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狩獵
我不喜歡寂靜,因為寂靜中往往隱藏著殺機,令人防不勝防。
腳下的靴子輕輕踩在了地上,悄無聲息,沒有發(fā)出一絲一毫的聲音,我屏住了喘息,連氣息都為之消失。
我左手的繩索已經(jīng)抖開了一個圓圓的繩圈,只待在合適的時機如閃電般投出,便能拽回我所想之物。
右手的左輪在被我在手中緊緊握住,但非必要之下我不能開槍,一來被子彈擊中的肉從口感上必然會有影響,二來最重要的是,一聲槍聲就可能會讓幾百米內(nèi)的獵物全都發(fā)覺而逃走。
我的目標正是離我僅有十五六米之遙的那頭雄鹿,此時此刻,面前的那片灌木叢剛好遮住了我微微下蹲的身影。
寂靜為獵手蒙上了一件隱身衣,也將一張無形的大網(wǎng)撒到了獵物身上。
我輕輕抬起腳,然后落下。
突然,我的腳尖落在了一片干枯的樹葉上,隨著葉片的脊骨被我踩斷,它也發(fā)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咔嚓聲。
哪怕只是一聲清脆的咔嚓聲,也足以讓那頭野鹿發(fā)現(xiàn)背后的灌木叢中有著獵人的存在。
隨即它的兩條后腿頓時繃緊發(fā)力,然后用盡全力向前逃去,但這正是我想要的。
不會多做思考的動物會在發(fā)現(xiàn)危險時盡全力逃跑,但我并不能確定它的逃跑方向,所以必須它開始跑了我才能精準預(yù)判它的逃跑路線。
一瞬間我將手中的繩圈狠狠投出,帶著手中的繩索一股一股地往前飛去,在落下時剛好在雄鹿前方一米。
沒套中!一般的人會這樣想,但我想的是“沒直接套中”。
一擊不中不代表全盤皆輸,我在下一秒鹿腿踩入那個繩圈的同時,雙手握住繩索用力一扯,受盡的繩圈正好拽住了鹿腿。
因為沖太快而剎不住的鹿在我一扯之下立刻翻倒在地,“干得漂亮!”我立刻一只手拽著繩子防止鹿爬起來繼續(xù)跑,然后沖了過去。
但我沒想到的是,這頭鹿見到自己跑不掉了,竟然從將身體倒轉(zhuǎn)了個方向,頭朝著我沖了過來。
僅有十幾步的時間讓我做出反應(yīng),要是我閃躲不及那就得領(lǐng)悟“高速公鹿”的真諦了。
跑?人怎么可能跑的過一頭全速沖撞的公鹿呢?
防御的話我身上就兩把左輪,就算全架到胸前也擋不住啊。
眼看那鹿角上分出的十幾個尖銳的叉就要把我挑刺到空中了,我迅速將大腿上的幾支試管抽出來,然后胡亂往身上潑。
而雄鹿的攻擊已至。
放下我這邊,再來看看張言河那邊,此時此刻張言河正挑著一根木棍往樹林深處走。
木棍的一頭上吊著幾只諸如野雞之類的野禽,還在時不時抖動一下扇扇翅膀。
“奇了怪了,怎么進來大半天了沒看見一頭鹿?寒露給打光了?”他一臉懵逼,在森林里走了五六分鐘了,別說鹿,連個蹄印都沒見到。
按說雖然這片森林小,一眼就能望到頭,但至少也具備野生動物的生存條件,不應(yīng)該連一頭鹿都沒有啊。
不過嘛,張言河甩了甩身后的野禽,感覺到背后的翅膀扇來扇去,“雖然地上跑的沒打到,還是打到了不少天上飛的呢?!彼€是相對開心的。
畢竟按照東煌人的特性,無論是天上飛的還是地上跑的還是水里游的又或是土里埋的都能吃。
就在這時,張言河的余光看到了一個活物,那個灰蒙蒙的小東西的就在河岸邊喝水,看到張言河正在注視著它,還抬起小小的頭顱來跟他對視了一下。
張言河認真觀察了一下,那玩意長的跟一只大老鼠一樣,但有一只河獺大小,而且全身披堅執(zhí)銳。
“……”張言河先掏出生存輔助儀來查了查資料,確定這是一只穿山甲。
“我在末世爆發(fā)前都只在電視上見過,聽說挺值錢的?!睆堁院訐狭藫项^,但那是黃金年代時期的觀念了,根據(jù)現(xiàn)在的觀念來看可不是看它的珍惜程度而是看它身上有多少肉的。
這種全身是鱗甲又沒有多少肉的東西怎么吃啊……張言河把舉起的槍口又壓了下來,眼睛瞟到了別處。
就在這時,他突然看見了穿山甲腳下的小溪,心中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想法。
既然這里有一條河,那么自己沿著河游走,肯定能遇到其他正在飲水的動物。
而事實也證明了張言河的想法是對的,比起我在大森林里毫無目的的亂逛,他沿著河道沒走一會就發(fā)現(xiàn)了一頭巨大的狗熊。
