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詩人群好半天才散去,許念正心里莫名,因為那周家公子妹妹正氣沖沖盯著他。
“許書生,虧咱們也算熟人了,你就不能私自留下幾首賣給我嘛?!?p> 精怪少女知道了他名字,剛他哥跟這人“互捧”時在一旁聽了個清楚,此刻不滿開口。
“就是就是,大哥我們好歹是自家人了,就不能隨手送個十幅八幅給自家兄弟啊。”
金抱錢在一旁插科打諢,他更是無恥,張口就要免費討要好處,臉皮死厚。
精怪少女不聽他說話還好,一聽金抱錢說話,頓時氣來,剛沒搶買到紙詩的不滿全部發(fā)泄在他身上。
“錢豹子,你是缺這幾個錢的主嗎?自家大哥的東西都想白拿,厚顏無恥,呸?!?p> 見精怪少女揶揄自己,金抱錢也不惱,背向她負手而立,姿態(tài)拿捏到位,跟剛剛判若兩人,說出的話能把人氣死。
“我不跟哭著鼻子還找靠山的黃毛丫頭說話?!?p> 他剛剛還對精怪少女找她哥來威脅自己耿耿于懷。
果然。此話一出,精怪少女氣得嘴抖,手指著他咬牙切齒道:
“你...你...無恥!”
大家都是找靠山的人,為何偏偏這錢豹子一點兒不自覺,搞得自己很清白樣子,剛剛一口一口大哥叫得那么順口。
見這兩人不對付,口齒相爭,許念也是頭痛。忙出口道:
“不要吵了,改日一人送你們幾首?!?p> 聽到這話,兩人這才消停下來。一旁周平治神色微動,見時機差不多了,開口邀請道:
“今日天氣正好,大家何不醉春樓一敘,也好沾沾許兄財運?!?p> 他看似對大家開口邀請,實際朝著許念看去,明眼人一下看出這周大公子是想結(jié)交一番許念了。
“也好,今日就由我做東,大家醉春樓不醉不歸?!?p> 許念也明白了周平治想法,顛了巔手中錢袋,豪放開口。
也想趁此機會,向這幾人打探下功法消息??磶兹硕碱H有不凡,想來定是能從口中得到一絲線索。
財?shù)膯栴}暫時解決了,物的問題還等著他去解決,想到這,心里也越發(fā)熱切起來。
金抱錢見飯局定下,連忙向身旁綠衣丫鬟示意,丫鬟頓時明白自家公子意思,連忙走向許念面前。
“奴家剛才多有得罪,還望許公子別往心里去?!?p> 說著,眼里浸出晶瑩淚珠,就要下跪。許念站立原地,只手攔下了她。
他還不至于跟一個丫鬟較勁,罷了罷手,揮手打發(fā)了事。這女人,心機夠深沉,他很不喜歡,連多說一句話的興趣也沒有。
“走,今日喜事迎頭,當聽春曉姑娘一曲。”
金抱錢見事情了結(jié),連忙想伸手拉著眾人去醉春樓,卻被一一躲閃開來。
“周大公子,你躲就躲,干嘛還放冰錐戳我?!币坏浪盒牧逊螒K叫聲傳來,惹得眾人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眾人剛跨進醉春樓大門,外面突然電閃雷鳴,陰雷滾滾,眼瞧著快要下大雨了。
聽到外面轟隆雷聲,眾人都拿眼瞧向周大公子,紛紛夷然。
“我什么也沒說過?!彼旖浅榇?,黑著個臉。
...
探查司府。
洪信正端坐廳內(nèi),神情嚴肅,聽著手下款款匯報。
“什么?你說那疑犯書生又突然出現(xiàn)在榆林街,還大張旗鼓地賣詩?”
他瞪大鈴眼,臉上精彩,連忙向著手下確認。
“是,屬下今日親眼在榆林街醉春樓外見著那書生,確是此人?!?p> 伍子牛連忙正色回到,語氣堅定。
“牛小子,做得好,召集兄弟們,隨我去拿人!”
