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白棠
2048年8月12日下午五點多,白棠在第五醫(yī)院1328病房醒來。
“你醒啦?”白棠剛睜開眼還沒有眨過一次眼,耳邊就傳來年輕男聲。
白棠聞聲剛轉(zhuǎn)過來一點就看見兩個男人走過來站在病床邊俯視著她,對于那個年紀稍長的男子,白棠只覺得有些親切;而對于另一個,白棠與之對視幾秒后,竟覺得有些莫名的羞澀生出。
即使白棠對這兩人生出了這些莫名的感覺,白棠搜刮了一遍腦海里的所有,仍是沒有任何關(guān)于這兩人的記憶,于是愣怔半晌的白棠開口道:“你們,是誰???”
“別鬧了,你不要以為這樣你做過的事就可以就此揭過了,這次你著實過分了些?!蹦昙o稍長的男子說。
白棠面露不解的問道:“什么?”
“你,還記得自己叫什么嗎?”年輕男子問。
“我?”白棠陷入沉思,她努力在腦海里搜刮關(guān)于自己的記憶,但無果。
“我,不知道?!?p> 她有些難以置信,拼命想要想起些什么卻什么都想不起來。
“我為什么會不知道呢,我為什么會不知道呢?”白棠自言自語的說。
年長的男子皺著眉,看了白棠一會兒,步履匆忙的走出病房。
“棠棠,你不要開玩笑了,這種玩笑不好笑。你要是怕文言哥會罰你,你道個歉以后不要再做那種事就好了?!蹦贻p男子看了一眼年長男子離開的背影,對白棠說。
原本對他有些好感的白棠,聽了這話有些生氣,她略有些兇巴巴的說:“你是什么意思,你們到底是誰?這是哪里?”
白棠的反應(yīng)和表情過于真實,年輕男子似乎不得不信了,他回答說:“我叫溫玉,剛剛出去的那個叫白文言,是你的哥哥,你叫白棠?!?p> 聽到“溫玉”二字的是時候,白棠瞳孔略微放大了一瞬,當(dāng)聽到接下來的白文言、白棠時,她驚恐的表情略有些難以抑制了。
溫玉、白文言、白棠,這三個名字像是某個密匙開啟了她腦海里相關(guān)的“記憶”,那是一本小說的大綱。
白棠,一本言情小說《灰姑娘逆襲之路》里腦子不太正常的惡毒女配,一塊兒滿腦子只有男主,處處針對女主以促進男女主感情的劇情墊腳石。
溫玉,《灰姑娘逆襲之路》的深情男配,一個病嬌。他既是深情于白棠的竹馬,也是白棠生命的終結(jié)者。
白文言算不上什么重要的角色,但他是最疼愛白棠的哥哥之一,也是男主的好朋友,為白棠的接近男主提供了很大的便利。
小說中,男主顧蘇云留學(xué)歸來住到白文言的對面,一次偶然的機會白棠去找白文言的時候與顧蘇云相遇,一見鐘情。
此后,白棠搬來與白文言一起住,并且說服白文言去顧蘇云的公司實習(xí),以此接近顧蘇云。并且對顧蘇云身邊的所有女人都抱有一絲敵意,尤其是顧蘇云青睞的女主江穆婉。
白棠追求顧蘇云的手段,像所有套路小說一樣,偽裝糾纏灌酒,甚至為了刺激顧蘇云和溫玉在一起甚至結(jié)婚了。
為了顧蘇云結(jié)婚心思自然不可能會在溫玉身上,結(jié)婚后白棠給顧蘇云xxx,而后跟顧蘇云撒謊自己懷了他的孩子,以此要挾跟她結(jié)婚。
顧蘇云同意了,因為白文言是他的好友,更是白氏集團的董事。但溫玉不同意離婚,不僅不同意離婚還把白棠關(guān)在了兩人的“婚房”里。