“……”張言河咽了咽口水,的確,這頭熊身上的肉的確不少,但他也的的確確地不想跟這種皮糙肉厚的東西交手,而且這個體型他怎么抬回去也是個問題。
“算了,再不帶點回去,這點野雞都不夠吃的?!睆堁院佣似鹆瞬綐?,瞄準了那頭正在低頭喝水的狗熊。
野生動物的警覺性和直覺相比較人類而言相當突出,因為人類的理性超過了本性,所以才會產(chǎn)生思考,而野生動物的本性要遠大于理性,所以直覺才會更加準確。
當張言河的槍口抬到狗熊身上時,它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并做出了反應(yīng),導(dǎo)致張言河已經(jīng)瞄準好的子彈射偏了。
火線擦過狗熊厚厚的皮毛打在它背后的樹干上,燎傷了它的皮毛,又驚又恐的狗熊頓時暴怒,沖著張言河狂奔了過來。
就算狗熊與張言河之間還隔著一條小溪,它也不假思索地撲騰著水游了過來,而且巨大的身體不僅沒有成為它的累贅,反而還增加了浮力讓狗熊漂浮在水面上。
當然張言河也不會坐以待斃,端著的槍已經(jīng)開始往河里射擊了,很快鮮紅的血液便順流而下。
而另一邊,我已經(jīng)將鹿捆好扛在背上了,鹿的頭角竟然撞斷了一節(jié),我用刀只是輕輕補了一下,是它自己撞死的。
要問起來為什么我正面挨了一撞還能幾乎沒什么事的話,應(yīng)該是我剛剛往身上潑的幾支試劑的作用。
我用手將胸前的衣服拍了拍,那里還存有一些小小的透明結(jié)晶,在那即將被鹿撞到的時候我強行用各種試劑在胸前形成了一片結(jié)晶層,就跟感染體用這東西擋子彈一樣,我也能用它擋下這次攻擊。
“更何況還一舉兩得,”我拍了拍腰間的一個兜,那個鼓鼓囊囊的兜里是大部分的結(jié)晶碎片,我從身上粘下來一點舔了舔,是咸的。
沒錯,這結(jié)晶層就是完全結(jié)晶后的氯化鈉,正好這鹿給我撞碎了,晚飯有鹽吃了。
“說起來,如果我能用溶液形成護盾,那么也許形成武器也不是難事?!蔽彝蝗恍睦锂a(chǎn)生了這個想法。
但接下來我又否決了這個想法,槍械這么精密的武器肯定不能生成,一扣扳機說不定散架了,別說擊發(fā)子彈,槍膛與子彈相撞的瞬間先自己碎了一地。
倒是子彈有可能生成,不過火藥裝哪又是個問題,子彈沒打到敵人先融化了。
所以只能用來做冷兵器嗎?我又沿著這個思路想去,的確,如果能形成一把結(jié)晶劍,雖然堅硬的程度趕不上鋼鐵,但砍傷敵人還是能做到的,還能順帶有傷口撒鹽的效果。
“……”我甩了甩頭,有這功夫凝結(jié)氯化鈉結(jié)晶劍,還不如研究一下硅元素,然后直接凝結(jié)一把水晶劍,不比鹽要堅硬。
思考間我也一直往前面走著,不知不覺間便走到了車站附近,而在一片黑的情況下,來回巡邏的士兵立刻就看見了一個上身不規(guī)則的物體正在靠近。
“警、警戒!”哪怕再害怕,被指定為小隊長的新兵也及時下達了指令。
其他士兵迅速將手中的槍舉了起來,然后大伙一起往后后退,還一邊往后招手讓其他的巡邏隊過來支援。
“是我回來了。”我看他們那樣子倒不是多害怕,也及時做出了相對應(yīng)的措施,但由于實戰(zhàn)經(jīng)驗不足,可能會把另一邊的防御都叫過來幫忙導(dǎo)致另一邊空虛。
不過不是直接開槍或者撒腿就跑了,這真是值得欣慰。
聽到我的聲音,士兵們頓時小跑著往我這邊過來,然后幫我抬著肩頭上的鹿往站臺走。
“言河呢?他還沒回來嗎?”路上,我看了看附近,并沒有發(fā)現(xiàn)張言河的身影,也就是說他回來的比我慢。
士兵們都搖了搖頭表示沒有看到張將軍。
“算了,你們先回去把這頭鹿處理一下,皮扒了晾干,肉切好,內(nèi)臟挑挑能吃的,類似膀胱之類的也炒熟了給軍犬。”我簡單跟他們交代了一下,把鹿交給他們便再次轉(zhuǎn)頭走向森林。
當張言河費力地抱著一頭熊走出森林時,他正好看見我坐在森林旁邊的一塊石頭上打瞌睡,不過當他走近我時,我瞬間驚醒了。
“啊,你醒了。”張言河這樣說,但從我這個角度來看,那頭熊直接擋住了他的大半個身子,我看到的是一頭漂在空中的熊正在向我問候。
“好家伙我一定是睡著了。”我揉了揉眼睛,但張言河已經(jīng)沒再理我,用盡全力背著熊往車站那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