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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世長安

竟然是你

宜世長安 雪散微秋 3033 2025-03-17 08:00:00

  這小子的確是一副乖巧機靈的模樣,可是謝從安聽了這一番話,終究忍不住了,直接抱臂問向他的主人:“你這到底是想干什么?”

  這長安城中,但凡有些家底兒,府里人要量體裁衣無不是專作的安排。這是打量她新做主母,糊弄著要看她笑話呢?

  謝彩看出了端倪,趕緊又去為主子解圍:“夫人莫惱。當(dāng)真是咱們漏了主子的衣裳沒有置辦。這府內(nèi)關(guān)于主子的大事小情,都是歸于小的與茗煙哥來單獨安排。前些時日我倆因這婚事給忙活亂了,也沒來得及報與仝管家和那位夫人知道。今日想必是個好日子,夫人方才提起衣裳,小的才將這處錯漏記了起來。既然已是私下跟到了此處,也就斗膽跟您討一回賞。小的必然將這書房的軟榻桌案給安置妥帖了,也請夫人能高抬順手讓小的們免去一頓責(zé)罰。”

  謝從安左看右看,將這一對主仆好生打量了一回。

  自己的小廝跟夫人大言不慚的數(shù)著犯下的錯誤,還厚著臉皮盤算讓她幫忙解決。鄭合宜這個做主子的竟然能做到壁上觀?

  簡直要被他這個人事不關(guān)己的模樣慪死了!

  給他個聰明小廝也用不好,竟還能被欺負(fù)回到自己頭上!這么看來,蘇蔻跟他還真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兒。倘若這個謝彩不是自己當(dāng)年親自挑出來的,此刻必要呵斥一番,讓人就地按倒,打上一頓板子才算。

  “行吧?!敝x從安咬著牙上前拉起鄭合宜,“買衣裳去。”

  *

  離府的馬車上,四個人八只眼對了一路。

  終于到了家有名的成衣鋪子。謝從安一進門就抓了一堆亂七八糟的塞去讓兩人試穿,又吩咐寒煙在店里等著,然后借口要喝果茶,偷偷的溜出門去。

  到了糖水?dāng)偳?,因為時辰太早,店主都還沒將東西擺利索。她只說不急,便在一旁的桌邊坐下,讀起了早上收到的那封信。

  其中果然寫清楚了那只玉釵的來龍去脈,順帶提了幾句老頭賈費,信箋下還留著一行小字,看那地方,像是個民宅。

  她問明方向,囑咐糖水?dāng)傊鲗⒑鹊淖龊煤笏腿コ梢落佔樱滞低到o寒煙留了字條,叫她跟謝彩商量如何哄住那兩個,然后就直接跑去查案了。

  距離賈費死去已經(jīng)快要一日,也不知道現(xiàn)下是個什么情況。

  很快就到了地方。謝從安沒著急進去,反而蹲在了墻腳。

  她心頭莫名的有些泛怵。

  還記得第一次翻墻進別家院子,結(jié)果是被當(dāng)場拿下,后來敲昏了送回的扶風(fēng)坊。第二次翻墻更是直接,被林依瑤隨意就給收拾了。

  那些丟人的記憶還歷歷在目,也不知道假張廬被發(fā)現(xiàn)了沒……

  忽然記起骷藥塑顏,謝從安后知后覺的抱緊了手臂。

  萬一后續(xù)做事惹急了那只狐貍,又或是被東宮用后拋尸,搞出十個八個的謝從安林黛玉顏綏寧的好像也不是什么難事?

  若是那樣的話,綠珠夫人不就也沒什么用了……

  還是要先將這處的問題解決了,把自己作為綠珠夫人的特殊信物給搞出來,以防后續(xù)生變。

  *

  道旁的一處墻影中,有個人影正偷偷摸摸的看著謝從安蹲在地上苦思冥想,已經(jīng)焦躁的忍不住在原地嘀咕起來。

  “這鄭夫人究竟是什么身份,為何獨自前來,還這般鬼鬼祟祟……”

  半晌后,終于見得謝從安翻墻進去,不禁也跟著好奇,趁機轉(zhuǎn)換到了對面另一家的院子里,躲在檐下的柴堆里偷望著賈費家的動靜。

  正在忙著探索費老宅院的謝從安并不知道,躲在角落偷窺她的這個林江,前日曾與她同在牌坊嬤嬤落腳的田莊里,并且還在第二日一早的堂后夾道中見到了自己。

  那時,沁蕊姑娘見林管事盯著謝從安,滿眼的好奇,便隨口提了一句,說她是夫人特意接待的貴客。如此一來倒叫林江想起了華寶齋這一場糾纏,只能將最近與她牽扯了的這一場烏龍從頭到尾,如實的回稟一番。

  沒想到沁蕊姑娘竟是毫不在意,只囑咐叫他滿足這位的一應(yīng)要求,又說那鳳凰金翎的事情并不打緊。

  想來這位是有些能耐在身。他也不好再因為年紀(jì)而將人輕看,回去之后便老實將查到的信息都整理寫下,派人一大早就送到了鄭大人的府邸。

  人說解鈴還須系鈴人,又或許她能讓黃金翎的麻煩有轉(zhuǎn)機?

