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木叢驟然響動,還未等二人回過神來,只見一道腥臭的灰綠色液體鋪面而來,避無可避,首當其沖的二人只能下意識的將長刀環(huán)顧身前。
瞬間,腥臭液體便裹覆二人,如同陽春白雪,二人瞬間就變成了兩具面目全非的骨架爛肉;同一時間,斑斕巨蛇也從灌木叢中蓄力飛撲而出,張口便吞噬了二人的尸骨。
隨著淫邪二匪的身殞,緊隨其后的幾位山匪也被這突兀出現的斑斕巨蛇驚駭的生生止住了腳步、東倒西歪,遂既便轉身瘋狂逃命。
本想守株待兔的斑斕巨蛇慘遭雙刀襲臉,磨盤大小的猙獰蛇頭被砍出了兩道手掌大小的細長傷口,猩紅的血液從兩道傷口中不斷涌出,刺鼻的血腥味不斷刺激著斑斕巨蛇的魔獸兇性。
食髓知味,被徹底激發(fā)兇性的斑斕巨蛇轉瞬之間又撲殺了一位慌不擇路的落后山匪;隨后原地盤曲,脖頸上昂,豎瞳直立,冷眼盯著正前方姍姍來遲的趙大文。
目睹兩位表兄一位堂侄遇害的趙大文目眥盡裂,事到如今,他怎能不明白,這一切都是那個青衣勁裝年輕人的算計;內心暗暗發(fā)誓,會用眼前斑斕巨蛇的尸體和陸晨的腦袋來祭奠死去的三人。
氣血涌動,丹臺壁固,趙大文周身突?;\罩上了一層烏黑亮甲,手持鐵槍,暴起發(fā)難,和盤曲山道中央的斑斕巨蛇戰(zhàn)作一團。
趁著斑斕巨蛇無暇他顧,僥幸得以逃命的三名山匪卻悄咪咪的圍住了還在場外看戲的陸晨。
三人一前兩后,以紫薇、太微、天市互成犄角,名為三垣之勢,又名小三才軍陣,是以依照兵家的天時、地利、人和組成的三才堪輿陣演變而來。
結陣之首名為趙文琮,是場中和斑斕巨蛇激斗的趙大文之子,同時也是趙家子弟中最有修行天賦的晚輩,年僅二十五便能初窺先天;對此,趙大文對這個幺兒青睞有加,不論做什么都親自帶在身邊教導。
所以,趙文琮才能掌握小三才軍陣。
早在片刻之前,趙大文就用秘法告知了趙文琮,讓他帶領二人結陣拖住場外的陸晨,他要親自砍下陸晨的頭顱用來祭拜亡魂。
相比于十四年前的蹣跚入境,如今的趙大文卻能夠隨時窺探罡氣之謎,如若不是鐵甲未成,遁骨不顯,他已然早已踏入三階武者之列。
發(fā)現被包圍的陸晨并沒有選擇貿然突圍,他看問題很全面,盡管不清楚樹下的三人有什么依仗,但是就他們這種反常的行為方式,絕對是有備而來。
場中,一人一獸的爭斗已然陷入白熱化,斑斕巨蛇全身上下鮮血淋漓,早已不復初見之時的那種睥睨之勢,有的只是匆忙閃避、狼狽不堪;反觀黑壯單手持槍的趙大文,除了衣衫略顯繚亂,竟沒有絲毫受傷的跡象;此刻他正手持鐵槍,左閃右突、進退自如,槍尖步步緊逼大蛇頭顱。
數個呼吸之間,斑斕巨蛇躲閃不及,蜿蜒的蛇軀之上又留下了數個深淺不一的汨汨血洞。
“好!”目睹親爹大發(fā)神威的趙文琮情不自禁的叫喊出來。
看著與巨蛇爭斗中還能游刃有余的趙大文,樹上的陸晨沒由來的眼皮一跳,心里默默對比了雙方實力的差距,以及破局之法。
正當陸晨苦于無計可施的時候,場中巨蛇突兀兇性大發(fā),硬吃趙大文一記貫穿腰腹的鐵槍,憑借著口中噴灑的腥臭毒液掩護,轉身沖向剛才喊叫的趙文琮三人。
要說這斑斕巨蛇,在魔獸種類中也是兇命赫赫,憑借著能夠毒殺御空大修士的劇毒,被冠以腐骨斑斕蟒之稱。(御空,為四階武者的獨屬能力)
盡管眼前的這條腐骨斑斕蟒并未成年,但是一向謹慎的趙大文并未選擇硬抗撲面而來的腥臭毒液,他可沒有忘記之前慘死的表兄二人。
幾乎是轉瞬之間,大蛇便以腰腹洞穿的透亮傷口為代價,脫離了戰(zhàn)場,直撲場外的趙文琮三人。
所謂:術業(yè)有專攻,問道有先后。
小三才軍陣盡管在困妖制敵這一方面無往不利,然而對于體型龐大,只修神通體魄的腐骨斑斕蟒來說,克己制敵的小三才軍陣此刻顯得雞肋至極。
呆立的三人只覺狂風驟雨、腥臭撲鼻,眼看就要殞命在大蛇的血盆巨口之下。
狼狽躲閃過腐骨斑斕蟒腥臭毒液的趙大文,眼瞅著被自己視為衣缽傳承人的幼子即將葬身獸口,也顧不上未修圓滿的《鐵甲遁骨》,意念一動,破入三階罡氣破體之境;
將附著有黑灰色罡煞的鐵槍投擲而出,瞬間便貫穿了巨蛇七寸,將之死死釘立在原地。
目睹全程的陸晨不由的倒吸一口涼氣,伏地魔、老陰比什么的果然恐怖如斯。
巨蛇被貫穿釘立,硬生生的止步在三人身前;腰腹之痛,七寸之創(chuàng),渾身大大小小的傷口讓本是野獸之屬的腐骨斑斕蟒兇性盡顯,強忍著疼痛也要撲殺掉近在眼前的趙文琮三人。
破局之機以顯,未等罡氣縈繞全身的趙大文做出下一步動作,本來攀附在樹上看戲的陸晨陡然發(fā)難,趁著樹下三人驚魂未定,連番飛踹背刺,將三人踹向了離他們數尺之距的斑斕大蛇。
而后,轉身跳入了大蛇之前藏匿的灌木叢,奪命奔逃。
面對迎面而來的趙文琮三人,身受重創(chuàng)急需血肉補充的巨蛇并未拒絕,張口便吞掉了不明覺厲的趙文琮三人;而后,轉身盯著那個要了它半條命的莊稼大漢。
快!實在是太快了!
