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哥啊,”聽到這個名字,劉忠全的表情忽然變得復(fù)雜起來,問道:“你問這個干什么?”
“你跟他關(guān)系怎么樣?”
劉忠全意識到了什么,語氣里帶著慍怒:“你問他干嘛?你們不會懷疑他吧?不可能!”
他很排斥這個可能。
“有關(guān)案子的一切無可奉告,你只需要回答我的問題。說吧,你跟他關(guān)系怎么樣?”
劉忠全態(tài)度生硬:“一般,不熟?!?p> “他跟你老婆呢?”
“一般?!?p> “為什么一般?”
“哪有那么多為什么?!眲⒅胰凰溃骸八任依掀糯笫畾q,我老婆還沒上小學(xué)他就回老家念高中了,之后又去外地上大學(xué),那么多年面都沒見過幾次,關(guān)系能親密到哪?!?p> 高乙恒是他們兄弟姊妹中唯一上過大學(xué)的,其他幾個成績都不好,早早就出了社會。
“他跟高會城關(guān)系怎么樣?”
“一般?!?p> “也是一般?”
“那你要我怎么說?我跟岳丈也不是很熟啊?!?p> 在詢問和問詢這一塊齊翌確實不拿手,沒辦法,他呼了一口氣,對老池說道:“喊你師父來吧?!?p> 老池點頭,掏手機打電話。
劉忠全哼了一聲,鼻子里噴出口粗氣,也不多在意,喊人就喊唄,多個人又能怎么樣。
那個病癆鬼都快死了,身上也沒幾個錢,太虧。
齊翌盯著他看,看穿了他的想法。
姬承鵬來得很快,他面無表情的進了齊翌的辦公室,皺眉說道:“怎么在這里問話?太不正式了,走!換地方!”
齊翌沒二話:“行,走吧?!?p> “為什么要換地方?”劉忠全不樂意:“我看這里就挺好的?!?p> 齊翌默不作聲的站在門口,老池見他不動,不禁高聲催促:“走啊?!?p> 許是覺得沒必要在這方面和他們剛正面,劉忠全撇撇嘴站起身,跟著他們往外走。
很快進了專門的問詢室,姬承鵬示意老池給他倒杯水,然后一言不發(fā)的翻閱一疊不知道是什么東西的報告。
漸漸地,劉忠全坐不住了。
他開始喝水,喝完后老池又給他續(xù)上,全程都沒人說話。
“我說,你們到底什么意思?”他忍不住問:“不是問話嗎?”
“別著急?!奔С轩i頭也不抬的說:“等我看完資料?!?p> 劉忠全不知不覺就陷入了姬承鵬的節(jié)奏,又開始喝水。
幾杯水下肚,劉忠全說:“我要上廁所?!?p> 他想要上廁所,其實潛意識里也想要借著這個機會松口氣。
姬承鵬哪里會給他這個機會,但他不是嫌疑人,不能強留著:“老池,你陪這位劉先生去一下?!?p> “不用,”劉忠全輕哼一聲說:“我知道廁所在哪?!?p> “還是陪一下吧?!奔С轩i還是沒抬頭,表現(xiàn)的很關(guān)心他的樣子:“是這樣的,最近隊里不太平,先有人摸進來偷走尸體,又有歹徒襲擊刑警,既然請了你過來問話,我們就要對你的安全負(fù)責(zé)。”
劉忠全猛地看向齊翌的臉,竟真有些慫了,沒再拒絕老池的“陪護”。
很快他就去而復(fù)返,臉上神情緊繃,老池跟在他身后,背著手,押著他進來。
見齊翌看過來,老池眨了眨眼睛。
他回來的時候,姬承鵬“剛好”在問齊翌昨晚的事情:“所以那個小販老板提供了相當(dāng)重要的線索是吧?獎金申請下來了嗎?”
“正在跑程序?!?p> 劉忠全耳朵一下豎了起來,然后若無其事的在對面坐好。
姬承鵬也不再閑聊,繼續(xù)看著手里的“資料”。又過了五六分鐘,覺得醞釀的差不多了,才問:“劉忠全是吧?高會城的女婿?”
“是?!眲⒅胰c頭。
“跟高乙恒什么關(guān)系?”
“他是我大舅哥?!?p> “關(guān)系怎么樣?”
“一般吧,我跟他不是很熟?!?p> 和之前一樣的回答,但劉忠全答得明顯詳細(xì)得多。
見人下菜。
齊翌腦子里冒出這幾個字,他坐在姬承鵬旁邊,沒什么存在感,注意力都在兩人一來一回間。
姬隊不愧是老江湖,這一會兒的功夫就妥妥的拿捏住了這個小痞子。
對付劉忠全這樣的人,既要給他施加壓力讓他失去分寸,又要給他點甜頭,拿好處勾著。
道理不難,難的是能在這么短時間內(nèi)就拿出針對他的對策。
姬承鵬接著問:“他跟你岳父的關(guān)系呢?”
還是一樣的問題,但這次劉忠全卻認(rèn)真思考起來:“具體我確實不了解,我跟岳父也不熟。不過感覺上,那么多子女,他應(yīng)該最不喜歡大舅哥?!?p> “為什么?”
“因為不像吧,全方面的不像,長相、性格都不像,而且大舅哥經(jīng)常跟岳丈頂嘴。之前他尿毒癥要換腎,岳丈也不愿意。雖然我覺得不管哪個要換腎他都不情愿?!?p> “換腎配型之后的事,你知道嗎?”
劉忠全表情糾結(jié)了起來,內(nèi)心很是猶豫,但最后還是如實說:“知道,大舅哥不是他親生的,還把岳母打了頓,當(dāng)場和大舅哥斷絕關(guān)系,這事當(dāng)時鬧的很大,之后不久岳母就去世了。”
他也不是傻子,說完之后就反問:“所以岳丈那事真是大舅哥干的?”
姬承鵬拐了拐齊翌,齊翌也覺得已經(jīng)差不多了,選擇正面回答:“他承認(rèn)了”。
劉忠全表情十分精彩:“怎么會?他是家里唯一的大學(xué)生,不像是會做這種事的人……”
姬承鵬又繼續(xù)追問了一些細(xì)節(jié),讓他離開,喊了下一個家屬。
接著進來的是二子高長恒,得到的信息大差不差,但他和高乙恒還算比較熟,有些感情基礎(chǔ),他們得到了更多細(xì)節(jié)。
之后是女兒……
最后,是高乙恒的前妻。
得知高乙恒得了精神分裂,且承認(rèn)割了高會城的吉爾以后,作為最了解他的前妻沉默良久,才唏噓的說出與之前的家屬截然不同的觀點:“他會做出這種事,我一點都不意外。
小的時候,他經(jīng)常挨高會城毒打,他實際上和他媽相依為命的,也是他媽不顧一切非要供他讀大學(xué),實際上他媽才是他的支柱。
他媽死了,跟高會城有很大的關(guān)系,他會在生命的最后階段不顧一切的對高會城動手,我一點都不意外?!?
意賅
第一卷快結(jié)束啦,收尾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