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墜河
于此同時,百里之外的雨林大寨中,雪原臨時指揮部正在雨中一遍遍呼叫雪原主和跟著去的二十名近衛(wèi)。
“還是沒有回復嗎?”
白衣指揮官頂著一片大青葉,披著塑料紙造的一次性雨披走到雨棚下的電臺旁邊。
“哥啊,這雨林是不是有鬼啊,軍團長每次出去都聯系不上,這次就連出去的弟兄們也失聯了?!?p> 通訊員苦悶地趴在了桌子上,他已經重復了一下午的呼叫工作,可那邊連一句話都沒有回復。
指揮官也愁眉不展,他的內心正在久久掙扎,如果是在雪原,這種不確定的情況下最好的選擇就是給張言河打電話。
但現在是在雨林,即便是給張言河打電話,他也得一天一夜才能趕過來,等那時候黃花菜都涼了。
就在這時,他們聽見指揮部外面?zhèn)鱽砹思贝俚哪_步聲,許許多多的雨林士兵從各自的營帳中跑出來,看上去是在集結兵力。
“發(fā)生了什么?”
門口站著的雪原士兵詢問經過的雨林士兵。
“一只雷獸,昨晚發(fā)現的防空洞附近出現了一只雷獸,我們正要出發(fā)擊殺它,你們的人也出事了,跟我們一起去吧!”
門口看守的雪原士兵立刻將情況轉達了指揮官。
“既然我們的人也在那里,不能不去?!?p> 很快,一百二十名全副武裝的雪原士兵也集中在了空地,跟五百多名雨林士兵站在了一起。
雨林集團軍的指揮室,馬克西姆背上了自己的雙刃戰(zhàn)斧,將短管榴彈步槍掛到了后背上。
“軍團長,您要親自去?”
“就在剛剛,那兩只西陸七惡魔的反應又出現了,這次我要親自去看看怎么回事?!?p> 馬克西姆把破片手榴彈掛在腰間,帶上輕便的護心甲和合金護頸,他將要親自帶領大批雨林士兵出發(fā)。
同一時間,雪原南烏茲礦場核電站的爐頂,張言河打了個噴嚏。
“將軍,把棉服穿上?!?p> ??ㄘ悹柊雅钏傻挠鸾q服披在張言河后背上,半強制性地給他拉上了拉鏈。
“都說了我不冷……”
“喝醉的人往往會嘴硬說自己沒喝醉?!?p> 兩人說話間,身穿重甲的卡斯替將軍提著重戟走了上來,看見張言河裹得像個企鵝,年過半百的老爺子也笑了。
“年輕真好啊?!?p> 卡斯替感慨著坐到了一旁,看著下方點燃的核動力堆,他想起了自己已故的親人與朋友。
“快點結束這場感染戰(zhàn)爭吧,讓這場災難在我們這一代就結束,讓孩子們能在清朗的天空下自由呼吸新鮮的空氣?!?p> 雪原的重建工作已經完成了大半,在帝國第三集團軍的協作下,烏茲礦場的三十多處礦洞再次恢復了生產,林場與亞麻富集區(qū)域也建造起了相對應的生產車間。
由于帝國第三方面軍同雪原集團軍交好,加上雪原尸潮的消失,再也沒有什么限制因素,雪原進入了黃金發(fā)展時期。
絕大多數的雪境指揮官在自己的領土上擴張實力,在雪山之巔建造自己的堡壘,并組建了更加強大的軍隊和供給組織。
“說起來寒露那邊怎么樣了,總有種不祥的預感啊……”
張言河遙望向南邊的天空,越過那邊巍峨的多貝雪山,云層在天空中聚集,形成一片遮天蔽日的烏云。
“轟隆——”
雷聲從高天穿至厚土,電光照亮了濃重的云層,將大雨潑灑向茂盛的叢林。
“嘩啦啦……”
雨水在屋頂匯集成水流,自屋檐澆下,淅淅瀝瀝。
透過小木屋半開的窗口,靠近墻壁的位置擺放著一張木床,而我想上平躺著,輕薄的棉被覆蓋在我身上。
一枚細小的葉片在風中打著轉,托著一滴雨水從窗口飄進小木屋中,在經過床時將雨珠投下。
那枚晶瑩剔透的雨珠在空中化作了一顆渾圓的水球,在我臉上蓬起一朵水花。
“唔……”
感受到臉上傳來的冰涼,我從被子里抽出手蹭了蹭臉,沉重的眼皮慢慢睜開。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褐色的屋頂,這座屋子并沒有天花板,碼的整整齊齊的木板構成了它的屋檐,看上去竟然有種原木風的美感。
屋內的布置相當簡潔,一張木桌倆板凳,墻角擺放有衣櫥和火爐,火爐上還燒著一壺水,再就是我身下的這張木床。
“這是哪兒?我是誰?”
