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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逃妾登基了

第八章 探問人

相府逃妾登基了 楚郊pigeon 2050 2022-05-11 16:09:44

  對綏之而言,嘉穗五年的春夏過得有些輕飄而漫長。

  起初,她以為父王安排秦湍到她身邊,也許另有目的。

  奈何沐風(fēng)殿再無動靜,日子過得平淡無奇,秦湍還真像個恪盡職守的講經(jīng)先生,同她只論經(jīng)史,不言其他,更別說深究那日芳林獵苑的事了。

  秦湍來池羽宮的時日漸多,綏之自覺同他不算陌生,但也稱不上熟絡(luò)。她發(fā)覺他愛穿青白二色的袍子,不喜茶太熱,長發(fā)隨意系起的日子比束冠的日子多。因著私宅在翔善坊,他常自長樂門入宮,心情好時還會從東市給她帶一小袋山楂糖球,卻似乎沒發(fā)現(xiàn)綏之只愛啃糖邊,將山楂全悄悄吐了。

  所以當(dāng)舅父問她新來的講經(jīng)先生如何時,她只說:“挺好的?!?p>  鎮(zhèn)遠將軍府最僻靜的院落苒華居,入夏已是紫藤繞園。明瓦嵌窗,疏影交疊,舅甥二人續(xù)杯啜茶,相對而坐。

  慕朗越一身栗色袍衫,眉目開闊,肩背孔武。他既是寧國手握重兵的鎮(zhèn)遠將軍,也是綏之早逝母后的親兄長。

  十四年前,便是他與母親狠下心,讓綏之扮成男兒。八年前,也是他極力斡旋,讓清澤陛下親封她寧國世子之位,成為這泱泱寧國的繼承人。

  “挺好的?”

  綏之硬著頭皮解釋道:“他又沒瞞報名姓,就是朝歌秦氏前年上任的門主,老門主的獨子秦湍。但平日他來只講經(jīng)論道,既不提秦門也不提父王,要么回私宅,要么去青陵山,也沒什么奇怪之處。”

  “我知他是父王的人,畢竟秦門歷代從來只跟寧王來往,私交從不涉王子和官員。他同父王近,也不是沒道理,秦門很早便跟寧宮有交情了,承武之役還帶著世家私兵上過戰(zhàn)場,軍備銀兩也捐了不少?!?p>  慕朗越一臉嫌棄地看著她:“秦門上一代門主,因承武之役出錢出力,卻落得援兵不至、門人凋零的下場寒了心,此后同寧宮幾乎沒有往來?!?p>  “為何到他這里,還會明目張膽地進宮了?”

  他接著拋出疑點:“秦湍從鄉(xiāng)下被接回青陵的時候,已經(jīng)十歲了,此前從未聽聞老門主有子嗣?!?p>  “不見得是什么獨子。”

  綏之苦惱地想著:“這些舊事同如今有什么聯(lián)系?”

  “他替你父王行走,據(jù)查,很可能不限于寧國一域,”慕朗越恨鐵不成鋼地道,“你就不思考思考他的動機?”

  “這個人底細藏得太深了,蟄伏這許多年才來到明面上,心思可怖。”

  綏之嘆了口氣,不答反問:“舅舅,您信不信我同他的私交?

  她在腦內(nèi)搜索著證據(jù):“我被大哥構(gòu)陷入獄的那一次,您怎么也找不到大哥假受傷的證據(jù),但我還是被放了出來?!?p>  “還有,他給我講經(jīng)這三個月,池羽宮一直風(fēng)平浪靜?!?p>  慕朗越見她態(tài)度維護,無奈道:“行吧,對他還是要提防,同時也要拉攏。”

  “平日都是他進宮,有機會你也去拜訪拜訪他,看看有無可疑之處?!?p>  “我看端午拜節(jié)便很合適?!?p>  綏之心下糾結(jié),秦湍說過不要登門拜訪的,不合適。

  她默了數(shù)秒,才道:“我試試?!?p>  慕朗越?jīng)]再深說,又像是忽然想起來什么,交代道:“你跟執(zhí)玉不必那么親厚,少讓沐風(fēng)殿的人拿捏住你?!?p>  綏之黯然,她明白舅父不喜歡執(zhí)玉,不僅因為他總?cè)歉竿跎鷼獠粷M,也因他總愛犯事給人把柄。

  她嘆氣:“執(zhí)玉是我親弟弟?!?p>  “柳冉也該好好管教他?!?p>  “您怎么能說母妃不好?她是最……”

  “好了,她養(yǎng)你到這么大,慕家總歸是欠她的?!?p>  綏之點頭,垂眸坐著。將軍府的窗欞多嵌著明瓦,向晚時分,光線越發(fā)淺淡。

  她不禁問:“我喚人來掌燈?”

  慕朗越擺了擺手:“柳冉一定在等你,還是早些回宮用膳吧?!?p>  *

  酉時三刻,池羽宮。

  “蕓豆兒,你說二哥怎么還不回來,不會被表哥纏住了吧?”執(zhí)玉坐在池羽宮中庭的條案上,一邊玩著蕓豆宮裙絲絳上的小鈴鐺,“每次去將軍府,表哥都眼巴巴地跟著她。”

  蕓豆可以說是看著執(zhí)玉長大的侍婢,長他五六歲,正是二九窈窕之年。

  她嬉笑著攥起執(zhí)玉的爪子:“三殿下天天念著世子殿下,怎么不跟過去?”

  執(zhí)玉萎靡地哼了一聲:“姑父又不喜歡我。”

  承武年間,寧國的慕氏一族可謂極盛。因著慕老將軍同綏之祖父的深情厚誼,鎮(zhèn)遠軍少帥慕朗越娶了寧王胞姐佩琬郡主為妻。故而所有寧國的王子郡主,都要喚慕朗越一聲姑父。

  “殿下原是個膽小的,不敢去?!笔|豆調(diào)笑道。

  執(zhí)玉剛要反唇相譏幾句,恰見綏之將馬牽給下人,從門外入來,不禁喜道:“二哥,你再不回來我都要餓死了!”

  “餓了便吃,整個池羽宮誰敢虧待你?”

  “可母妃總是讓等你!”

  綏之擦了擦額前薄汗,大步往院子里走,見冉夫人嫻靜地支頤坐在窗邊,瞧見了她,便是淺淺一笑。

  “母妃,我回來啦。”

  “還以為郡主又要留你用膳,打發(fā)個人叫我們先吃呢?!?p>  “怎么會?答應(yīng)了母妃回宮用晚膳的?!苯椫畡傇谧狼白ǎ瑘?zhí)玉就迫不及待夾了一筷子酥肉。

  冉夫人還沒動筷,溫言道:“如何,郡主和將軍都還好吧?”

  綏之端起碗,眼神清澈:“他們能有什么不好的?”

  冉夫人垂了眸:“噢,那是自然?!?p>  又道:“將軍可有囑咐你什么?”

  “唔,”綏之想起端午將至的事,斟酌道,“舅父說,后日端午,我可以去秦先生府上拜節(jié),不知合不合適?!?p>  如果母妃覺得不合適,便罷了,她還從未上門拜訪過友人呢。

  而且還是他,忽遠忽近,徒有其表的一個人。

  “師生一場,有什么不合適?端午備禮很方便的,”冉夫人指了指梨花小幾,“便把這盒金粽送給秦先生,還有幾個熏艾的香囊,母妃親自繡的。再讓之蒿去書房的博古架上找找有什么稀罕物件,一并帶去。”

  綏之猶疑半晌,垂眸道:“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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