  林江的心思才定,又聽到有動靜過來,連忙藏起身影。

  一隊官差帶著個抬死人的布擔(dān),跟著個年輕男子出現(xiàn)在了賈費的門前。

  林江不由暗嘆:原來是他。

  后頭兩個一高一矮的官差上前,看了一眼那閉著的門,“就是這兒?”

  男子點頭,說話的那個一腳將門踹開,直接問了句:“哪兒呢?”

  這群人進去不一會兒便冒出了幾聲咒罵,想來是發(fā)現(xiàn)尸體了。

  *

  謝從安躲在梁上,探頭看著院中的人。

  除了那些罵罵咧咧的官差在到處翻找,領(lǐng)路的年輕人形容齊整,有股子不屬于這貧民窟的氣質(zhì),雖然滿臉的焦急,身上的舊衣卻是干凈妥帖,言行舉止看起來也是讀過書的模樣。

  院子和屋子的里外都被翻找一通。那年輕人眉頭緊鎖,急得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幾個抬著布擔(dān)的官差卻都是因差事在身的不耐煩,時不時的問一句是不是看錯了、記錯了,語氣中滿是再搞不定老子就給你兩拳的惱火。

  那個年輕人也是懂事,不論如何也不松口,只是跟著一起里外翻找。

  兩個帶頭進來的官差,高個子被叫作楠哥,舉手投足間有點書生氣;矮個子那個,小眼睛,滿臉的坑洞,一副蛤蟆樣,瞧著就不像是好人,卻似對身邊的伙伴很是推崇,不論走哪里都跟著,遇事先看對方臉色。

  這二人一直等到尋得差不多,所有人都往外行了,才使了眼色一起往里屋走,恰巧給了謝從安偷聽的機會。

  “楠哥,此事蹊蹺。好端端的尸體怎會不見了。那報案人又是個姓謝的,咱們不然就找個借口將此事推了,回家躲上幾日?”

  “謝家大族,人口眾多,可那人死后,他們都躲回少丘去了。今日的這個,哪怕真的是沾親帶故,應(yīng)當(dāng)也不妨事。你我本就是走了門路進來,還有軍籍那事在身上捆著,若真惹了注意,反倒更麻煩些,不如就這樣混著,或許能平安度過?!?p>  矮子果然毫不懷疑的點頭,出去就又對那年輕人訓(xùn)斥了幾句,聽著意思是準(zhǔn)備走了。外頭的林江看見先前出來的擔(dān)架竟是空的,早已緊張的顧不得藏了。

  這是沒有發(fā)現(xiàn)尸體?……難道是那位鄭夫人做的?

  終于等到里頭那兩位帶隊的官差出來,二人圍著賈家的大門和墻壁又左右前后的挨著看了一回。

  那個矮個子又在罵人,聽著意思是遇到了什么古怪。高個子讓年輕人趕緊出來將門鎖好了,跟他們回官衙去。

  這三人前腳離去,里頭的鄭夫人便如飛燕落地,從墻頭翻了出來。

  林江驚嘆一聲好輕功,只等著看她下一步要去哪里,卻見她鬼鬼祟祟的跟在了那三個人的后頭,心里不禁又是一驚。

  此女放著自己鄭夫人的頭銜不用,竟然親自上陣去查一個這樣的小案子,難道這里頭當(dāng)真有什么特別緊要?

  總不會與那個東宮紅人鄭合宜有關(guān)?

  他心中生疑,聯(lián)想到最近沁蕊與夫人忙碌之事,腳下直接跟了上去。

  *

  謝從安一路到了順天府衙之外,心中天人交戰(zhàn),想不好到底要不要進去。

  萬一那個不長眼的趙府尹還在,自己被抓了,就是另一番故事。

  腕間突然一緊,耳畔的聲音帶著股不易覺察的怒氣?!胺蛉嗽趺垂涞竭@里來了,讓為夫好找?!?p>  謝從安回過頭就先被遠(yuǎn)處的一人吸引了注意。

  曾法書難得打扮的極為素雅,站在那里看著她笑的樣子,恍如舊日里的鄭合宜,只不過罕見的對她有著明媚的笑。

  恍神一瞬,謝從安心里跟著難受,便刻意將臉別開了。身旁人似乎覺察出了什么,手上松了力氣,語氣亦有和緩,勸道:“回府去吧?!?p>  謝從安看了眼身側(cè),鄭合宜反倒是一身白衣金飾,像是個冷艷版的白蓮花,那張沒什么表情的臉實在讓人看著出戲,于是笑了起來,拉起他的手臂左右瞧著,“你們兩個這是要玩變裝游戲?”忽然意識到寒煙就在遠(yuǎn)處看著,沒敢過來,恐怕是挨了叱責(zé),她收了笑臉,正色道:“我想去問問那晚的事。”

  鄭合宜不同意道:“夫人若是擔(dān)心暮雪,我將她放出來就是了?!蹦闹獏s得了句聽不懂的話。

  “恐怕我們不去問清楚,官府也會上門要人了。”

  謝從安不是什么小題大做的性子,她這一句沒來由的感嘆,讓鄭合宜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應(yīng)對。

  曾法書隱約猜到謝從安忽然消失又出現(xiàn)在這里,必然與那晚的琉弘館之事有關(guān),于是上前幾步問道:“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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