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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刃斷劍亦歸心

再起波瀾

舊刃斷劍亦歸心 清風綴玉珂 3127 2024-03-25 09:24:08

  金逍宇臉色沉郁,提著青鋒劍,匆匆返回那方庭院,挑開垂下的竹簾,進了屋子。

  關子劍正于燈火旁,借著光亮,用鹿皮擦拭著長劍。

  吹雪劍在燈光的映襯下,迸射出清冷的幽光。

  聞簾動,抬眸看了一眼略有狼狽的金逍宇,轉而又低頭拭劍,淡淡開口,

  “張世豪的九陰白骨爪已至第五重的催心蝕骨,你最好調息一下,氣血不順,真氣失和,日后很麻煩的?!?p>  金逍宇點頭,無言,坐在一旁,拿過自己的包袱,從中取出幾段白紗和一個瓷瓶,解開上衣,露出傷口。

  五道頗深的抓傷在心口右下幾寸的地方,周圍經脈被金逍宇封住,血已止住大半,只有些許泛黑的血從傷口滲出。

  低頭瞥了眼傷口,金逍宇深蹙著眉,若不是千鈞一發(fā)之際,用出竹玄密劍,“蓬霧雨荷”,以廢了張世豪雙手相搏,將張世豪的雙爪逼退,這一爪會更深。

  金逍宇把瓷瓶封漆打開,將其中的金瘡鐵扇散倒在傷口上,扯過白紗將傷口包扎一番。

  看著胸襟染血、撕出口子的衣服,一時愣神。

  關子劍抬手將一件白衣丟給金逍宇,“這件你湊合著穿吧,還穿著這血衣,你一上街就會被劍傷宗的人盯死?!?p>  金逍宇默然,將新衣穿上,看向關子劍,“你怎么知道張世豪會出現在這?”

  關子劍放下吹雪劍,“因為他們的一支‘殺院’隊伍被我在城隍廟殺了。”

  金逍宇怔住,轉而明白剛剛張世豪說的那番話的意思。

  “這也是買賣的一部分,拖住張世豪?!保P子劍將吹雪劍還鞘,側目看了眼金逍宇,“你已經和張世豪動過手了,今日之后,不能再生事端,直到我們離開禹州城?!?p>  說完,關子劍提著劍,出了屋子,縱身躍上房頂,盤膝坐在屋脊之上,吹雪劍橫放身旁,閉目養(yǎng)神。

  屋中,金逍宇回想起剛才一戰(zhàn),握緊拳頭,沉默良久,坐到床上,運氣吐息,梳順真氣,將體內九陰白骨爪留下的陰煞之氣排盡......

  夜幕如墨染,一只體型碩大的蒼雕從華山西陰處的樹林中飛掠而出。

  此雕羽翼豐滿,翼長爪銳,頸羽皆紫,十分罕見,應不是中原之物,仔細觀瞧,其右爪上系著一支信箋筒,向北掠去。

  林中,一行隊伍正原地休息,為首四人已將斗笠摘下。

  “信上說,師父要我們立刻趕往興元府,除掉畫像上的人?!睂O儀佳把箋筒里的一封字條和一副小卻精細的畫像遞給其余三人。

  接過字條和畫像,瞄了一眼,劉奕辰轉臉看向王銣鑭,“你的意思呢?”

  王銣鑭仔細看了看那畫像上的女子,眸色冷淡無波,“既然是師父的命令,那我們便即可動身。”臉上依舊是清冷之色,心中卻在思考這女子是誰?為何師父會不惜動用蒼雕傳信讓我們除掉她......

  其余三人聽此言,也是點頭,隨即一行隊伍動身,穿林越嶺趕赴興元府......

  唐清風和徐頡的身子悄然落于劍北殿的房脊上,向院內探瞧。

  “殺院”內死一般的寂靜,偶有野貓的叫聲傳來,唐清風二人屏息凝神,才略微聽見有風吹衣襟的聲響。

  “這院子里估計四處埋伏著殺手,定然藏著秘密,你說李瀅岑會不會被關在這兒?”徐頡將聲音壓得極低。

  “再看看,我瞧前面的幾間房子有點光亮,先去瞧瞧。”唐清風點指不遠處的劍傷宗祠。

  徐頡點頭,兩人足點瓦片,借勢,身形掠向劍傷宗祠。

  身子剛落在宗祠上,便看見站在天井中的郭洋辰,唐徐二人趕緊將身子俯低,貼在房瓦上,屏住氣息,躲在檐后,向下窺視。

  郭洋辰拎著食盒,吹著涼風,穩(wěn)穩(wěn)心神,便離開了。

  “看來我們找對地方了。”看著郭洋辰手中的食盒,唐清風嘴角一勾。

  就算是宗祠,貢品也不可能多到用這么大的食盒裝著,這食盒八成是給宗祠的人準備的,用描金盒子裝吃食,想必宗祠里的人身份不簡單。

  徐頡點頭,從腰間摸出一塊飛蝗石,揚手丟入院中。

  石頭落在磚石上,發(fā)出一聲清響,半晌,無聲。

  徐頡看了眼唐清風,剛準備跳進天井,從宗祠里出來兩名虎衛(wèi)。

  唐清風趕忙拉住徐頡,指了指下面。

  那兩名虎衛(wèi)應該是今日當值,巡守宗祠。兩人帶著修羅面具,身著虎紋勁裝。

  “九師兄,你說掌令這是何苦呢,誰不知道三長老和那人的事......”右邊的虎衛(wèi)正說著,被一旁的人揍了一拳頭。

  “瞎說什么,你忘了規(guī)矩嗎?少言,慎言,這種事是你我關心的嗎?”聲音雖低,但十分威嚴。

  被揍了一拳的虎衛(wèi)一縮頭,聳聳肩,“九師兄,這就我們兩個人,你以前是三長老的弟子,你多少給我透露透露?!?p>  被稱作九師兄的虎衛(wèi)腳步一頓,隨即四處看看,無人,將身旁的人往墻角拉去。

  “知道你小子好奇,但你把嘴給我管嚴了,三長老的事可是掌令和幾位大長老的禁忌,你別去觸霉頭。”,這“九師兄”厲聲說道。

  “掌門想讓三長老嫁去雪寒幫,可三長老早先便傾心于竹玄的金逍宇,好一陣鬧,因要參加華山劍會,掌門便將三長老關進這黑市暗牢了。行了,別的我也不清楚,記住,你小子把嘴閉嚴了!”

