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食堂集會

　　既然槍找回來了，也沒別的事了，以后有的是機會在雪原要塞里到處轉(zhuǎn)，先回宿舍收拾東西吧。

　　我沿著城墻階梯走到了我的樓層，走進樓層門后，在我的房間門口，我遇到了張言河，他正倚著墻環(huán)抱雙臂，表情有些抑郁，我的行李箱就放在他的腳邊，直到看到我，他才抬了抬頭。

　　“取回來了？”張言河看上去早就預想到了我一定能拿回我的左輪。

　　“取回來了。”我點點頭，這才想起來讓他幫我搬行李但忘了給他房間鑰匙。

　　我尷尬地從背包里掏出鑰匙，迅速將門打開，“進來坐坐？”我問張言河。

　　張言河搖了搖頭，“明天六點集合，將我們分配到其他隊伍，別遲到。”他叮囑過后便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我拎著自己的行李箱走進房間，輕輕地將門合上，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議。

　　這一年來，我走過西陸平原各地，從中部地區(qū)走到西部林區(qū)，又到西部的寶冠山脈，最后來到極北雪原。

　　我漸漸地適應了同感染者的搏斗，曾經(jīng)以為只有小說里才會有的“能夠感覺到背后的殺氣”的說法，現(xiàn)在如果有人在不遠處用槍口指著我，我也同樣能覺察出來。

　　好吧沒那么夸張，至少張言河往我這邊扔水壺的時候能精準地用單手接住了。

　　行李箱里的被褥被我抱出來，在床上攤開，我隨手將枕頭扔到床上。

　　雖然我被允許攜帶自己的槍，但根據(jù)規(guī)定也不能不給我發(fā)槍，于是也發(fā)給了我一把蒙德拉貢和十幾發(fā)子彈。

　　我隨手把它擱在了墻上的兩個衣鉤上，我現(xiàn)在沒幾身能穿的衣服，正好可以用來放槍。

　　我走到我的房間唯一的窗口處往外眺望，窗口比較小，尺碼也就有正常窗戶的三分之二，我能從這里望到要塞東邊的雪地。

　　沒想到我現(xiàn)在的房間竟然處于城墻里，這種設計讓戰(zhàn)斗時整座要塞的每一個人的房間都能變成一個帶槍眼的碉堡。

　　我看到窗戶頂上有一個把手，把它往下一拉，一塊鐵板直直地擋住了整個窗戶，在底下還有用于卡住的窗鎖。

　　“這窗簾真夠硬的?！蔽易叩椒块T邊上，按下了燈光的按鈕，頓時房間里亮起了明亮的燈光。

　　這里很適合居住，首先這里安全，其次這里氣溫適宜，我感受了一下從壁爐傳來的熱量，而且這里還有電，真是太棒了！

　　“至于水嘛，這地可到處都是?！蔽译S手從窗戶臺上抓了一把雪撒進桌子上的茶缸，然后擱到了壁爐上面，雖然燒不開但融化后至少是溫水。

　　是的，這里真好，除了吃的——

　　晚飯，我坐在集體食堂里，看著眼前這盤子黑乎乎的干硬東西。

　　“……”我看了看身邊的新兵，他似乎也遲遲沒有動餐具，可能是也跟我一樣不知道這東西怎么吃。

　　就在這時，食堂門口的衛(wèi)兵突然起立，打了個敬禮，在法奧斯時，師父經(jīng)常跟我吹噓他走到紅杉集團軍的哪里哪里都有下屬打敬禮。

　　所以我知道進來的一定是個高級軍官，而且看這架勢，我看到四周的老兵們都起立打敬禮，看來是軍團長到了。

　　我能看見這是一位看上去便極為老練的男人，身高比一米八二的張言河還要高了一寸，身上穿著的軍裝同士兵們都差不多，但因為多年換洗已經(jīng)變成了牙白色。

　　軍團長的面容方頭大耳，濃眉大眼，用我們東煌人的話來說叫面相不錯，印堂發(fā)亮。

　　但不知怎地，我卻隱隱感覺到了一種殺氣從他身上傳來，明明軍人應當一身正氣，給人安全感的。

　　這時軍團長仿佛感受到了我的目光，一樣掃了一眼，我這才想起來我居然還坐著，于是在他的頭轉(zhuǎn)過來前站了起來把手斜在了額頭前方。

　　軍團長環(huán)視了我們食堂里的士兵一眼，同樣立正，然后把手一舉，向四面八方回了禮，然后手一甩讓大家坐下繼續(xù)吃飯。

　　“一定是錯覺，而且這年頭當兵的哪個沒殺過人，我自己都殺過三五個，軍團長肯定更多，有殺氣很正常。”我心里想道。

　　我看見軍團長的肩膀上鑲金帶銀的肩章上有三顆星，很明顯那是個軍銜。

　　因為師父在紅杉鎮(zhèn)人盡皆知，而且他也不喜歡被人認出來，所以無論是去酒吧喝酒還是出外勤都是一身邋里邋遢的牛仔服，再用牛仔帽遮住自己的臉，實在是甄選城要求的時候最多穿身深藍強襲鎧，所以我沒見過他的肩章。

