內(nèi)的這些人里,必然有人是那肉塊的目標(biāo),而且極有可能就是這名貴族女子,但卡爾卻并不想讓其在這件事情上摻和下去,因?yàn)榱私庹嫦嘤锌赡芤膊⒉皇窃趲椭鷮Ψ健?p> 卡爾對可妮莉婭這種能與平民正常交往的貴族,也還是挺有好感的。
“既然大人這么說了,那我們就不再過問了,但是等這趟列車停下,我們還是會把這件事,匯報給原理神教那邊的,這應(yīng)該不會影響大人們吧?”可妮莉婭從地上起身,小心翼翼地問道。
“不會?!笨栠@種時候即便不愿,也不可能會多說些什么。
畢竟,一下子出了這么大的事,列車上死了這么多人,還剛好涉及到了審判神教,卡爾估計就是可妮莉婭不說,原理神教也遲早都會找上門來。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本就不算是圈內(nèi)人的可妮莉婭,說不說自己親眼所見的這些事,對卡爾來講也就沒那么重要了。
這時,
阿道夫也已經(jīng)拿著劍,來到了蠕動肉塊的一旁,甚至還在用自己手中的劍,試探性的戳動著惡心的肉塊。
“卡爾,這東西要怎么處理?”
阿道夫直呼卡爾的名字,顯然是提前就與卡爾商量好了,在這種必然會被原理找上的情況下,沒必要多此一舉的故意隱藏自己。
反正世上名叫卡爾的人多了,甚至還是在原理神教的土地上,卡爾隱姓埋名一旦被注意上了,反倒更容易引起原理方面的重視。
聞言,
卡爾見到可妮莉婭的精神已趨于穩(wěn)定,當(dāng)即便不再與這些普通人多言,轉(zhuǎn)身走向了仍在地上表示臣服的肉塊。
“它很危險,是我們無法理解的那種邪惡存在,甚至無法與人類進(jìn)行任何形式的交流,面對這種東西自然還是優(yōu)先處理掉比較穩(wěn)妥?!?p> 在黑十字的壓制之下,蠕動的肉塊什么都做不到,即便它其實(shí)能與人類進(jìn)行意識交流,也完全無法反抗有黑十字在暗中幫忙的卡爾。
哪怕卡爾眼下的意思,明顯是要剝奪它的一切,它也根本提不起任何反抗心理。
因?yàn)楹谑诌@等更為恐怖的存在,在它面前就等同于是真正的神明。
卡爾此刻所說的這些話,也無疑就是通過可妮莉婭等人,故意說給原理神教聽的。
“我該怎么做?”阿道夫?qū)Υ吮硎纠斫?,而后配合著問道?p> 卡爾隨即說道:“它其實(shí)很脆弱,你只要……”
噗哧!
不等卡爾把話說完,只是聽見了‘它很脆弱’四個字,
阿道夫便立刻將手中的長劍,狠狠刺入了地上足球大小的肉塊,甚至還動用了自己體內(nèi)微弱的序列之力,給這惡心的肉塊來了個內(nèi)部的連環(huán)爆破。
下一秒,
明明沒有被炸碎的肉塊,就在眾人的注視之下迅速癟了下來,并停止了那種令其惡心程度上升了幾個臺階的蠕動。
“這就完了?”
“嗯,已經(jīng)結(jié)束了?!笨柨戳搜垡衙黠@停止生命活動的肉塊,在通過黑十字確認(rèn)了這東西的死亡后,點(diǎn)頭道。
“這東西對于實(shí)力不夠的人來講,雖然幾乎是一種無解的恐怖怪物,但對于各方面實(shí)力都已不再弱小的人,它所能帶來的威脅其實(shí)完全可以忽略不計?!?p> 此次,其實(shí)就算沒有黑十字的幫忙,僅憑傷勢并未完全恢復(fù)的阿道夫,卡爾也一樣能有恃無恐的解決掉肉塊。
可妮莉婭等人的遭遇,只是由于他們大多都沒有力量,而有力量的那幾名騎士,水平其實(shí)也是相當(dāng)?shù)挠邢蕖?p> 甚至就連可妮莉婭父親花大價錢雇來的神教騎士,較量起來也完全不是卡爾之前作為普通人時的對手。
這名被雇傭而來的神教騎士,賺的就是普通人什么都不懂的錢。
“走吧。”卡爾解決了此次給自己帶來麻煩的源頭之一,救下了可妮莉婭這幾名還活著的幸運(yùn)乘客,隨之便想要回到自己的車廂,思考接下來該怎樣應(yīng)對原理的調(diào)查。
然而,
“請……請等一下,大人?!笨赡堇驄I這時卻忽然出聲叫住了卡爾三人。
“還有事么?”卡爾停下腳步,禮貌的回頭看向了可妮莉婭。
“卡爾先生,您救下了我們,萊茵霍特家一定要對您表示感謝,不知您接下來能否隨我一起回去?”可妮莉婭對此難免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畢竟,她就連卡爾的名字,也是從阿道夫口中得知的,卻還要繼續(xù)麻煩這位才剛認(rèn)識的大人,企圖讓卡爾來保證自己等人接下來的安全。
不過,在聽見這句話,了解到話中的意思以后,卡爾倒是也沒第一時間拒絕對方的邀請,畢竟他可還記得自己欠了一大筆外債,而眼下無疑也是一個不錯的賺錢機(jī)會。
“小姐……”
“我的名字叫可妮莉婭,熟悉的人都叫我可妮?!?p> “好的,可妮莉婭小姐,你這是要請我們來保護(hù)你們么?”
“卡爾先生,您親手救下了我們,萊茵霍特家一定會感謝您的,就請您給我一個感謝您的機(jī)會吧?!?p> “可以倒是可以,但我……我們,是很貴的?!?p> “那就請您盡管說個價錢?!?p> “10…10萬,如何?”
“???這么少?我給您20萬!請您護(hù)送我們回去!萊茵霍特家的感謝咱們之后另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