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6月6日,傍晚。
天氣,晴。
陳攸一臉平靜的從警局走了出來。
在這一天一夜的時間中,他將事情的經(jīng)過原原本本說了出來,只是隱去了怪談筆記的存在。
而在警方調(diào)查后,也證實了陳攸所說的一切全部屬實。
辦公樓走廊的監(jiān)控中,的確看到王峰拿著一把斧頭追逐陳攸的場面,隨后他因為腳下打滑,沒有殺掉陳攸,反而自己撞碎窗戶從四樓掉了下去,當(dāng)場死亡。
這件事很快便蓋棺定論,陳攸完全是正當(dāng)防衛(wèi),沒有任何犯罪嫌疑。
重新走在大街上,陳攸隨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報了第六天堂酒吧的地址。
等到車輛啟動,陳攸不禁看向窗外的車水馬龍,神情略微有些恍惚。
此時他已然想通出了一切。
王斌的確是怪談筆記的契約者。
只是因為某種原因,他無法承受這本筆記帶來的壓力,于是想到一死了之。
不過在死前,他還是將一切告訴了自己親戚兼班導(dǎo)的王峰,或許因為在他眼里,王峰是當(dāng)時最值得信任的人,也可以繼承這本筆記。
與此同時,王峰似乎有些問題,但卻被拒絕了。
被拒絕后,王峰惱羞成怒,便產(chǎn)生出了一個惡毒的想法——鼓動王斌將怪談筆記送到原身的手中,借怪談筆記之手殺死原身。
畢竟這是最無聲無息的方法,王峰篤定憑原身的性格,在和筆記簽訂契約后是無法活下去的,也免去了自己親自動手。
當(dāng)然,那時的王峰其實并不知道筆記是可以直接寫死人的,而且他可能也在猶豫自己到底該不該和筆記簽訂契約,畢竟一旦簽訂,生死將再也不由自己。
而王斌并不知道王峰的想法,他只是遵照王峰的建議將筆記送給了原身,隨后便發(fā)生了X事件。
實際上王峰沒有估計錯誤,在原身和怪談筆記簽訂契約后第二天就死了,只是誰也沒有料到,自己作為一名穿越者,竟然在那時占據(jù)了陳悠的身體。
所以,王峰的計劃出現(xiàn)了紕漏。
之后王峰每天給自己打電話,看似是關(guān)心,實際上就是在試探自己到底死沒死,什么時候死。
等到哪一天自己不接電話后,他就會前來出租屋假裝查探學(xué)生的近況,并順手收回筆記。
只是,在看到自己以陳悠的身份重返學(xué)校后,他才不得不改變計劃。
后來,自己為了探究X事件,無意中撥通了王斌的電話,而那個時候王斌的手機就是在王峰手中,在看到原身竟然試圖撥打已死之人的電話后,他隱隱察覺不對,為了避免夜長夢多,于是決定去自己的出租屋強行收回筆記。
所以,自己那天前往王峰辦公室請假時,才會發(fā)現(xiàn)王峰竟然先一步請了假,并且在家中遇到了那名身材高大的黑衣人……
不過這件事過后,自己便搬進了第六天堂,王斌找不到奪回筆記的機會,眼看自己即將畢業(yè),而且得到超自然的力量后還越活越好,心中的貪欲便再次點燃。
于是,他動用了最后的計劃——謀殺。
他的打算是在前一天,把自己哄騙到辦公室用繩子勒死,然后裝進行李箱中毀尸滅跡。
畢竟原身無父無母,也沒有任何朋友,就算哪一天失蹤也沒有人會關(guān)心,沒有人會在意一個孤兒的去向。
這就是王峰的心路歷程。
至于原身撕掉了和王斌有關(guān)的日記,并刪除王斌的電話,恐怕是因為王斌在將筆記送給原身之后,原身親眼目睹了王斌的死亡,并看到了某些極為恐怖甚至超越常識的東西……
一切線索,徹底連上了!
只是,那天原身到底看到了什么,自己恐怕永遠也不會知曉了。
陳攸望著窗外一一劃過的風(fēng)景,內(nèi)心默默梳理著這一切,可就在這時,陳攸的心思卻突然一頓!
他這個猜想,其實還有一個漏洞。
自己所經(jīng)歷的一切大都能用王峰來解釋,可是唯有一點,那個出現(xiàn)在王斌家的女人……
這一切過程中唯一無法解釋的,便是那個白色女人。
所以,那個白色女人到底是什么?
