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灰頭土臉”

　　李海洋面色變化，深吸一口氣。

　　“沒辦法了，賭一把吧?！?p>　　他一口就把硬幣吞了下去，一股暖流順著喉嚨入腹。

　　震字雷法的力量在直接在體內(nèi)凝結(jié)注入了李海洋的每一個細胞。

　　球狀閃電他目前還沒有控制的能力，而這剛猛爆烈的力量可能是他唯一能救魏星的方法，現(xiàn)在的情況已經(jīng)危急到不容許他失誤了，所以他選擇了容錯率最高的方法。

　　依靠硬幣的幫助減少雷電對自己的傷害能量入體，海洋整個人像是被灌入交流電的鎢絲發(fā)出來耀眼的光芒?，F(xiàn)在的他就是個人肉炸彈，或者說可控的大炸雷。

　　因為本身蘊含的電能太多，周圍的沙石都有些被磁化，無規(guī)則的在空中飛舞。

　　海洋深吸一口氣引動能量，只聽一聲空氣的氣爆聲，他像一顆被地心引力牽住的彗星，直直的向即將插死魏星的承影劍撞去。

　　李海洋的身體撞在了劍的領域上，劍意打破了他體內(nèi)勉強形成的平衡。

　　一道沖天雷光亮起，仿佛有人在夜里丟了一顆閃光彈。劍身直接被炸飛了出去，飛起來的土石也將三人掩埋。

　　在一家燒烤店里，老板往手里吐了口吐沫正準備算一下今天賺了多少錢。

　　三個黑不溜秋的人鉆進了店里給他嚇了一跳，沒聽說附近哪里有煤礦??？

　　不錯，這正是剛剛混戰(zhàn)成一團的三人，遠處的工地還冒著煙，剛剛海洋化身大炸逼好懸直接把旁邊的樓崩塌了。

　　此刻三人被崩得灰頭土臉很正常。

　　“兩串羊腰子，兩串牛腰子，再烤個羊蛋?！焙Ｑ竽闷鸩藛?。

　　“你點的這都是啥玩意。”魏星抱怨道。

　　“我這身體是炸完了，這玩意不是男人的加油站嗎，我信思我得補給一波。”海洋解釋道。

　　“一提啤酒?！焙谥樀呐⒉逶?。

　　現(xiàn)在她看著這兩個王八蛋就覺得生氣，她是前來調(diào)查爛尾樓里失蹤的人的，卻碰見這這兩個家伙。

　　本來她也不會對他們動手，可是海洋身上的氣強到八百里外的人都能感受到，她才打算試試這個個家伙的身手。結(jié)果沒想到不僅后腦勺挨了一下狠的，還被恐怖分子用人肉炸彈給崩的找不著北。真是越想越生氣。

　　“導致工人失蹤的家伙是你們解決的？”女孩抬頭問。

　　“唔，沒錯?！焙Ｑ笠矝]隱瞞，半夜拎著大劍來這種地方肯定也不會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路人；這算不得什么秘密。

　　“難怪?！迸Ⅻc了點頭。

　　“你叫什么名字?！焙Ｑ髥?。

　　“雪萊?！?p>　　和英國大詩人重名，不過眼前的女孩絕對是血統(tǒng)純正的中國人。

　　“那你會寫詩嗎？”魏星插嘴。

　　雪萊白了他一眼。

　　“你是怎么做到不雷法電死的？”

　　“可能是因為我天賦異稟吧。”海洋并沒有把硬幣的秘密說出去。

　　女孩并沒有提出質(zhì)疑，而是緩緩講述了自己的來歷。

　　“你聽說過伊文思嗎？”雪萊提問。

　　“三體？”海洋挑眉。

　　“確實是一個人的名字，不過它也是我們組織的名字。”

　　“你們的組織不會是eto吧。”魏星又插嘴。

　　“別打岔！”雪萊有些惱火。

　　魏星在自己的嘴巴上做了一個拉拉鏈的動作。

　　“我們的組織由帕克-伊文思于1945年創(chuàng)立。***迎來末日的時候，組織出生了。”雪萊呷了一口啤酒。

　　“組織由聯(lián)合國直接管轄，幾乎全世界都有組織的分部。這里聚集了來自天南海北的能力者，他們掌握著超自然的力量。”

　　“聽起來像是復仇者聯(lián)盟。”海洋做了一個恰當?shù)谋扔鳌?p>　　“你確實可以這樣理解，組織里包含了各種各樣的人才?！毖┤R點了點頭。“比如在西方國家，成員可能都是狼人吸血鬼，而在國內(nèi)我們大多數(shù)人都是術士?！?p>　　“成為術士講究的是天賦，大部分人先天丹田閉合永遠無法感受到氣的存在，而有的人卻可以很輕易的掌握術法。我們的伊文思組織亞洲區(qū)大部分就是由這樣一群人組成?！?p>　　“就先我是一名御劍術的修士，放到古代就是劍仙?！毖┤R拿自己舉了個例子。

