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唯云被送回秋院,沈父沈允浩何其狠心,一把銅鎖狠狠把她鎖在里面,恨不得沈唯云這個孽障再也不出現(xiàn)在他面前。
沈唯云被禁足了,說得準確一些應該是徹底被遺棄在這個荒落的院子里。
小柳似乎也沒了耐心了,她一手把沈唯云丟在院子里就加快腳步趕在鎖門的那一刻急忙跟著出去,生怕遲一點她就要被關(guān)在里面。
院子里,徹底安靜了。
風輕輕吹起院子中的一顆老梧桐樹,梧桐葉紛紛落下,樹枝搖曳,院子中荒草萋萋,一派頹敗的景象。
沈唯云一身白裹素衣,從未曾換過,從下水到至今,濕了,又干了。
她就這樣靜靜站在那里,想不通,摸不透,她前世到底是欠了誰的債沒還,所以今生她才招惹至此的地步。
沈唯云躬身撿起地上的一段桃枝,她似乎想起了那一段被風塵的記憶,也是導致她被沈家視為災星的禍源。
沈唯云生于林春之際,這應該是一個復蘇的季節(jié),但卻在她出生時,沈院十里桃林一夜花期凋落,桃林盡毀,從此沈家桃源再也不曾開過花,生期過后,天突生焊熱,天旱地干,衰鴻遍野,此乃不幸之兆。
而她,沈唯云則被相士一言定為此女命帶惡星,上克親屬好友,下克周連鄰里,大兇大禍之勢。
沈唯云是災星,一個能帶給家族帶來毀滅的災運,所以從她被相士定為災星的那一刻起,所有的一切都與她遠去了,她是由一個府中奶娘撫養(yǎng)長大的,那個奶娘對她很好,但卻在沈唯云十歲時,卻突然死在蕭山之南的一條河里,聽聞她死得很恐怖,有點死不瞑目,不知看到什么不該看的,還是死神索命,她不甘死去。
沈唯云舉起桃枝對日而視,灼灼陽光照耀下來,也照不暖她的心。
她該死心了,也只有死心,她才可無所顧忌的去毀掉一切,毀掉這個家,毀掉這里所有的人!
沈唯云不知道在院子里站了多久,直到夜色徐徐降下,她才挪動著渾身刺痛的身子往屋子里走去。
沈唯云坐在梳妝臺前,眼角落在桌上的那一塊玉佩上。
前世,她不知道擁有金山玉礦的沈傾月為何會一直帶著她送給她的這塊玉佩,直到她死前,她好像都看見沈傾月一直帶著它,它就這樣靜靜懸掛在沈傾月那潔白如玉的脖子上,一條簡單的紅繩,一塊普通的玉佩卻帶出一種勃然仙氣來。
沈傾月是一個不會念舊的人,沒有利益的東西她,她斷然不會留著。
沈唯云素手執(zhí)起玉佩,看著上面淡淡圖案,一支簡單的桃枝,桃枝上開著一朵淡然素雅的桃花,玉佩的玉質(zhì)普通,近看,里面還能看到許多雜塵,玉中含塵,本就降低了玉質(zhì)的價值,放到市場出賣也頂多買個一百多錢,一百多還是你被坑了。
如此質(zhì)量廉價的玉佩,她真心想不通為何會被沈傾月一直帶在身上,是在彰顯她樸素節(jié)儉,還是在簡單中透出出塵美?
沈唯云實在想不明白,她靜靜看著這塊玉佩。
這塊玉佩,是她和那個被淹死的奶娘出去逛街時在回路上撿到的,很平常,她也收集起來了,只因為那時她沒錢,所以她對有價值的東西都會收起來,但卻在后面被沈傾月看上了,一口咬定,生辰之時送給她做生辰禮物。
前世,沈唯云卻是送給她了,她也一直帶在身上,每當沈唯云看到時,都會心間暖暖,傻傻的想著沈傾月是在乎自己的,要不然一塊不值錢的玉佩都能讓她一直帶在身上呢?
時值至今,沈唯云可不會這般想著沈傾月了,沒有利用價值的東西她會放在身邊才怪,所以這個玉佩一定是大有來頭。
沈唯云努力研究了一會也不曾發(fā)現(xiàn)什么,她不禁有些泄氣了,她放下玉佩,伸手去拿傷藥,輕輕擰了一下瓶蓋,卻發(fā)現(xiàn)傷藥的瓶蓋不知何時密封過頭,沈唯云用力也難以打開,她不禁用力扣著,手下意識用力,指甲瞬間一劃而過,直把沈唯云的另一個手指給劃出一道血痕來。
血紅的鮮血瞬間蔓延,滴滴落在桌面上,同時也落到了玉佩之上,一滴鮮血滴落,血落瞬間沒入玉佩之中,消失無痕。
沈唯云驚見,眼眸瞬間震撼,她一刻呆滯在那里了,目光緊緊鎖住那塊可以吸血的玉佩。
“...”震驚過后,沈唯云忽然冷笑開來,玉佩果然有問題。
沈唯云放開膽子了,一手拿起傍邊的剪刀就往自己的手心割去,瞬間一股溫熱的鮮血瞬間覆蓋在玉佩之上。
玉佩白光緩緩亮起,整塊玉佩就如有生命一般瘋狂吸食著上面的血跡,沈唯云臉色大變,僅見玉佩一晃消失在桌面上,接著沈唯云眼前一黑,整個人一倒不知墜入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