白棠為了出逃跟顧蘇云結(jié)婚,一共跳過兩次樓,第一次跳樓之后她的謊言便被戳破了,也因為這次的跳樓溫玉把別墅所有的窗臺和陽臺都封了起來。但是白棠還是不死心,想方設(shè)法的又跳了一次,這次之后白棠再也沒有任何機會出逃了。
一直到顧蘇云結(jié)婚當(dāng)天,白棠自殺了。
她死后不久,溫玉躺在她身邊也自殺了。
白棠還沒有從溫玉的話帶來的驚恐中脫離出來,白文言就帶著一群醫(yī)生回來了。
醫(yī)生前來問診之后有安排了檢查,最終診斷結(jié)果是腦內(nèi)血塊壓迫神經(jīng)導(dǎo)致失憶,但血塊位置特殊不宜手術(shù),只能等血塊消散或者心理引導(dǎo)。
這一系列檢查診斷之后,白棠已經(jīng)在腦海里捋清了“記憶”。
通過小說大綱,白棠大概分析出自己的現(xiàn)狀,她想斷手斷腿大概是因為跳樓吧,只是不知道具體是哪一次了。但不管是哪一次,她的情況都不容樂觀,回去之后肯定是要被囚禁起來的,所以她想到了逃跑。
晚上十一點,從派出所出來的三人又回到了第五醫(yī)院。
三個小時前,三人被圍堵在醫(yī)院的停車場,三個小時后三人又出現(xiàn)在了醫(yī)院的停車場。只是這次,白棠安安分分的坐在輪椅上任由白文言推著,周圍的群眾也沒有再拔刀相助了。
由于剛上完石膏就到處亂跑作死作活導(dǎo)致二次受傷,白棠這會兒回到醫(yī)院重新接骨固定??粗滋奶鄣泥秽恢苯?,白文言又氣又心疼,但還是把手遞給她抓著。溫玉在一旁眉頭緊皺面露痛苦的看著,仿佛疼在自己身上一樣。
重新檢查后打完石膏,因為失憶這個問題并不是一天兩天能好的,而且白棠不配合,三人就打道回府了。
凌晨一點多,折騰大半夜的白棠此刻已經(jīng)沒有力氣也沒有精力再做多余的事了,反鎖了房間的門又拖了兩個床頭柜堵著門后倒頭就睡。
第二天上午十點多,白棠醒來發(fā)現(xiàn)看了看自己所在的房間,蒙了一瞬,隨后單腿跳著走到落地窗前,看了看窗外的風(fēng)景是高樓大廈的公寓,白棠長舒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自己一頭亂蓬蓬的頭發(fā)和衣服,這才到門口把堵在門口的床頭柜挪走開門出去。
客廳里,白文言正在沙發(fā)前的小茶幾上辦公,聽見動靜轉(zhuǎn)過就轉(zhuǎn)過頭來。
“醒了?怎么不坐在輪椅上,昨天腿疼的時候又忘了?”他一邊說一邊起身走到白棠的房間把輪椅推了出來,扶白棠坐上輪椅。
“洗漱嗎?”白文言又問。
白棠點點頭,然后人就被推回房間。再次回到房間,看見門邊兩個床頭柜白棠有些尷尬,但白文言卻像是沒有看到一樣直接就推著白棠去了洗手間。
洗手間的洗面臺上擺著許多瓶瓶罐罐,一看就是女孩子用的東西。白文言扶白棠站起來后,拿出牙膏牙刷把牙膏擠好后遞給白棠,趁白棠刷牙的時候又把毛巾洗好擰干放在一旁。
等白棠洗漱完,白文言從一堆瓶瓶罐罐里找了一瓶拿出來,看了看白棠,又問:“護膚要先涂什么來著,你還記得不?”
這話問的白棠有點懵懵的,看白棠一臉懵的樣子白文言不待白棠說話就擰開了一個瓶子,說:“我?guī)湍?,還是你自己來?”
“自,自己來?!卑滋挠行┎缓靡馑嫉恼f。
等白棠刷完牙擦完臉,白文言到了些水在白棠那只好著的手里,看她擦完又擠了點兒乳液。
“差不多了吧?你今天要化妝嗎?你這手不太行吧?我也不會化,要不就不化了?”