　　海洋回想雪萊控制承影砍人的畫面豎起大拇指表示認同。

　　“正?？刂瓢素院驼莆赵氐男g士是不可能像你這樣的隨便把能量融到身上，自然的偉力不是個人能夠征服的。不過總有些人擁有別人無法企及的天分；你也不是第一個能做到這種地步的人?！?p>　　李海洋大致了解了，不過硬幣的秘密他是不準備暴露了。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我們的組織存在的目的主要是為了調(diào)查世界上各種的超自然現(xiàn)象，以及對付利用能力或者術法為非作歹的人?！毖┤R補充道?！澳阌袥]有興趣加入我們，每個男孩都應該有一顆保衛(wèi)世界的夢想吧?！?p>　　“你說的沒錯，誰都有一顆英雄夢；可惜我不能答應你?！?p>　　“為什么？”雪萊有點驚訝。

　　“我爸年齡不小了，在工地也賺不了兩個錢；我成年了，以后得掙兩個錢養(yǎng)活他?！?p>　　“原來是這個原因?！毖┤R點頭?！澳俏覀兘o你時間考慮考慮，組織的大門隨時向您敞開?！?p>　　李海洋回到家打開水龍頭，沖洗自己身上的灰燼。

　　父親早已經(jīng)睡熟，鼾聲像是火車的汽笛般尖銳的響著。

　　他伸出手看著安安靜靜躺在手中的硬幣百感交集，這是他差點把胃摳出來才吐出的。

　　水流砸在身上也砸在硬幣上發(fā)出了好聽的嘩嘩聲。

　　說真的不想去那個神秘的組織肯定是假的。

　　李海洋可以預見到自己的未來；一輩子只是做一個普通人，庸庸碌碌的在工地打工，或者能學一門技術活再做一點小聲音，然后在老大不小的時候找一個互相之間沒什么感覺的女人湊活著過日子，最后生個孩子重復自己的人生。

　　但是就在此刻他的面前停著一輛變形金剛，或許是擎天柱或許是大黃蜂，反正就是停在了他的面前。

　　然后對他說，上車我們一起去砍爆霸天虎拯救這個世界吧。

　　可是他需要放下自己的過去，放棄過去的十八年走上走上全新的未知的路；這可能算是拋棄也可能是背叛。

　　李樹林過去再苦再累再難都沒有放棄他。

　　那么今天他可以坦然的告訴自己的父親說：“我要去奔向更美好的未來了，再見?！边@樣的話嗎？

　　海洋搖了搖頭閉上了眼睛，等待東方露出魚肚白。

　　第二天李海洋接到了一通電話。

　　“您好，我是伊文思組織的面試官司苓?！彪娫捘沁呿懫鹆撕寐牭呐暋?p>　　“您好。”海洋沒想到還會有人聯(lián)絡自己。

　　“請問您今天有時間嗎？我們希望能和你見一面，聊一聊您加入組織的事情。”

　　“你說的是你們？”海洋問。

　　“沒錯，還有推薦您的雪萊姑娘；你們昨天見過的?！?p>　　“好的，我今天有時間?！?p>　　“那您有什么喜歡吃的食物嗎？”

　　“火鍋吧?！焙Ｑ笙乱庾R回答。

　　“那我們約在愛尚火鍋見一面吧?！彼拒咦龀隽藳Q定?！澳敲粗形缫??！?p>　　中午李海洋如約而至，剛到門口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探頭探腦的四處張望。

　　“嘿！”海洋走過去拍了一下他的后背。

　　魏星嚇了一跳。

　　“海洋你來了！”

　　“你也被她們邀請了？”

　　“對，我剛才接了個電話就被他們邀請到這里來了。”

　　不知為何，魏星看上去有些局促不安。

　　“魏星你知不知道，你是一個心里藏不住事情的人?！?p>　　“?。俊蔽盒腔瘟嘶文X袋。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瞞著我？”

　　“沒啊，我能有什么事情不告訴你?！蔽盒蔷筒畎盐以隍_你四個字寫在臉上了。

　　“你們來到好早啊，守時是很加分的優(yōu)點?！币粋€笑吟吟的女人也來到了火鍋店門口打破了兩人之間略有些尷尬的氛圍。

　　她目測年齡也就三十多歲，比一邊的雪萊高小半個頭。

　　“您好，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您就是司苓了吧?！彼穆曇艉碗娫捓锏穆曇粢荒Ｒ粯樱院Ｑ罅⒖叹筒碌搅怂纳矸?。