　　“等等，那個花紋怎么好像在哪見過？”我又出現(xiàn)了這種熟悉的感覺，不同的是，這次我輕松就想起來了。

　　我掏出生存輔助儀來，用阿列克謝大叔與拉扎羅夫前輩的那張照片與坐在那邊的軍團長對比了一下。

　　大叔與拉扎羅夫前輩的肩頭的肩章與軍團長的花紋完全一樣，只不過星數(shù)比軍團長少了一顆星。

　　“新兵們，你們初來乍到一定有很多問題，現(xiàn)在長官們都在，正好給你們解答一下，當然，問我也可以?！避妶F長看著食堂里這么多的生面孔，知道是今天新來了許多新人。

　　我舉起了手，“報告！”我高聲喊道，同時站起身來，“請說?！避妶F長看著我，看我會提出什么問題。

　　“請問軍團長肩膀上的肩章是什么軍銜？”我剛問出這個問題，全食堂里的老兵們都哈哈大笑起來，新兵們卻沒有多少笑的，很明顯是大家都不知道，但只不過我笨鳥先飛了。

　　“這傻小子，連軍銜都沒背過就參軍了？”有老兵把茶缸里的熱水都抖到了桌子上。

　　軍團長也笑了兩聲，不過迅速調(diào)整面色到嚴肅的神情，“新兵，你聽好，我只說一遍?！彼钢约旱募缯麻_口道。

　　“軍隊中分新兵列兵上等兵，下士中士上士，少尉中尉大尉，少校中校大校，再往上就是少將中將和上將了。”軍團長指著自己身邊的軍官們一個個說。

　　“舊世界聯(lián)合政府未建立前，這個世界是有‘國家’這個概念的，自從聯(lián)合政府建立以來，各國的軍銜進行了統(tǒng)一，士兵的肩章統(tǒng)一使用白色，再往上每一階分別為綠、藍、紫、金，一階分三級，一級一顆星，我就是三星的上將?！避妶F長說完，又穩(wěn)穩(wěn)地坐下。

　　我也慢慢坐下，“那么這樣說來，大叔是僅次于軍團長的中將了?！蔽铱粗掌邪⒘锌酥x大叔肩膀上金色雙星的軍銜。

　　如果我能夠到達那個軍銜，那么我也能僅僅用一把蒙德拉貢單挑帝王級的特殊感染體嗎？我手指間的兩根筷子在手指間夾緊。

　　“還有什么問題嗎？”軍團長旁邊的副官高聲問道。

　　“請問咱們吃的這是什么東西？”我回頭看去，只見又一個新兵問出了問題。

　　我這才想起我面前的餐盤里那坨黑的惡心的干硬物體，如果不是因為它沒有發(fā)出惡臭的氣味，我都懷疑是動物的排泄物。

　　“那個啊，是攪碎了的烏鴉肉和魚骨頭，適當?shù)丶尤肓怂扇字惖?，但你們也知道，這個世界的食用油早就停產(chǎn)了，做飯早就不能放油了，所以就炒成了糊的那么個樣。”副官解答道。

　　我們面面相覷，“是的，我知道你們想說什么，我剛來到這的時候也覺得不可思議?！备惫儆猛榈难酃饪戳宋覀円谎?。

　　“但你們看看北方的鐵血帝國，他們吃的大列巴，硬的能當板磚，放衣服里還能擋子彈，吃下去一天不餓，為什么？因為一塊面包里含有45%的鋸末，木頭難消化，吃下去消化不了當然不餓，相對比之下，你們吃的又酸又苦的烏鴉肉已經(jīng)很好了?！备惫侔咽掷锏臒熗厣弦蝗硬葴?。

　　接著，又有幾個新兵問了問題，多半是每年來到這里的新兵都會問道問題。

　　在長官們?yōu)槲覀円灰蛔鞔鸷?，我們終于沉默不語了。

　　“沒有問題了？那么明天六點在食堂門口集合，最晚六點，但我希望能在五點四十看到你們！”軍團長張嘴用洪亮的聲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