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刺殺者
大概是三更的時候,也就是不到凌晨一點。
行軍的隊伍早已在平坦的雪地上扎下了營,這里是一片平原,連個雪丘都沒有,自然也就沒有高地。
雪原集團(tuán)軍的哨兵們就倚在帳篷門口抱著槍打瞌睡,雖然扎營的地方?jīng)]有據(jù)高點來瞭望,但這一眼看上去就能毫無遮蔽地看到遠(yuǎn)方的平原,就算有大片敵人過來了,在離得兩千米的地方就能輕而易舉地發(fā)現(xiàn)了。
“更何況,帝國軍營都在雪原北和冰河西岸,而且附近到處是兄弟部隊,他們的哨兵就幫著咱們看了。”經(jīng)過分析后,大部分雪原部隊都選擇了原地休息。
甚至哨兵也就安排了兩個,分別在帳篷群的兩頭,而帶隊的長官和其余的士兵則在帳篷中倒頭便睡。
就在這時,哨兵頭往下一磕,眼皮睜了一下,他已經(jīng)困的不行了,“唉,真不知道我怎么想的,被一盒煙收買了。”他從兜里掏出長官讓他做哨兵的報酬,那是一盒并不是多么好的白煙。
雖然這兩天根據(jù)氣候部的偵測,連續(xù)三天都不會下雪,所以正好是圍剿巨顎的機(jī)會,但來自四面八方的冷空氣還是凍的哨兵瑟瑟發(fā)抖。
哨兵用凍的通紅的手哆哆嗦嗦地掏出了打火機(jī),這是那種老式摩擦打火機(jī),但他使勁劃拉了三回,都只是有火星沒有火焰。
“怎么回事……”即便是不愿意,但哨兵實在是太需要用尼古丁提提神了,只好拉開自己外面溫暖的棉服拉鏈,用棉服兜著打火機(jī),終于點燃了一絲明亮的火焰。
哨兵吸了兩口劣質(zhì)的白煙,困意雖然沒有被完全清除,但至少自己不至于打瞌睡了。
“唉,要是有個人陪我說說話我也不至于睡著哇?!鄙诒г沟溃蝗?,他想起來在駐扎地另一頭還有個哨兵。
他攤了攤手,是啊,反正這鳥不拉屎的地又不會有危險,往兩邊看看,隔著一千米的地方都是自家兄弟的帳篷群,離一會崗沒什么問題。
“要是長官問起來嘛?那就說看見那邊有人影!于是就過去支援了!”哨兵笑著點了點頭,心中直夸獎自己的聰明才智。
正打算往駐扎地另一邊走,哨兵聽到了背后的腳步聲,這都三更半夜了,估計是那邊的兄弟也困的要睡著了,于是主動來找他了。
哨兵把煙迅速裝回了兜里,然后往后看去,一個雪原的士兵就站在他的背后。
“來,坐我旁邊,你那邊是上風(fēng)口,肯定比我這邊還冷。”哨兵拍掉自己坐著的箱子的上雪。
但那個雪原士兵并沒有搭理他,只是低頭看著他,鋼盔正好遮蔽了明亮的月光。
“哎,行吧,我這邊還有幾根煙?!鄙诒肓讼?,還是分給人家一根吧,于是將一根白煙遞到了雪原士兵的嘴旁邊,同時另一只手打亮了手中的打火機(jī)。
在火光一閃的瞬間,士兵被頭盔遮蔽的臉被照亮,可這哪是人類的臉,灰褐色的臉上青筋凸起,眼珠也早已混濁不清。
而哨兵在一瞬間竟然沒有反應(yīng)過來,但在他反應(yīng)過來的一瞬間,剛要尖叫的嘴已經(jīng)被一把捂住,隨后一只手用力按在了他的頭頂。
哨兵眼睛用力睜大,幾乎將全身的力氣都用到了搖晃腦袋,但還沒等到他將力氣發(fā)出來,按在他頭頂?shù)哪侵皇忠呀?jīng)將他的頭直接擰到了一側(cè)。
這個帳篷的人不會知道,不遠(yuǎn)處的其他部隊的陣營中恐怕也是如此。
沒有人想到,被留下來的根本不是老弱病殘,而是夾雜了刺殺型感染者的誘餌。
在雪原軍人們經(jīng)過時從雪地里鉆出來的那些缺胳膊少腿的感染者只是用來掩人耳目,而在沒有鉆出來的還有無數(shù)的精銳感染者。
相比較破壞力巨大的力量型感染者,不知道何時將至的刺殺型感染者更加的致命,而此時各個部隊都沒有發(fā)覺危險的降臨。
月亮將溫柔的明亮的月光陰沉在了烏云之下,仿佛也不愿看到接下來的慘相。
今晚,月黑風(fēng)高。
一切都恢復(fù)了寂靜,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死去的哨兵估計的非常正確,帳篷另一頭的另外一個哨兵也同樣坐不住了,快步向他這邊走過來。
遠(yuǎn)遠(yuǎn)地,另一個哨兵就看見了那兄弟在面朝著他坐著,“真虧你能坐的住?!彼粷M地走向哨兵,但就在他走近哨兵后,他的面容逐漸凝固住了。
明明遠(yuǎn)遠(yuǎn)地就看見哨兵面朝著他看,可真正到了他面前,哨兵的腿竟然是朝向臉的反方向的,而那張凝固了恐懼的臉此時正在后背的上方,擴(kuò)散了的瞳孔死死盯住了剛剛走過來的另一個哨兵。
“??!”中年的哨兵尖叫了一聲,剛想回頭跑,但一只手已經(jīng)從身后拍到了他的肩膀上,在他一回頭時,自己只聽到了一聲清脆的骨裂聲,然后便倒在了地上。
即便是一聲尖叫,也足以驚醒一些淺睡的軍人,但當(dāng)一個軍人拉開帳篷的拉鏈探出頭時,一枚長約兩寸的感染結(jié)晶刺穿了他。
但同時醒來的又何止是一個軍人?無數(shù)帳篷都同時拉開,帶隊的軍官迅速握著手槍沖了過來,將槍口對準(zhǔn)了還沒拔出感染結(jié)晶的感染者。
“士兵!把武器放下!”由于光線原因,軍官只是看見它身穿雪原士兵的衣服。
“不對勁,班長,他身上的編號早在半年前就已經(jīng)報告死亡了。”有士兵看到了感染士兵背后的編號。
而軍官仔細(xì)觀察了一下,那感染士兵身上竟然有跟自己這只部隊相同的標(biāo)章,那是參與圍剿巨顎部隊才會發(fā)的標(biāo)志,但自己身上的標(biāo)志閃亮如新,對方身上的標(biāo)志甚至都像是過了一年的了。
頓時,軍官立刻開了兩槍,可子彈打在感染士兵身上并沒有多大的效果。
他看見對方滿滿轉(zhuǎn)過了頭,藍(lán)瑩瑩的眼睛很明顯已經(jīng)盯上了自己。
“是感染者!”士兵們原本就端著槍,此時不需要再端了,直接開槍,十幾個人都火力頓時將它掃成了篩子。
感染士兵倒在地上,在血液徹底流干前張大嘴喊了一聲,伴隨著這聲喊叫,營帳之間的雪地不斷有翻騰,頃刻間已經(jīng)從雪地中又鉆出了近百只感染者。
軍官深吸了一口氣,“應(yīng)戰(zhàn)!”伴隨著他的喊聲,背后無數(shù)的槍口分別噴射出了猛烈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