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被忽略的天賦
茵茵芳草地上，一道道劍光接連浮現(xiàn)。
獨孤劍以指代劍，從不同的角度展示劍一，以及它的一些變招，并配合講解。
“劍一，恰如其名，是一道直線?！?p> “因為簡潔，所以有著無窮的變化?！?p> “它可以是橫著的，可以是豎著的。”
“若是再變通一番，還可以是斜著的，甚至添上一點弧度也成......”
獨孤劍興致上來，越發(fā)放飛自我，使的，已經(jīng)不是老劍圣的圣靈劍法了。
老劍圣的劍，寧折不彎，直來直去，不會有這么多彎彎腸子，他若出劍，必定一往無前。
獨孤劍的性格更隨意灑脫一些，劍形也就更奔放，變化更多，弧形的劍一怎么就不行了？反正是用出來了，不比原版的差。
“記住了，劍者，得其意而忘其形，不必拘泥?！?p> 獨孤劍手中的劍光連綿不絕，時而大開大合，時而靈敏迅捷，簡潔的一招，在獨孤劍手中變得無窮無盡，數(shù)百劍下來，竟無一次重復(fù)。
明月站在一側(cè)認真觀摩，秋水般的眸子里，倒映著一道道劍光。
她已專注到了忘我的境界。
她從來沒有見過，有人能將如此單調(diào)的一招，講得這般透徹。
明月的眼中，劍圣的形象，愈發(fā)高大，如高山仰止。
“如何？”
獨孤劍演示完畢，轉(zhuǎn)身，看著明月道。
“我好像明白了。”
明月輕聲道，雖然還沒能徹底明白，但，已不像先前那么懵懵懂懂。
伴隨著劍一的理解，許多尋常劍法，在明月腦中變得清晰直白，破綻百出。
“你，試試？”
獨孤劍愣了下，有些狐疑。
“若有不當(dāng)之處，請前輩指正?！?p> 明月深深做了一揖。
江湖中人對師徒關(guān)系極其重視，很多人將武學(xué)的傳承，看得比子嗣傳承還要重。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可不是嘴上說說。
劍圣前輩將圣靈劍法第一式傳授于她，這份恩情實在太大！
唰——
長劍出鞘，明月玉手輕拂，將自己對于劍一的理解，全部凝聚在這一劍中。
劍光一閃，前方的樹干上，留下一道凌厲的劍痕。
“......”
獨孤劍眉頭緊蹙。
他本沒指望明月能從中學(xué)到什么，只要能對她的劍道理解有所觸動就行了。
可沒想到，她居然學(xué)會了。
雖然只學(xué)了個一兩成，但已有模有樣，之后多加練習(xí)，半月時間便能掌握。
明月，有這天賦？
在獨孤劍印象中，年輕一輩里，能夠在這么短時間，領(lǐng)悟“劍一”真髓的人，也就只有號稱“掌劍雙絕”的主角步驚云了。
聶風(fēng)的天賦是夠了，不過他的天賦更多的點在了刀法上。
劍晨、斷浪或許也可以，或許不行。
但是，不論是誰，也不應(yīng)該是眼前這個女孩啊。
獨孤劍上上下下、仔仔細細，一寸不漏地打量著眼前的明月......
甚至伸手捏了捏明月的肩膀、手臂......
這資質(zhì)，這根骨......
“劍圣前輩，是我的劍法使得不對嗎？”
明月俏臉微紅，站直了身子，盡量不讓自己露出驕傲的神情。
她大概是看出來了，自己在劍道上的天賦應(yīng)該不錯，到了讓劍圣前輩驚訝的程度......
她要忍住這一份喜悅，保持嚴(yán)肅，不能破壞在前輩心中的好感......
“劍法對的，但有些地方，不對......”
獨孤劍皺眉道，“你劍法跟誰學(xué)的？”
“我姥姥。”
“你姥姥？——她掌法不錯，劍法懂什么！”
“前輩......”
“罷，怪不得她，能把你教成這樣子，不錯了?！?p> 那老嫗獨孤劍有印象，是老劍圣同一輩的人，武學(xué)資質(zhì)不錯，尤擅掌法，至于劍法就平平無奇了......
明月的劍道天賦未被發(fā)現(xiàn)，也情有可原。
‘看來，開啟傾城之戀的條件，不止是相愛啊?！?p> 獨孤劍隨即想到了原著的劇情。
傾城之戀劍法，那是足以與自己的劍二十三匹敵的無敵武學(xué)。
獨孤家歷代口耳相傳，只有一對真心相愛的人，才能開啟藏于劍中的絕世劍法。
但世上相愛的夫妻那么多，隨便找一對，都能施展傾城之戀，這無雙城，怕是百年前就一統(tǒng)天下了！
天賦，應(yīng)該也是條件之一。
沒有足夠的劍道天賦，即便兩人愛得死去活來，無雙劍，也不會回應(yīng)。
明月在原著中能開啟傾城之戀，也許，她的劍道天賦，比風(fēng)云這倆主角，不會差太多......
‘既然明月有此等天賦......’
獨孤劍正好在為無雙城的管理問題而煩惱。
自己接管無雙城只是權(quán)宜之計，之后不可能一直花精力在這些瑣碎事務(wù)上。
可偏偏現(xiàn)在的無雙城，沒一個堪當(dāng)大任的，一時半會還脫不了身。
明月的出現(xiàn)，很及時。
“明月，你既已習(xí)得‘劍一’，有沒有興趣，把剩下的也一并學(xué)了？”獨孤劍輕撫長須，面容慈善。
“我，可以嗎？”
明月的雪顏浮現(xiàn)一抹不自信。
這可是曾經(jīng)的天下第一高手，現(xiàn)在很有可能依舊是天下第一。
這樣一位將劍道之路走到了極致的、傳說一般的人物。
竟然，要將畢生絕學(xué)傳授于她？
“你能習(xí)得第一式精要，后面的招式自然沒問題?！?p> “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一襲雪白的長裙伏于草坪，若蓮花盛開。
然后認真地磕了三個響頭。
拜師這種大事，按理說應(yīng)該先征求姥姥同意的。
但她姥姥一直都很崇拜劍圣前輩，若知道她能拜入劍圣門下，必然一百個同意，索性就先拜了，江湖兒女不拘小節(jié)，她不是迂腐之人。
兩人在河邊繼續(xù)聊了許久，獨孤劍糾正了明月用劍時的一些細微錯誤，并給她布置了一道關(guān)于劍法的思考題，直至天色昏暗，才與明月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