即使達到罡氣破體之境的趙大文也只能看著悲劇的發(fā)生;陸晨眨眼之間的反應速度,快的讓他這個三階強者沒有一點的反應時間。
至此,臭名昭著的“葬冢七鬼”近乎團滅。
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連番經歷表兄、子侄、幼子身死的趙大文近乎瘋魔,體表的烏黑罡煞凝實得黑亮透紫,現在他腦海中只有一個想法:報仇!
首當其沖的便是被釘立在原地的斑斕巨蛇,隨著趙大文破境,罡氣透體,本就不是對手的斑斕巨蛇被瘋魔附體的趙大文三兩下斷頭、抽筋、扒皮、取骨。(腐骨斑斕蟒:吃盒飯嘍!(?_?)是在下輸了)
來不及安葬葬身蛇腹的眾人,趙大文便手持長槍,通過昔年所獲的機緣秘法,從懷中拿出一個竹篾編制的鼠籠,放出了一只黝黑蹭亮的白鼻老鼠,老鼠嗅了嗅陸晨在樹上的位置后,就順著他逃逸的路線飛奔而去,趙大文手持鐵槍緊隨其后。
白鼻黑鼠,百榜靈獸之一,善尋人,啟物。
奪路狂奔的陸晨并沒有絲毫松懈,而是全力催動著渾身氣血,全力逃命;他可不確定一個心狠手辣、瞬息破鏡的標準老陰比會沒有尋人啟物的辦法。
盡管他已經被網絡上的東西坑害了無數次,但是他寧愿信其有,而不敢信其無;他可沒有歪瓜、老爺爺、金手指什么的。
或許是為了驗證陸晨的猜想,一個了不起眼的草叢中,獨屬趙大文的那桿黑色長槍迎面突來;拉滿警惕感的陸晨險之又險的擦槍而過,閃身到一旁盯著草叢嚴陣以待。
盡管趙大文的投擲一擊并未貫穿陸晨,但此刻被鐵槍擦身而過的陸晨并不好受,他的右肋傳來火辣辣的疼痛感;三階武者,罡煞之威,恐怖如斯。
隨著黑影的一點點靠近,陸晨也看清了此刻的趙大文;布滿血絲的猩紅雙眼,面目猙獰的青筋暴起,一副寢汝皮,食汝肉的瘋魔樣子。
見此,陸晨也只能暗暗叫苦,心里碎碎然。
“到底是那個茍樓主發(fā)的野外求生經驗!說好的人煙呢?這尼瑪分明就是毀尸滅跡的黑煙!”
某野外求生指南姓茍的up主:“????!”
轉瞬,一個剛入門的修仙菜鳥就被渾身罡煞、壯若瘋魔的趙大文逼的連連后退;但是片刻之后,手持長槍的趙大文臉色略顯難看。
眼前的青衣年輕人不過初入先天之境,但是隨著他的連番的攻伐,年輕人卻不緊不慢、進退有度,每次眼瞅著必中的殺招卻連連刺空;而且這年輕人狡偕靈敏、速度極快,但卻只守不攻,只退不進。
對此,陸晨只能說:“不是我不想揍你,只是我還不會揍人的方法!”
至于沙包大的拳頭,他不確定揍在趙大文烏黑的護體罡煞之上,會有什么效果。
沒錯,俊麗女子并沒有傳授他對敵之術,只是教給了他保命跑路的各種遁術和閃躲之法。
當他問及于此的時候,俊麗女子總會說:你的法,在你的腦袋中。
“??。。?!掀開你的頭蓋骨?!”對此陸晨也只能不了了知,不在繼續(xù)追問,總不能真掀開自己的腦子吧!
這個世界可沒有開顱手術,就算有,他陸晨,就算死,死外邊,發(fā)臭腐爛,也不會去做開顱手術的。
此刻,久攻不下的趙大文內心不禁閃過一些猜想,似乎想到了一些可怕的后果,那本就密集不斷的槍帷陡然變成狂風驟雨的雨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