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混賬!”張賢妃甩手給了他重重的一巴掌,原想著給他找一位王侯將相家的千金,沒想他這個不爭氣!
趙皇后聽聞也是不自覺蹙了蹙眉,喬丫頭究竟有何不同尋常?讓太子和四皇子,都為了不惜忤逆長輩。
那日在東宮,寧兒不也是,為了維護她甚至敢拔劍相向……
這件事在趙皇后心里,始終是揮之不去的陰影。
季晟言就是要讓皇后也聽到,他斷定了喬宛兒是太子的軟肋,只要他得到了喬宛兒,那太子還不乖乖就范?
“著實讓姐姐見笑了,妹妹和言兒先告退了。”張賢妃臉上掛不住,一把揪著季晟言離開,將他禁足三個月好生反省。
東宮
“怎么樣了?”季煜寧坐在昏暗的燭光下,半瞌著眼,手指有節(jié)奏地敲打著檀木桌面,嗒嗒作響。
下面跪著一個探子,他如實稟報,“回殿下,賢妃娘娘已經(jīng)將四皇子帶回去,并禁足三個月,似乎很生氣的樣子?!?p> 季煜言睜開眼睛收了手,“可知是為了何事?”
這探子搖搖頭,“小的不知,聽說是在皇后娘娘那里說了什么話?!?p> “你去吧?!奔眷蠈帗]揮手,張賢妃可是父皇這幾個嬪妃中最能沉住氣的,四弟去找母后,究竟說了些什么?
還有,宛兒的臉生了凍瘡,如何能為她送點膏藥呢?
正當季煜寧思愣之跡,劉茜曦端著一碗?yún)邅恚崧晢镜溃骸暗钕隆?p> 燭火搖曳,恍惚間,季煜寧覺得這身影有些像宛兒,待看清來人的臉后,出于禮貌地笑了笑,“你來了?!?p> “我見殿下還未歇息,給您燉了參湯,這數(shù)九寒天里,喝些暖暖身子,是極好的。”劉茜曦的言行舉止都是那么的無可挑剔,不愧是太子太保之女。
“有勞了?!奔眷蠈幗舆^參湯,突然靈光一閃,“對了,你們女兒家可有什么凍瘡膏?”
“殿下可是哪里凍傷了?”聽聞,劉茜曦關切問道。
“不是本宮,是……”不能說是宛兒,季煜寧迅速想到另一個人,“是七妹,她被母后罰跪,這冰天雪地的,她又生得嬌氣,本宮怕她落了凍瘡?!?p> “殿下真是細致入微?!眲④珀氐恍Γ拔夷飼勚?,制凍瘡的效果特別好,還有祛痕的功效,過幾日著人捎帶些來,給七公主送去?!?p> “不!”季煜寧打斷她,“你多置辦幾份,先給母后送去,讓母后給七妹一份,剩下的她好留著,以備不時之需?!?p> 見劉茜曦遲疑,季煜寧補充道:“這孝道當先,自然是先給長輩,才能給平輩,最后是晚輩?!?p> “原來是這樣,茜曦明白了。”雖有說不上來的怪意,她還是福福身,“茜曦這就去辦?!?p> “有勞了?!奔眷蠈幬⑽⒁恍Α?p> “能為殿下盡一份力,是茜曦的榮幸?!碧拥男θ萦肋h是這么好看,她只看了一眼,便告退了。
斗轉星移,晝夜交替。
陽光透過淡薄的云層,照耀著整個皇宮,殘雪閃爍銀色的光芒,耀得人眼看不真切。
四皇子求皇后娘娘賜婚一事暫且這么擱置下來,很快十份凍瘡膏送到,劉茜曦便拿著前往鳳儀宮。
這是她入宮以來第一次單獨面見皇后娘娘,雖有緊張惶恐,但大方得體不失穩(wěn)重,令趙皇后稱贊有加頗為看好。
劉茜曦走后,趙皇后將其中兩份,命人送去常青殿給公主用,又拿出兩份賞了宛兒,剩下的留下備用。
這凍瘡膏果然藥效非凡,且味道帶著淡淡的花香,同御醫(yī)那里的很不一樣,七公主和宛兒用了都贊不絕口。
漸漸地,大地回春,又是一個溫暖明媚的季節(jié)。
宛兒取下面紗,用了劉雅儀的凍瘡膏,臉上一點兒也看不出來疤痕來,有機會,定好好好謝她。
皇后娘娘已經(jīng)下旨讓她回掖庭,這是她入宮的第五個年頭,原本自己明年就可以出宮了,可偏偏要留下做禮教姑姑。
這輩子她還能出宮嗎?
宛兒停下腳步,仰頭對著春陽輕嘆一口氣。
說來也巧,當她再次睜開眼時,發(fā)現(xiàn)劉雅儀正向這邊走來。
“劉雅儀?!蓖饍禾鹛鸬匦χo她行了一禮。
聽聞有人呼喚,劉茜曦定睛瞧了瞧,原是宛兒,她快步過去,沖她點頭微笑,“喬姑姑?!?p> “您叫奴婢宛兒便好?!彼⑽⒁恍?,想到了什么,“對了,多虧了劉雅儀您的凍瘡膏,奴婢這張臉才算是保住了,謝謝劉雅儀。”
凍瘡膏?
劉茜曦猛地恍惚過來,原來,太子讓她籌備凍瘡膏,送給七公主是假,送給皇后娘娘也是假,借皇后娘娘之手送給宛兒才是真。
而這一切,宛兒全然不知……
“劉雅儀?”宛兒見她不知在想什么,便輕輕喚了她一句。
“哦……沒什么,有效果就好?!蓖蝗幻靼渍嫦嗟膭④珀兀念^有些隱隱作痛,她仔細打量了眼前這個姑娘。
長相清秀姿態(tài)優(yōu)雅,舉手投足都頗具美態(tài),加上她陪伴了太子殿下那么久,想必殿下早就對她用情至深了吧……
“宛兒,我真羨慕你呀……”劉茜曦眼里是數(shù)不盡柔波。
“劉雅儀說笑了,奴婢不過是一個小小宮女,何德何能讓雅儀羨慕?!蓖饍翰恢纬龃搜?,突然想到還要回掖庭,便匆匆告別了劉茜曦。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劉茜曦長長舒了一口氣。
其實,像宛兒這么標志的女子,做一個宮女著實委屈了,怎奈,一入宮門,便再沒有了自己……
幾日后,趙皇后下旨重賞劉茜曦,賜了她許多珍寶布匹,令其他選侍眼紅不已。
而劉茜曦,依然保持著初心,并沒有引以為傲,可能,她早就習慣了寵辱不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