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蜃樓,蟾宮。”
天明手撐著海邊的欄桿,眼睛一直注視著蜃樓的最頂端,‘蟾宮’,月兒在那里?;蛟S,現(xiàn)在應(yīng)該稱呼她為,‘姬如·千瀧’。
秦國侍衛(wèi)團的人見到有人一直盯著蜃樓也毫不稀奇,因為蜃樓的宏偉,本就如此的引人注目。
“來了?!碧烀骺粗讟巧暇従彿畔碌碾A梯,眼中似是平靜。
“什么來了?”少羽回過身,剛剛看到不少不是平民的人在這片地方巡邏,他語調(diào)不自覺謹慎了許多。
“輕松點,子羽同學(xué)。”天明伸了一個懶腰,“伏念大師公是不會在這兒的,我們趕早出門,估計他這個時間才剛剛起來呢?!?p> “也對,是我太疑神疑鬼了,子明同學(xué)?!鄙儆鹦Φ?,但再往蜃樓看去,立于那里的某個人卻讓其臉上的神色略顯猙獰,蒙恬。
“畢竟我們是逃課出來的,估計回到小圣賢莊里就要給師公們一個交代咯!”天明扭過頭,貌似有些擔心的掃視了一眼便回過身來。他一把摟著少羽的脖子,“好啦!大師公沒有來,不用擔心啦!”然后低聲說,“附近,六個?!敝皇歉浇谎蹝呷ケ阌辛鶄€秦國的便衣,還只是露出了馬腳的那種。雖然這種偽裝不到位的很多,但能夠避過現(xiàn)在天明的看破的肯定也不算特別稀少。
“我們走吧,”少羽回過頭,“該看的已經(jīng)看過了。我們得去……上課了?!?p> “哦!”天明有些懶散,慢慢悠悠的轉(zhuǎn)動著身體,“哎!你等等我??!”一看,少羽已經(jīng)差不多鉆出人群了,馬上跟了上去。
“小子,我要去買支筆,我的筆毛都快要突了?!鄙儆鹱叩揭粋€路口,看著天明。
“小弟,那我去丁胖子那里買只烤山雞咯!”天明嘴上總是占著上風(fēng)。
“我們城門口會和!”少羽轉(zhuǎn)身高聲道。
“丁胖子!快給我來一只烤山雞!你聽到?jīng)]有?。慷∨肿?!快開門哪!”天明在有間客棧門口喊道。
“是誰大清早的不睡覺,來大呼小叫???”庖丁還有些睡眼惺忪,開門一看天明馬上回過神來,“是……”他的‘天’字發(fā)音還沒開始就被天明一瞬間的凌厲眼神止住,“子明啊!”庖丁完全打開門,看著慢慢走進客棧的天明,用極小的聲音問,“怎么回事?”
“有人跟蹤,三個,兩個在糖花鋪前,還一個在看首飾?!碧烀鞲械解叶∥⑽⑨尦龅臍⒁?,“別輕舉妄動,應(yīng)該只是來試探的而已?!?p> 庖丁拉著一張笑臉,“我就去幫你做,現(xiàn)在的小孩啊!真難伺候?!扁叶∥嬷~頭,搖著頭,一副受不了的樣子。
天明看著庖丁的樣子,哪怕知道他是為了迷惑外面的人,心中依舊火氣直冒:丁胖子你給我等著!看我不整死你!居然敢說我難伺候!
庖丁萬萬沒想到他就因為這一句話開始了他的苦逼之旅,一月瘦了整整十斤。雖然那段時間里他是痛并著快樂……但是他累?。?p> 抱著烤山雞,抓著一只雞腿,天明一邊吃著一邊慢慢朝城門走去,完全沒有一點儒家弟子的樣子。
“子明!”少羽拿著支筆,喊了天明一聲。
“一……沐逗……燃……啊……(你買到了啊)”天明口中含著一個雞腿,吱吱吾吾的說著。
“你小子……走吧!”少羽直接摟著天明的肩膀,“該回去咯!要不是大師公可要發(fā)脾氣了?!鞭D(zhuǎn)而小聲,“怎么樣?”