　　司苓一開口就有神奇的親和力，讓人懷疑就算是一頭暴怒的獅子在在聽到她講話后也會平和下來坐在他的身邊。

　　可是跟在她身后的女孩明顯說話不是很中聽。

　　“哎呦？洗白了之后是個小白臉??！真不像是敢往別人后腦勺拍磚的樣子?！毖┤R靠過來看了看魏星?！霸趺纯迒蕚€臉，一副又懶又慫的樣子?！?p>　　魏星沒有搭理她。

　　“走吧，我們進去聊?！彼拒呷滩蛔⌒α?。

　　近兩斤重的辣椒加入在沸騰的菜籽油中翻騰，紅油湯底咕嘟咕嘟的冒著泡，辣椒的香味在包房中回蕩。

　　涮火鍋最講究的就是一個涮字。一片羊肉用筷子夾到鍋里。

　　羊肉要切的薄如蟬翼，放在盤子中能透過羊肉看到盤子上的紋理。

　　一涮、兩涮、三涮，在火候最好的時機撈出來。

　　裹上麻醬、香菜、韭菜花再加上一點小米辣。

　　趁著肉片還燙嘴，一口送到嘴里。再抿上一小口酒。

　　爽滑彈牙的羊肉、醇厚噴香的麻將、風味獨特的韭菜花與香菜，再加上燒酒的辛辣刺激。

　　香味仿佛要把人的天靈蓋掀起來。

　　就連一向注重形象的雪萊腮幫子都是鼓鼓的，一點點紅油落在嘴角。

　　不得不說司苓的眼光是真的獨到，選擇了這么一個地方。

　　兩口肉下肚四人就成了酒肉朋友，此刻再談事情自然也更容易一些。

　　“海洋同學，現(xiàn)在就由我來介紹一下組織的情況吧。”司苓清了清嗓子。

　　“伊文思組織是由聯(lián)合國直接下轄的部門；它在全世界都廣有分布；我們存在的目的就是給全世界的能力者一個收容的地方，并且制裁一些違法亂紀的能力者，這些雪萊已經(jīng)告訴過你了?！?p>　　雪萊蹬著大眼睛咽下了嘴里的東西，露出了心滿意足的微笑對著海洋眨了眨眼睛。

　　“我們在亞洲的總部就設立在俄羅斯的赤塔州。因為俄羅斯地廣人稀，所以很多時候我們行事也會方便一些?！?p>　　“而且我們也了解了一下你生活上的問題，這一點你絕對不用擔心。我們每個月會給你開五萬美元的工資，當你完成任務或者表現(xiàn)優(yōu)異也會有額外的獎金；不僅夠你自己的生活開支還有額外的錢寄給你的父親。”

　　“我需要和我父親商量商量?！焙Ｑ蠼K于開口了。

　　“我覺得這時候你可以直接聽一聽叔叔的意見?！毖┤R開口。

　　包間的門被緩緩拉開了，李樹林瘦削的身影站在門口。

　　李海洋知道魏星瞞著他的是什么事情了。

　　“海洋啊，司面試官都和我說了。”李樹林道。

　　“那爸你怎么看?！奔热话职侄家呀?jīng)來了，海洋就要參考他的意見。

　　“其實爸是聽明白了，他們這份工作就像是警察。你學歷不高，如果留下來也只能和我一起在工地廝混，爸希望你有個好前程。”

　　“那您一個人留在國內(nèi)真的可以嗎？”

　　“我才四十三，正值壯年，怎么到你嘴里就像是快入土了一樣？”

　　“哪有兒子不關心爹的，你無論多少歲我也會心疼你啊?！焙Ｑ筝p輕說。

　　“可是兒子沒出息，讓老爹上火，不是更不孝順嗎?”李樹林反問。

　　“去吧，跟著兩位姑娘走吧，你們年輕人的未來充滿無限可能?！?p>　　“既然已經(jīng)做了決定，我們明日就啟程，組織已經(jīng)買好了直飛赤塔的機票。雪萊會負責你們接下來的行程。

　　李海洋回家默默的收拾行李，父子兩人相視無言。

　　“兒子，其實爸爸對不起你。”李樹林開口了。

　　“你在說什么呢？”海洋有些訝異。

　　“自從你媽媽走之后，爸爸就再也沒走出來過；我酗酒、有很大的煙癮、暴躁易怒以前還動手打過你?！?p>　　“猴年馬月的事情了，提這個干什么?！?p>　　“其實我有時候會想，為什么那天離開的是你媽而不是你，你會不會怨我。”

　　“怎么會呢？你可是我爹啊！”

　　“爸爸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你從小就沒有母愛，我也沒能給你一個溫暖的家。”

　　李海洋眼眶紅了，他對父親笑著搖了搖頭。

　　“我這有兩萬塊錢，我下午去銀行給你取了出來，你揣上?！?p>　　“不是，這不用爸，您留著自己花就行了?！?p>　　“你第一個月沒有工資，兜里也得有倆錢，出一趟國別委屈了自己讓別人看扁了?！?p>　　李樹林一個月就三千塊錢工資，負擔兩個人的生活和學費，海洋不知道這筆錢攢了多久。

　　淚水奪目而出，無論你如何遠行，回頭望去，總會有個人在原地等你。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是魏星和雪萊，他們被海洋拜托買了一個大大的生日蛋糕。

　　今天是李樹林的生日。

　　“爸！生日快樂！”

　　這位老工人多年的勞累讓他的身體都有些變形，原來滿頭的黑發(fā)現(xiàn)在也變得斑駁。

　　他自己都不記得自己的生日。

　　三個孩子一起開心的分蛋糕，互相把奶油抹在對方的臉上四十平的房子傳來了一陣歡聲笑語。

　　自從小霞走后，老男人再也沒這么高興過。

　　李樹林今天四十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