在白文言灼灼目光下,白棠點了點頭,然后又坐在輪椅上被推到餐桌前,白棠都是懵的猶如一個提線木偶被白文言牽著走。
“來,先吃點兒東西。一會兒我們再去醫(yī)院檢查一下身體,然后,失憶的事情也再檢查一下。”
聽了白文言的話,白棠又愣住了。
“怎么了?先吃飯,你放心我們就做一下檢查,不做別的?!卑孜难耘掳滋男纳锤胁蝗ヅ浜厢t(yī)院,輕聲說。
“哦?!卑滋哪驹G的回應(yīng)。
飯后,白文言拿了一套寬松的衣服放在白棠的腿上,又對著房子的角落喊了一聲,“小黑,帶棠棠回房,幫她換衣服,動作小心些別碰到傷了?!?p> 一個黑白相間的男士機器人從角落走出來,說:“好的,文言先生?!?p> 隨后推著白棠的輪椅就往房間走。
“等,等一下?!卑滋纳晕⒂行┗艔埖恼f,“他是男的?!?p> 白文言愣了一下,說:“棠棠,他只是個機器人?!?p> “那也是男的?!卑滋恼f。
這時一直沉默的小黑開口了,“棠棠小姐,男性只是我的外觀,準確的來說我是沒有性別的?!?p> 白棠沉默不語。
白文言無奈的說:“那我讓小玉把小白帶過來吧,小白是女的?!?p> 小玉,那不就是溫玉?白棠連忙拒絕,“不行,不用了,我,我就將就一下吧。走吧小黑?!?p> “好的,棠棠小姐?!?p> 白文言對于白棠的態(tài)度有些不理解,但想想昨天白棠對著下跪求放過的場面,他又釋懷了。
再一次去醫(yī)院白棠還算配合,她也想明白了,就算要逃跑也要等到她身上的傷好了再逃。要不然這要啥啥沒有,逃不逃得了另說,就算逃出去了也得餓死。
除了身體檢查之外,在醫(yī)生問及白棠的記憶時,白棠一口咬定就是啥也不記得了。因為白棠現(xiàn)在腦子里確實有淤血,所以醫(yī)生的診斷同昨天的一樣,也只能說多說些以前的事刺激刺激,然后等淤血消散。
記憶這種事情,是真的沒辦法查的,所以白文言也只好帶著白棠回家,對于醫(yī)生的建議,想想白棠這兩年的事,白文言私心覺得或許忘了也是件好事。
這兩年,白棠變了太多。
具體是什么時候開始的,現(xiàn)在白文言也說不清楚。但是有明顯現(xiàn)象的時候,就是兩年前的夏天了。
白家有一個已經(jīng)在軍隊幾十年的軍官白勝,所以白家的孩子在假期的時候,都會被拎到軍隊去拉練,一直到上大學(xué)。
兩年前的夏天,白棠大二不用再去軍隊了,白文言就想讓她去公司慢慢學(xué)點兒東西。
當(dāng)白文言提出這個事情的時候,白棠并沒有反對,反而以真正從基礎(chǔ)開始學(xué)習(xí)不想被別人知道身份而特殊關(guān)照為由,提出去顧蘇云所在的顧氏實習(xí)。
當(dāng)時白文言覺得自己妹妹有這個覺悟,還很是欣慰了一段時間,完全沒有想到后來的事。
暑假白棠開始去顧氏實習(xí)之后,因為兩人在公司的職位不同,一個實習(xí)生一個總經(jīng)理,而不在同一樓層工作,一開始白棠還沒有表現(xiàn)出什么來。
但,一周后白棠就開始以方便為由搭顧蘇云的順風(fēng)車,甚至有時候顧蘇云要加班到很晚,白棠還要在公司等著。
白文言這才開始覺得有些不對了,終于在某天深夜已經(jīng)到了要睡覺的時間了,白文言叫住了才從顧蘇云的房子出來的白棠。
“棠棠,你,最近有些不對,你有什么工作上的問題也可以問哥哥,怎么非要跑到人家家里去,還一直待到大半夜?”
“事情不一樣,我們公司的業(yè)務(wù)跟他們公司的又不一樣?!卑滋氖沁@樣說的。
聽白棠這么說,白文言沉著臉嚴肅的說:“你真的是去問公司的事情嗎?你一個實習(xí)生有這么多的工作,需要你天天去問?”
直到這時,白棠仍想編一些理由來應(yīng)付他。但白文言沒有給她這個機會,而直接問:“我已經(jīng)問過蘇云了,你給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對顧蘇云有什么想法?”
白棠愣了一下,瞬時面紅耳赤,好半天才點了點頭,說:“哥,我,我喜歡他?!?p> 雖然這回答在白文言的預(yù)料之中,可親耳聽見白棠說出來時,白文言一時之間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他不會喜歡你的,你不是他喜歡的類型?!卑孜难哉f,他也不想自己的妹妹跟自己的好友有什么過多的牽扯,尤其是這種單方面的感情上的。
“你怎么知道,你又沒問過他?!卑滋挠行┥鷼獾恼f。
“我問過了?!边@事白文言還真問過,在他猜測白棠喜歡顧蘇云的時候,他就隱晦的問過,而顧蘇云則是直言他只是把白棠當(dāng)做妹妹而已。
但此時的白棠卻僅僅只是惱羞成怒的拋下一句你騙人,就跑回了房間。
因為這件事,白棠和白文言鬧了好幾天的矛盾,即使這樣白棠還是不放棄。
哪怕是后來白文言又找了顧蘇云,讓顧蘇云不要再理會白棠,讓白棠沒辦法進入顧蘇云的家,沒辦法再搭顧蘇云的順風(fēng)車,白棠依舊沒放棄。
白棠的執(zhí)著讓白文言很是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