  一旁的虎衛(wèi)連忙點頭,笑嘻嘻地說,“多謝九師兄解惑,我肯定不會往外說的,‘殺院’的規(guī)矩誰敢壞,我還想好好活著呢?!?p>  “九師兄”嘆了口氣,“真不知道你這性子是怎么進得了‘殺院’還混上虎衛(wèi)的?!?p>  ......

  兩人說完話,便朝宗祠外走去。

  將二人對話聽的一清二楚的唐清風兩人正趴在房頂上偷笑。

  “看來真的找對地方了,李瀅岑果然被關在此處。張世豪也真是心狠手辣,連自己師妹都不放過。”徐頡輕笑道。

  唐清風將流川刃插在腰間,緊了緊衣袍,和徐頡相視一眼,兩人便準備翻下去進宗祠,忽然,遠處傳來呼喊聲。

  “來人,快來人!有人夜闖藏書閣!”

  喊聲一起,劍北殿火光便起,一時間燈火通明,“殺院”弟子紛紛從暗處涌出。

  唐清風和徐頡見此,前踢陰陽瓦,身子向后急掠,避開“殺院”地界,躲在一處高大殿宇的瓦嵴后面,幸而劍傷宗的弟子皆被喊聲吸引,沒人發(fā)現二人身影。

  徐頡躲在房脊,長出一口氣,看了眼唐清風,苦笑。

  唐清風后背上也滲出一層薄薄的冷汗,瞥了眼房下正飛奔的劍傷弟子,過了半柱香的時間,見四下無人,唐清風朝徐頡使了個眼色。

  徐頡會意,兩個人傳房越瓦,重又悄然落于劍北殿上。

  此時,遠處傳來兵刃相碰的聲音。

  “殺院”的弟子從劍北殿又沖出幾隊,手持長劍,劍尖指地,奔向藏書閣。

  見眾多“殺院”離去,唐清風和徐頡先后跳落院中。

  二人各自拔劍在手,順著兩側院墻,向宗祠走去。

  無人阻攔,二人邁步進了宗祠,四處搜尋。

  “這祠堂就這么大點地方,也不像藏了人啊?!毙祛R有些著急,一面?zhèn)榷犕饷娴穆曧?,一面四處尋找可疑之處?p>  唐清風站在供桌前,眼睛盯著一眾牌位,擰眉沉思。

  徐頡見唐清風盯著牌位良久不動,便也走了過去,“這牌位有什么問題嗎?”

  唐清風側目,盯著那個空白牌位,“這塊有點古怪,無字,位置在旁,但十分干凈,應該是常常擦拭。”

  徐頡聞言點頭,走上前,伸手想將無字牌位取下,一用力,牌位竟倒了下去。

  石墻處發(fā)出機械之聲......

  唐清風、徐頡皆是一驚,隨著“吱呀”一聲,石門開啟。

  唐清風和徐頡相視一眼,兩人一前一后,迅速走入暗門。

  順著石階一路向下,明顯感到寒氣漸漸襲來。

  剛下了石階,二人的行蹤便被暗牢的鷹衛(wèi)發(fā)現。

  “什么人?!竟敢擅闖闖入暗牢?”

  唐清風眼睛一瞇,腳下疾步上前,手中流川刃挽出劍花,閃出幽光,身影掠向十數名鷹衛(wèi),徐頡揮劍緊隨其后。

  十數名鷹衛(wèi)雖然訓練有素,劍法不俗,但面對兩個絕世劍客,數十息之間,被死傷殆盡。

  唐清風擦了擦臉上濺的血,撿起一把鷹衛(wèi)長劍,劍身湊到鼻尖聞了聞,一股腥氣。

  “蛇毒?!碧魄屣L冷笑一聲,將涂滿蛇毒的劍丟在地上。

  徐頡看著地上的十數個鷹衛(wèi)尸身,嘆了口氣,“這么多天資不錯的弟子,竟只是培養(yǎng)成死士?!?p>  旋即二人將目光看向唯一一間用四象玲瓏鎖鎖著的石牢。

  “四象玲瓏鎖?那這東西鎖牢門,有點意思。”徐頡看著這個墨門所留的傳奇銅鎖。

  唐清風揮劍砍向門上小臂粗細的鐵鏈,劍身擦過鐵鏈,頓時火星四起,發(fā)出刺耳的尖鳴,竟一擊未斷。

  唐清風感受著從劍身傳來的激蕩之感,一蹙眉,低喃一聲,“玄鐵打造?”

  徐頡怔住,他也沒想到流川刃竟沒有一擊斬斷這鐵鏈。

  唐清風后退半步,穩(wěn)穩(wěn)氣息,挽了個劍花,振臂揮動流川刃,連斬三次。

  火星四射,一陣音鳴后,“哐當”一聲,鎖鏈落地。

  唐清風撤回長劍,自上而下打量一番刃口,卷起衣襟,擦了一遍劍身,而后,將鐵牢門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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