天明吃完手里的雞腿,又將剩下的兩個雞翅拔掉,然后將雞身分了一半到少羽手上,“還剩一個,有兩個沒跟了?!?p> “我這里也還剩一個?!?p> “干掉他們?”
“別。”少羽攔下了天明,“他們沒有任何證據(jù),甚至連懷疑都談不上。很有可能只是跟蹤‘小圣賢莊’而已?!?p> “嗯?!碧烀鬏p嗯一聲,便不再說話,專心吃著自己的烤山雞。
臨近小圣賢莊,身后被窺視的感覺便已經(jīng)消失,天明和少羽同時吐了口氣,有同時相視而笑。
衛(wèi)莊和張良經(jīng)過試探性的一戰(zhàn)后,又談話了良久。
“監(jiān)視的本身,就意味著會有重大行動。”衛(wèi)莊對桑海的增兵,與張良所說的會面需要更加小心不可置否。
“不談其他,你新收了個徒弟,都不打算告訴我么?”張良貌似無心的問。
“徒弟?”衛(wèi)莊愣了一下,他從來沒有收過徒弟,而以張良的性格更是不會無風(fēng)放矢。“我何曾收過什么徒弟?”
“沒有么……”張良低吟片刻,“那會‘橫貫八方’這一招的,除了你之外,還有第二個人嗎?”
衛(wèi)莊瞇著眼睛,想到鬼谷子,但這個念頭馬上又從腦子里退去,“沒有?!?p> “那可就奇怪了!”張良臉上似乎帶著笑意,“我可是看到一個孩子懂得這招呢,雖然不太純熟,但的確是‘橫貫八方’沒錯?!?p> “孩子?”衛(wèi)莊握著鯊齒的手緊了緊,“是誰?”
“我可是很久沒有看到過你這副急不可耐的樣子了,再讓我欣賞欣賞!”張良饒有興趣的看著衛(wèi)莊,但看著衛(wèi)莊臉上神色的為之一變,馬上又變得正常了起來。“你應(yīng)該認識那個男孩,他叫天明。”
“天明?”衛(wèi)莊想到機關(guān)城中那個與他對陣了一招的少年,只不過是靠著他對非攻的不了解硬撐過了一招,最后還是靠著‘逆鯊齒’對鯊齒的克制保住性命,他心中不屑一閃而過,但臉上卻是顯出一絲冷笑,“你是在引我發(fā)笑么?張良。”語氣中蘊含著絲絲不善。
“你覺得我會看錯么?兩道虛影,兩道虛影卻是在用不同的屬于橫貫四方的變化,雖然只是勉強能夠用出,但也可以算得上是學(xué)成了?!甭牭綇埩既绱苏J真的語氣,而且說得跟見到過一模一樣,衛(wèi)莊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但聽到張良的下一句話之后,他心中升起一團莫名的怒火。“不僅如此,同時他還會百步飛劍。”
“百步飛劍,”他停了良久,“橫貫八方?!彼L吐了口氣,“你走吧?!?p> 張良搖了搖頭,便離去了。衛(wèi)莊是個復(fù)雜的人,更是一個難以猜透的人,該說的他已經(jīng)說出來了,但至于怎么做決斷……一切要看他自己。
衛(wèi)莊坐在崖邊。
師傅……是你么?衛(wèi)莊再想起那次他回到鬼谷。谷中只留下鬼谷先生代代相傳的戒指和一招百步飛劍劍譜。
早已知道歸去踏足鬼谷的人會是我?。『峡v連橫?衛(wèi)莊眸中現(xiàn)出蓋聶的身影。還是算了罷!師傅,若你的選擇變了,若這便是你的‘抉’與‘擇’那便看看,是我勝,還是你對。
如果真是你,那么……天明……么?衛(wèi)莊對此,嘴角似乎勾起一絲絲嘲諷。那么就讓我看看你究竟夠不夠‘資格’吧。
指間扳指已入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