洪信大手一揮,吩咐道。
伍子牛聽到這話,臉上顯露出一絲遲疑,支支吾吾,猶豫不定。
“你小子有什么話趕緊說來,婆婆媽媽像個什么男人!”
洪信大聲訓(xùn)斥,聲音似鐘鼓,震得屬下站立不穩(wěn)。
“屬下不知當不當講,那書生...那書生跟周家公子攪合在一起了,親眼見著他們一起進了醉春樓,怕...”
后面話他沒再繼續(xù)說下去,穩(wěn)住身形,只等后話。
洪信聽到這個消息,伸手摸了摸錚亮光頭,大步在廳內(nèi)來回走動,眉毛擰成一根線。
這事兒,不好辦啊,若是那書生孤身一人,無權(quán)無勢,那還不是隨手就能碾死,現(xiàn)在跟周家公子攪合在了一起,難保兩人沒什么交情。
現(xiàn)在他處境很是微妙,雖然周家那人還是罩著他,可是態(tài)度也在慢慢發(fā)生改變,現(xiàn)在又將自家兒子送了過來,其中意味讓人捉摸不透。
動了那書生,難保周公子不會保他,不動那書生,白白可惜了這么好先天條件,還得把自己搭進去。
無頭案的軍令狀仿佛一片陰云籠罩在他胸口,這事沒有辦好,難保自己位置會不會讓位給他人。
特別是想起自己曾今干過的事,那...
“呵,這算是過河拆橋么?!?p> 他咧嘴冷笑,若想搞我洪信,怎么也得崩你一口牙。想到這,心里有了定計,轉(zhuǎn)身向著屬下吩咐道;
“明日巳時,帶上家伙事兒,擒那書生!”
聽到“家伙事兒”伍子牛心下一顫,臉上懼意顯現(xiàn),忍不住小心開口。
“洪頭兒,那書生還真不是人?”
“哼!我說他不是人就不真不是人!”洪信臉色陰沉,轉(zhuǎn)身回了案座。
“屬下遵命!”伍子牛不敢再問,領(lǐng)命退了出去。
廳內(nèi)只剩洪信一人,他坐在案椅上,自語。
“為確保萬無一失,那個東西也該動用了。”...
醉春樓內(nèi),許念,周平治幾人觥籌交錯,推杯換盞,臉上都浮現(xiàn)一絲醉意,觸人心神,悅耳動聽地琴聲充斥整個華麗包廂。
臺中一體態(tài)豐腴,面帶紫色薄紗的女子十指如流光飛舞,銀光琴弦盤旋撥動,委婉琴聲連綿溫柔,如山泉自幽谷蜿蜒而來,輕快節(jié)奏使人神醉。
“好曲兒?!苯鸨уX色瞇瞇盯著彈琴女子,嘴口白花花口水不住滑落,又被他借助大口喝酒巧妙擦去。
真不知道那是酒水還是口水。
“你這色胚,口水都快掉入碗中了,以后你的場兒,春曉姐姐可不敢給你彈曲兒了”
精怪少女見著大好機會,又開始揶揄起錢豹子來,他兩個是八字不合,要不是今日許念和她哥在此,非要打一架才能罷休。
“我不和黃毛丫頭瞎扯?!陛p飄飄一句話,將精怪少女堵了回去。
“你...”她大眼閃動,好半天才擠出一滴眼淚,立馬眼巴巴望向自家大哥,又開始故技重施了。
周平治哪里不知道自家妹子心思,臉上無奈,但想起終歸是自家小妹,也不能讓那金家小少爺憑白占了口頭便宜,開口道:
“金公子,改日我可能要去貴家找抱才兄一敘?!?p> 一句話,又將金抱錢給堵得死死的,臉色比吃了蒼蠅還難看,轉(zhuǎn)頭哭喪著臉眼巴巴望向許念。
“大哥,你可得給小弟撐腰啊,他們金加兄妹合力來欺負咱們兄弟?!?p> 許念無語,你們兩個的“恩怨”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來了,想起這臉厚貨終歸是喊了自己不知多少聲“大哥”,幫忙岔開了話題。
“不知周兄可否知道這府城的書院要何種條件才能進入?”
他明知故問,借此引起后續(xù)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