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略加思考的張言河
“浪費我寶貴的時間!”艾里留克跺了跺腳,親衛(wèi)隊把我的槍往邊上的木箱上隨便一放就站到了艾里留克身后。
艾里留克環(huán)視了我們一眼,“行了,都沒吃晚飯吧?趕緊去吃!”他沖我們招了招手。
“軍團長,那我……”我從木箱上把自己的槍收起來,欲言又止。
這時張言河猛地沖上來,一把壓下了我的頭,“哇你怎么敢在軍團長面前開玩笑!快道歉!抱歉!”張言河一套動作行云流水。
“行了新兵,好好干,爭取第一年立個功給你個下士。”艾里留克轉(zhuǎn)身,用拳頭輕輕錘了錘副官的肩膀,“以后下屬送過來的食物,你先試吃一口。”
軍團長和他的副官以及親衛(wèi)隊們走了,新兵們蜂擁到我身邊將我抱起。
“寒露!得虧你沒事?。 庇行卤税押?,“俺都替你捉急??!”他說道。
“是啊,也幸好寒露以前干啥的來著?反正是個官,跟上級交流起來能說會道!”另一個新兵也稱贊道。
我笑著搖了搖頭,“沒事,還是多謝你們配合我,萬一冷場了,那我就完了?!蔽腋麄儾⑴磐程米呷ァ?p> “嗐,可不嘛,你救過咱們大部分人的命,這怎么著不得幫你一把?”當(dāng)時在列車上被帝國的穿甲彈打穿了大腿的那位跟我勾肩搭背。
張言河則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停止了說話,反而是一直瞪著大眼在觀察周圍的建筑。
“哎兄弟們,我突然有了個主意?!睆堁院又噶酥甘程门c廣場之間的一排排軍官們住的三層小樓。
晚飯僅僅用了半個小時便結(jié)束了,今天已經(jīng)是來到雪原的第三天了,第一天吃的烏鴉肉,第二天吃的松茸炒漿果。
今天看見飯碗里有一些發(fā)白嚼起來很干硬的東西,看上去扭扭歪歪的,還因為是松茸沒泡好,一問才知道,原來連樹根都扒了皮炒菜了。
“沒事沒事,很正常,在來到軍隊之前我還吃過樹皮呢?!庇行卤曳从车馈?p> 我也笑了,的確,我最初不也是七八個人分一把漿果嗎,相比之下現(xiàn)在大家能聚在一起嚼嚼樹根反而感覺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旁邊桌的某位上士聽到我們的討論,也轉(zhuǎn)過頭來看看我們,“現(xiàn)在剛剛?cè)肭?,等入了冬估計吃樹根就多了,不是樹根湯就是樹皮湯?!彼蛭覀兘枇藗€火,一邊抽自己卷的葉煙一邊給我們講雪原的冬天。
“現(xiàn)在你們還感覺不出來,再過一個月,即便是在要塞里,也會照樣凍的瑟瑟發(fā)抖,你出門掃個地,不多了,五分鐘就足夠你的汗將你全身都鎖住?!鄙鲜空f道。
到了那時候,到處天寒地凍,平均兩天一次的暴風(fēng)雪防不勝防,在雪原集團軍的歷史上曾有多次派出采集物資的部隊遭遇暴風(fēng)雪而全軍覆沒的例子,即便是僥幸活下來的,也大多落下殘疾。
“不過到時候就算知道這一點,也會有士兵們冒死出去的,為什么?因為餓啊?!鄙鲜繑]起袖子給我們看他的胳膊,肌肉上有一大塊凹痕,很明顯是凍傷的痕跡。
在極度的低溫下,人體的構(gòu)造會被凍結(jié),從而造成肌體壞死,肌體一經(jīng)凍結(jié),即便是后來化凍了,也變得跟高壓鍋燉過一樣,跟截肢沒什么區(qū)別。
“是啊,當(dāng)時我那塊肉割下來都感覺不到疼的,可就那次,我們打到了一頭狗熊,對于當(dāng)時我們十幾個餓了一周的新兵來說可真是滿漢全席了?!鄙鲜克坪踉诨貞浿?dāng)時同戰(zhàn)友們并肩作戰(zhàn)的時刻。
