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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星從被領(lǐng)養(yǎng)開始

第十章 硯卿姐的媽媽

  晚上七點,琴行準(zhǔn)時關(guān)門。

  許硯卿牽著林墨,跟老板和同事道別之后,離開了商場。

  此時的魔都,和白天完全是兩個世界。

  夜晚的魔都就像是一座巨大的鋼鐵森林,每一顆“樹”上的燈光都像是螢火蟲般,照亮并點綴了這個物欲橫流的世界。

  城市主干道的兩側(cè)是仿佛星落如雨般的絢爛街景,道路中央是應(yīng)接不暇的各色豪車,頗有些“寶馬雕車香滿路”的意思。

  這里是亞洲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都市,一切人類社會所能見到的繁榮、奢靡、光鮮亮麗都能在這兒找到。

  相對應(yīng)的,一切人類社會所能見到的罪惡、困苦、污濁、墮落也都能在這里找到。

  就比如眼跟前的。

  衣衫襤褸的拾荒者在垃圾桶里摸索,尋找著一切可以讓自己今晚飽腹的東西。

  一輛保時捷飛馳而過,路邊的積水被輪胎濺起,打濕了拾荒者了褲腳。

  保時捷行駛了十來米后停住,走下來一對衣著光鮮的男女。

  不過他們并不是給拾荒者道歉的,而是徑直走向了路邊的一間酒吧。

  林墨看著這一幕的發(fā)生,但也改變不了什么,只能跟著許硯卿上了公交車。

  希望那個拾荒者今晚能撿到足夠的塑料瓶。

  回到家,許硯卿親自下廚,給林墨炒了一個魚香肉絲。

  雖然比飯館的差了些,但林墨依然吃得贊不絕口。

  “硯卿姐,我?guī)湍阆赐氚?。”林墨看到許硯卿在收拾碗筷,主動提出要幫忙。

  “愿意分擔(dān)家務(wù)是好事,不過硯卿姐一個人就能搞定哦?!痹S硯卿露出欣慰的笑容,揉了揉林墨的腦袋。

  “等以后有錢了,我要給硯卿姐買一臺洗碗機?!绷帜A苏Q劬?,掰起了手指:“還有洗衣機,掃地機器人…………”

  許硯卿眼睛笑成了月牙:“家務(wù)都讓機器干了,那我干什么?”

  “你就坐沙發(fā)上休息啊,什么都讓你來也太累了,我是男子漢,我也應(yīng)該幫忙承擔(dān)?!绷帜恼Z氣像是在發(fā)誓。

  “好,男子漢,那硯卿姐就等著你可以承擔(dān)的那一天,不過現(xiàn)在你還不需要面對這些?!?p>  說著,許硯卿指了指自己的房間:“我屋里有電腦,你想玩就去玩吧,順便看看視頻點擊量多少了,要是運氣好,咱們的處境說不定很快就能好起來?!?p>  “那好吧。”

  林墨點了點頭,走進硯卿姐的房間,輕輕將門關(guān)上。

  房間并沒有想象中得那么可愛。

  沒有粉色的墻紙,沒有等身的抱枕,沒有精致好看的裝飾物。

  只有空氣里彌漫的芬芳,提醒著他房間的主人是一個女生。

  這股芬芳和硯卿姐身上玫瑰味的沐浴露味道不一樣,是一種很特別并且找不到對照物的幽香。

  每一次呼吸,這股神秘的香味都會涌入他的鼻腔并逐漸彌漫向身體的每一個角落,直到讓他的靈魂也為之搖曳振蕩。

  或許,這是硯卿姐身上自帶的味道。

  不過他也并不是變態(tài),哪怕房門是關(guān)著的,也沒有過趴在床上聞一聞,確認(rèn)一下的念頭。

  扇了自己做一巴掌,將所有的旖念驅(qū)逐出腦海,林墨坐到椅子上打開了電腦。

  與此同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稍等!”許硯卿在廚房喊了一聲,沒來得及擦干手就一路小跑到了門邊。

  “你怎么來了?”

  許硯卿打開門后,先是驚訝,隨后眉頭緊鎖。

  出現(xiàn)在門外的,正是她的媽媽,趙雨柔。

  “這就是你見到我說的第一句話?”門外的中年美婦面若寒霜,語氣生硬地像是石頭。

  “我跟你沒什么話好說的?!痹S硯卿也不遑多讓,那冰冷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仇人。

  “你以為你大學(xué)畢業(yè)了翅膀就硬了?真那么獨立自主為什么還要用家里的關(guān)系?!?p>  “享受著家里優(yōu)越的資源長大成人,現(xiàn)在知道撇清關(guān)系了,十年前怎么沒見你這么說?”

