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想想就慌得一批
藍春沒有與耿炳文心有靈犀的本事,但耿炳文拉他一把,倒是讓藍春的確意識到自己的確應該矜持點。
俗話說的好,舔狗不得好死。
他就算要舔朱棣,但也不能表現(xiàn)得太明顯。
朱元璋還沒死呢。
想到此,藍春的腳步就慢下來,走出來,對著朱高熾拱拱手,“見過世子殿下。”
“先生不必多禮。”
朱高熾笑著開口,掃了眼在場眾人,“我聽說先生被陛下封為翰林侍讀。想起前些日子得了塊上好的端硯,正好借花獻佛,聊作賀禮?!?p> 說著,立刻有仆人捧著一個盒子上來,打開一看,的確是一塊硯臺。
呃。好歹也是堂堂燕王世子,就送我塊硯臺?
藍春自然知道古代的文房四寶價值不菲,特別是四大名硯之首的端硯。
但問題是,他對這玩意兒不感興趣啊。
“世子殿下有心了。的確是上好的綠端硯,先生可要好生收藏才是。”
徐妙錦怕藍春不懂這塊端硯的珍貴之處,連忙開口道。
“恩恩,自然應該好生收藏?!?p> 藍春點點頭,收下硯臺后,正準備邀請朱高熾去屋里坐。
朱高熾就笑道,“我還有點事情,就不打擾了。改日有機會再來拜訪先生?!闭f著,朱高熾轉(zhuǎn)身就走,不給藍春挽留的機會。
藍春眨了眨眼睛,懷疑是不是自己待客不周,或者哪里得罪了朱高熾。
哪里有送了禮就走的。
朱高熾又不是人見人厭的錦衣衛(wèi)。
但很快藍春就明白過來。
因為朱允炫到了,帶著朱允熥一起來的,這一次沒有遮掩身份,直接前簇后擁而來。
“先生?,F(xiàn)在可曾相信了?”
朱允炫大步走進來,不給藍春行禮的機會,伸手扶住,笑著問道。
“太孫殿下,你別說了?!?p> 藍春想捂臉,太特么黑歷史了。
自己昨天到底干了啥。
朱元璋跟他表明身份,他竟然不信,還把朱元璋給氣走了。
想到就覺得后怕。
“哈哈,先生真性情,皇爺爺不會放在心里的?!?p> 朱允炫想起昨天藍春不相信他們的身份,反而跟他們逗趣的樣子,臉上笑容更甚。
他最好沒有放在心上。
藍春想著,在旁邊耿炳文的提醒下,才終于想起請朱允炫進屋了。
還是同樣的堂屋,還是同樣一群人。
但身份被攤開后,藍春就終于感覺到了不一樣。
以前這是他家,他是主人,朱允餃他們都只是客人,要客隨主便。
但是現(xiàn)在。
誰還敢讓堂堂大明儲君,皇太孫朱允炫客隨主便了。
瑪?shù)隆?p> 昨天還是可以隨便忽悠的小文,今天就是不怒自威的皇太孫了。
藍春覺得好不自在。
面對耿炳文和徐輝祖的時候還好,畢竟大家都是做臣子的,就算他們爵位比藍春高,官做的比藍春大。
但藍春又不指著他們升官發(fā)財,倒也還能夠從容不迫。
可是面對朱允炫。
藍春心中嘆息一聲,知道自己終究是個俗人。
哪怕知道朱允炫以后也就當四年的皇帝,但終究是要當皇帝的人,可以對他生殺予奪。
便很難再如從前一樣淡然自若了。
朱允炫也察覺到了藍春微妙的態(tài)度變化,開口道,“先生不必拘謹,我敬重先生的學識。先生大可以如以前一般對我?!?p> “尊卑有別,禮法有序。”
耿炳文大聲提醒著藍春,“太孫殿下乃是大明儲君,萬金之軀。林翰林豈能無禮?!?p> “對,老耿。嗯,侯爺說得對。”
藍春回過神來,連忙說道。
“長興侯太過拘泥于禮法了。在我心中,先生可為吾師,些許繁文縟節(jié),無須在意。”
朱允炫表現(xiàn)出禮賢下士的樣子,見藍春似乎還沒有消化掉他的身份變化,想了想,便起身道,“罷了,今日不便與先生多請教。
改日等實驗結(jié)果出來了,我再來拜訪先生。”
“殿下這就要走?不多坐一會兒了?”
藍春心中一喜,腰桿也挺直了。
藍春說完,見朱允餃腳步真的停下來,心頭咯噔一下,又趕緊道,“太孫殿下事務繁忙,還是趕緊回宮吧。咱們來日方長。”
朱允炫哭笑不得,看出了藍春的局促拘謹,點點頭,“那好,我就先行一步。告辭?!?p> 看見朱允炫真的走了,藍春長長吐出一口濁氣,總算走了。
“那我們也先告辭了?!?p> 徐輝祖開口說著,不給藍春挽留的機會,拉著徐妙錦離開。
“璇兒,你代藍春去送送魏國公?!?p> 耿炳文使了個眼色,耿璇就連忙追了上去。
等到只剩下他和藍春兩人,耿炳文才開口道,“藍春老弟,你真是讓我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太孫殿下禮賢下士,親自前來為你道賀。不求你表現(xiàn)出受寵若驚,感恩戴德的樣子來。
但好歹你也不能一副你快點走的樣子啊。”
“我有表現(xiàn)得那么明顯嗎?”
藍春覺得自己演技應該還可以啊。
“很明顯。”
耿炳文點點頭,心里卻是挺高興。
因為藍春要真是能表現(xiàn)出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來,他反而會覺得不喜。
而且他相信朱允忟還有朱元璋他們應該也是一樣。
年輕人才華橫溢可以接受,但要是老持穩(wěn)重到喜怒不形于色,那就難免要得到一個城府太深,心思陰沉的評價了。
“我也沒辦法啊。換了你,昨天面對的還是小文,今天就揺身一變成了皇太孫。從臭弟弟一下子變成了高高在上的大明儲君。
你也一樣像我這樣懵逼,不知所措。”
藍春嘆了口氣。
他也很想自己能像真正的大佬一樣,寵辱不驚,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可是臣妾真的做不到啊。
藍春上輩子見過最大的官,就是他們供銷社的科長。
而現(xiàn)在呢,哪怕帶著六百年的見識穿越而來,能夠跟耿炳文這樣的大明公侯談笑風生已經(jīng)是極限了。
還想他能夠在可以主宰他生死的大明儲君皇太孫朱允餃面前從容不迫,就真的很為難他了。
特別是他之前不知道朱允餃的身份,各種忽悠,把人家當小弟一樣呼來喝去的。
想想就慌得一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