“那狗熊雖然不夠好吃,但已經(jīng)比我們在要塞里蹲著等死好多了,我們甚至還在狗熊藏身的樹洞中發(fā)現(xiàn)了一塊蜂巢,用蜂蜜裹著的熊肉香甜可口。”上士砸吧了一下嘴。
上士說他還算運氣好的,遇上了暴風(fēng)雪還能就受點小傷就回來,不過他的戰(zhàn)友們一隊出去十個就七個殘的回來了。
吃完飯后,我獨自走出了食堂,天色已經(jīng)接近全黑了,只有食堂門前的燈和兩邊路上五十步外的路燈還在放出白光,我抬起頭甚至能看見天色的星光搖曳。
一陣風(fēng)吹來,我打了個寒顫,突然,我敏銳的猛地一轉(zhuǎn)頭,目光注視向西邊從食堂到下一站路燈之間的沒有路燈的黑暗路段。
“感覺有人在盯著我?!蔽揖璧芈吡诉^去,“還不止一個?!蔽疫h遠地避開了黑暗路段上堆疊的幾個大物資箱,這樣如果它們背后有人我也來得及反應(yīng)。
但當(dāng)我隔著幾十米繞過路段上的物資箱的時候,并沒有看見它后頭有人,但那種被別人盯著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
“不會真讓張言河給說中了吧?”我突然感覺有種四面楚歌的感覺,仿佛四面八方的黑暗都長了刺一樣刺向我,令我渾身難受。
突然,某個黑暗的角落里,出現(xiàn)了一聲石子撞擊聲,雖然很輕微,但我現(xiàn)在完全確定了,真的有人在盯著我!
這還用想嗎!我拔腿就跑,還沒跑出去幾步,我已經(jīng)聽見了背后密集的跑動腳步聲。
為了省電,雪原要塞的食堂提供完晚飯就關(guān)燈,我看著那食堂的炊事員在門廳里先給門落了個鎖,然后走向了邊上的開關(guān)。
“別——關(guān)——”我還沒喊出口,炊事員猛地關(guān)了燈往廚房他住的地方走了,我就眼睜睜看著食堂門前的白熾燈猛地熄滅了,頓時,黑暗籠罩了我。
離我最近的路燈在前面五十來步,我感覺在我沖到那里之前就會被背后的人追上。
沒辦法了,食堂與廣場中間有幾棟軍官們住的三層樓,形成了幾個全黑的狹窄小巷,如果是往那個地方跑的話——
我腳下往左一拐,已經(jīng)能聽見背后的腳步聲就在咫尺,同時我一低頭,竟然聽到脖子后頭半尺的地方傳來破空聲,就是那種拿著樹枝在空氣中掄過的聲音。
一個急拐彎,我鉆進了小巷,同時接住我到路燈之間的視線,看見了背后一個接一個的人影。
“抓住他!”他們甚至已經(jīng)開始叫喊了。
就在這時,我一個急剎車,小巷的另一頭,竟然也聚集起了一群人,完美地堵住了我出小巷的路。
“呦,小子,怎么不跑了?”背后傳來了嘲弄的聲音。
我看見身前的那幫子人中走過來了一個人,但在一片漆黑的小巷里根本看不清楚他的臉,但即便再黑,我也能看見他手中閃著寒光的刺刀。
我做出了防御架勢,但那人只是反握刺刀從我身邊經(jīng)過。
“頭兒,咱們好像人都在這兒了,沒有去前頭堵那小子的?!北澈笠粋€個子稍矮的人影提醒帶頭的那人道。
身前那人在走過我身邊的時候用空著的那只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寒露,去旁邊休息下吧,打賭打輸了吧?我記得你背包里還瓶白酒?!?p> 聽到張言河的聲音,我被空氣捏的緊緊的兩個肺幾乎在一瞬間松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