我一時間有些懵,腦袋似乎是被磕到了,后腦勺有些發(fā)疼,直到一歪頭看見躺在床上還沒醒來的巨顎,記憶這才一股腦地在意識中醒來。
雨林鬼影、激戰(zhàn)、墜河。
在那最后一擊后,蜂刺跟我連同巨顎一齊摔進了河里。
剛進入河流,巨顎就自動解除了外骨骼覆蓋,在那種情況下我也顧不上蜂刺了,先用腰間的繩索將我和巨顎綁到了一起,然后在順流而下的過程中不知道撞擊了多少塊巖石。
最后貌似是在過一個急彎時一頭撞上了前方的山巖,然后便兩眼一黑暈過去了。
我盡力用雙手支撐著身體坐起來,腰和后背都隱隱發(fā)痛,出現了不少撞擊留下的淤青。
兩條手臂上的血清發(fā)射器也不見了,別說血清發(fā)射器,衣服都換了一套白色浴袍,全身上下除了一條原裝短褲沒別的東西了。
“糟了,我槍呢!”
我下意識先找我的永凍霜星,那玩意可太危險了,光是放著就足夠傷到人了。
這時,門被從外面推開,一位年邁的婦女挎著一籃子蘑菇走進屋,見到我醒來露出了和藹的笑容。
“孩子,你終于醒了?!?p> 她將蘑菇往衣櫥里一塞,貌似是將那衣櫥當作儲存食物的餐櫥了,然后從衣櫥里抓了一把黑乎乎的疑似晾干葉片的東西給我沖了水遞過來。
“老身是在河邊發(fā)現你的,當時你已經不省人事了,幸好你身上還有條繩子,我順著它找到了小姑娘,然后就把你們倆帶回來了?!?p> 老奶奶這樣說道。
“啊,原來是您救了我們?!?p> 我用雙手捧著瓷碗,碗里的熱水已經變成了褐色,聞起來有一股植物的清香。
“這是什么?”
“落葉茶,對跌打損傷有好處,看你傷的不重,所以沒有用繃帶給你包扎。”
我也不推辭,小口小口地將茶水喝下,它并沒有像氨基酸血清一樣直接修復我的身體組織,而是緩解了我身上的痛處,讓我感覺神清氣爽。
“啊對了,雖然你醒了,那姑娘好像傷的很嚴重,老身摸了一下,她體內大部分骨骼都有所偏移,告訴我,你們發(fā)生什么事了?又是從哪兒來的?”
老奶奶又從餐櫥里找了一些吃的和喝的給我。
傷的很重嗎……巨顎的現在這個形態(tài)不過是長的像個人,實際上體內骨骼亂的出奇,無論是四塊顱骨還是沒有脊椎都有可能。
不過可能是昏迷了很長一段時間,我的確餓了,在簡單的道謝后便端起盤子進食。
食物大部分以生菜和水果為主,還有一小塊蜂蜜,我先將蜂蜜含在嘴里,借助糖分快速恢復體溫。
現在還沒有脫離危險,要是雨林鬼影再追過來,以我們現在的虛弱狀態(tài)絕對打不過,必須先恢復能量。
不過想到這點,我突然往窗外看了看,這里似乎是在某個山頭上,我能透過朦朧的雨幕眺望到遠處的林海。
不過很明顯,我還在雨林區(qū)域內,危險很快就會再找上門。
“非常感謝你救了我們,但現在我們必須立刻離開,不然會出事的。”
我從床上翻身起來,輕輕從一旁扶起巨顎,打算先離開這里。
我心里很清楚,無論自己走到哪里,那只雨林鬼影都能找到我,而我只有在雨林大寨的火力支援下才有機會干掉它。
“哎你這孩子……”
老奶奶按住了我的肩膀,硬是把我又推回了床邊,她指了指我肩上的巨顎。
“就算你還能走,這姑娘傷的太重了,不能隨意挪動。”
“你要是真想感謝老身,不如去幫忙清理一下院子里的雜草,等姑娘醒了再說?!?p> 在老奶奶的要求下,我活動了一下筋骨,將浴袍掛在衣掛上,彎下腰在雨中將小腿長的雜草一根根拔起。
眼角的余光瞥見了幾個搖搖晃晃的身影,看來我的到來為這個祥和的小院引來了一些不速之客。
那是幾只感染者,不過好在數量不多,只是三四只普通感染者。
“我武器呢?”
我回頭看了看小木屋,衣服已經被晾在了屋檐下的衣鉤上,連我的靴子都掛在那里,不過看到我武器的時候應該說早就該想到會這樣。
那一大塊腦袋大的冰里凍著我的配槍,估計是永凍霜星在入水的一瞬間就凍結了它附近的水,現在把它取出來都成問題。
“老人家,借您個錘子一用,等會我再洗干凈?!?p> 我伸手從水管旁邊抄起了一把用于敲釘的榔頭,用另一只手抹去了上面的雨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