  “還有,要不是小韋告訴我,我都不知道你拿了戶口本背著我去領(lǐng)養(yǎng)了一個孩子?!?p>  “那小孩就在屋里吧?二十出頭領(lǐng)養(yǎng)一個男孩你想干什么?傳出去讓別人知道了,人家怎么看你!”

  趙雨柔連串的質(zhì)問,讓許硯卿好不容易堅硬起來的心理防線,逐漸有了崩塌的趨勢。

  每次和母親對話都是這個樣子,她總能用如刀般鋒利的話語把自己剝個精光,讓自己顏面掃地。

  所以她才從京城逃到了魔都,就是不想和母親過多地接觸,因為不交鋒也就不會輸。

  可是最終還是被找上了門,而在母親無情的嘲諷之下,許硯卿依然咬著牙,想要守住著自己最后的體面:

  “我拿的是我爸的戶口本,用的也是我爸留下的人情,至于你和趙家的恩情,我會還!”

  “還?拿什么還?”趙雨柔雙手抱胸,冷笑連連:

  “當(dāng)初你說要追逐什么音樂夢,千里迢迢跑到魔都,可結(jié)果呢?有公司簽?zāi)銌幔俊?p>  “幾經(jīng)輾轉(zhuǎn)最后在一間琴行里當(dāng)導(dǎo)購,靠著那點可憐的工資,像個老鼠一樣在這不見天日的老樓里茍延殘喘?!?p>  “如果這就是你所謂的音樂夢,那未免也太過廉價太過悲慘了!”

  母親的話像是冬天的雨,每一個字都帶著蝕骨的冰寒,拍得許硯卿渾身發(fā)涼,忍不住打顫。

  許硯卿知道自己輸了,輸?shù)脧仡^徹尾,她在母親面前永遠都是木偶娃娃,無論怎么逃,操控她的線都死死攥在母親的手心。

  不過一個身影出現(xiàn)在了她的心底,那俊美的笑容讓她頓時重拾起了信心:

  “我的夢想還沒有失敗,我找到了可以幫我的那個人?!?p>  “你是說你領(lǐng)養(yǎng)的那個男孩?”趙雨柔嘴角勾起一抹不屑:“一個沒人要的孤兒,你還指望他能成為音樂家嗎?”

  “林墨他不是沒人要!”許硯卿突然暴起,拳頭重重地砸在了防盜門上,發(fā)出砰的一聲巨響。

  這突如其來的歇斯底里,是她在維護林墨的尊嚴(yán),也是在維護自己所剩無幾的尊嚴(yán)。

  趙雨柔顯然沒有想到,一直在她面前逆來順受的女兒,反應(yīng)會突然變得這么劇烈,眼眸中露出了些許驚訝的色彩。

  但很快她就又恢復(fù)了冷漠:“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吧,問問自己到底想要什么能要什么吧,過幾天我會再來?!?p>  說罷,轉(zhuǎn)身離開了這棟樓。

  房間里,林墨一直貼在門上聽著母女倆的爭吵。

  門外逐漸沒了動靜,林墨稍微猶豫了一下要不要出去。

  現(xiàn)在出去,說不定硯卿姐正蹲在地上抹眼淚,他要是出去,可能會讓她很沒有面子。

  但現(xiàn)在,也正是硯卿姐最脆弱最需要人安慰的時候,他不能坐視不管。

  一念及此,林墨打開門走了出來。

  不過屋里并沒有許硯卿的身影,防盜門也大大地敞開著。

  林墨皺著眉走出屋外,抬頭四下張望。

  終于,他在向上的樓梯口發(fā)現(xiàn)了許硯卿的一只兔子頭拖鞋。

  “難道說……不好!”

  一道驚雷在林墨腦海中炸響,他像是一頭受傷的孤獸,在絕望的慘嚎中沖上了屋頂。

  樓梯口連接天臺的門是打開著的,借著昏黃聲控?zé)艄?,他看到了那個失魂落魄的背影。

  “許硯卿,你不要做傻事?。 绷帜吨q如破風(fēng)箱一般劇烈抽搐的肺,在口水的紛飛中擠出了這聲嘶吼。

  許硯卿聽到背后的動靜轉(zhuǎn)過了身,剛好接住了飛撲過來的林墨。

  就像是一個太陽撞進了她的懷中,內(nèi)心的寒冷與悲傷都在這一刻被驅(qū)散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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