陳攸神情有些陰郁,因為他已經(jīng)試探出被撕下的怪談會被徹底抹除,而自己在得到怪談筆記后里面完全是空蕩蕩的,無論原因是契約者死亡,怪談筆記自動抹除,還是前面的怪談都是被王斌抹除的,至少都證明了一件事——
那個白色女人,無論如何都不該存在。
“先生?”
就在陳攸思索的時候,出租車突然剎車,司機轉(zhuǎn)過頭開口道,“第六天堂已經(jīng)到了?!?p> “好的?!?p> 陳攸付了錢,下了出租車。
“陳悠,昨晚你去了哪里,沒來上班,電話也打不通?”
才剛進酒吧,陳攸便碰到了前來上班的白玫瑰。
此時白玫瑰依然穿著一身白色的西服,胸口則別著一顆白色玫瑰,看起來十分帥氣,也十分地騷包。
“我昨天有點事,所以沒來上班,怎么,楚哥問我了嗎?”
“那是當(dāng)然,你雖然只來了兩天,但是能力還是被所有人看在眼里的?!?p> 白玫瑰摟著陳攸的肩膀,熟稔的朝里面走去,“不過楚哥沒說什么,只是讓我聯(lián)系上你之后告訴他一聲?!?p> “好,我收拾一下就去見他?!?p> 陳攸點了點頭,突然想到了什么,問道,“對了,昨晚有什么事情發(fā)生嗎?”
“昨晚倒是沒有發(fā)生什么,但是今早我聽到了一件事?!?p> 白玫瑰露出神秘的笑容,“一件大喜事?!?p> “什么喜事?”
陳攸滿臉疑惑。
“那天找你麻煩的殷家三兄弟你還記得嗎?”
白玫瑰一臉神秘,他壓低了聲音道,“我聽別人說,這三個家伙都死了……”
“死了?”
陳攸一臉疑惑,“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
白玫瑰冷笑道,“聽說殷平和殷偉出門的時候被廣告牌砸死了,當(dāng)時殷正也在旁邊,被嚇得不輕,隨后回家沒出一個晚上也就死了?!?p> “……”
陳攸聞言,一副你逗我的神情,“白哥,你不是沒話找話,拿我尋開心吧?”
“我說的都是真的!”
白玫瑰頓時哈哈笑道,“今早聽說這件事的時候我也有些不信,不過后來聽楚哥說起這件事,我才確定這件事是真的?!?p> “好吧,但愿白哥你不是在拿我尋開心……”
陳攸笑著錘了錘對方的胸口,“對了白哥,我等會還要出去一下,等晚上快十點再回來,你先幫我和楚哥說一聲?!?p> “小事情?!?p> 白玫瑰沒有多說什么,兩人再聊了兩句便徹底分開。
等到陳攸返回自己的宿舍后,他先給自己清理了一下,然后才重新?lián)Q了套衣服,朝著學(xué)校走去。
不過這一次,陳攸并沒有踏入校園,反而走到學(xué)校外的某一段圍墻上,吹了一聲口哨。
“喵……”
一聲貓叫隱隱傳來,隨即圍墻的頂端探出了一顆黑不溜秋的腦袋。
“小呆!”
陳攸朝對方招了招手,于是那只全身漆黑的黑貓便徑直從圍墻外跳下,穩(wěn)穩(wěn)落在陳攸的肩膀上。
它蹭了蹭陳攸的臉頰,一黃一藍的眼中滿是孺慕。
“還好,你沒有被抓走。”
陳攸暗暗松了一口氣,要知道,在口供中他是說出了黑貓的存在的,畢竟王峰臉頰上的傷口無法作假,不過還好,警方并沒有因此抓住小呆。
不過陳攸也不能讓它在學(xué)校待下去了,如今的小呆雖然表面看起來毫無異常,可一旦發(fā)起狠來,那尖銳得仿佛刀片般的利爪就會從掌心彈出,威力大到足以抓瞎人的眼睛。
況且,陳攸也不放心黑貓四處亂竄。
“既然這樣,你以后就跟著我吧,雖然我并不富裕,但只要我有一口吃的,就不會餓著你?!?p> 陳攸摸了摸對方光滑的皮毛,起身朝著遠處走去。
夕陽中,一人一貓依偎在路旁,他們的身影被拉得老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