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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天

0032 二姝斗艷

鼎天 衣冠正倫 3135 2022-05-17 09:55:36

  夜風(fēng)微涼,一艘大船緩緩靠上碼頭,大船裝載了很多的貨物,吃水頗深。

  等到船身靠岸穩(wěn)住,著一襲白裙、頭戴一頂青紗帷帽的竺鳳清自船艙走出,飄然落在了碼頭上。她金丹境的修為,自然不懼寒涼夜風(fēng)的侵擾,但女子愛美,還是不想被海風(fēng)迎面直吹。

  “師姐,辛苦你了!”

  早在碼頭上等候的徐逸第一時間迎了上來,雖然分別的時間并不長,但眼神中仍是濃濃的思念與喜悅。

  “你也回來啦,竟還熬夜等待。”

  竺鳳清見到徐逸,美眸中也泛過一絲驚喜,接著掏出一個玉瓶遞在徐逸手中。瓶身半透明狀,里面隱有魚影在游動:“之前你說想養(yǎng)幾尾玉骨銀魚,行途恰好遇見,就給你帶回來?!?p>  徐逸接過玉瓶,心中自是感動。他與師姐一起長大,雖然沒有什么轟轟烈烈的事跡發(fā)生,但師姐對他的關(guān)懷卻是無微不至,他隨口的一句話,或許過后自己都拋在腦后,但竺鳳清卻不會忘,有機會就要幫他完成。

  “師姐你先休息一下,我和師兄們點收完物資,咱們一起回宗。”

  徐逸珍重的收起玉瓶,然后便和碼頭上一起等候的幾名內(nèi)門弟子登船,將船上的貨物逐一盤點。

  玄門之中自然也有芥子納須彌的術(shù)法器物,但也并不是全無限制。

  首先凡間各種并不具備靈氣的物品不能收儲,一旦被靈力浸擾太深,本身的物性就會遭到破壞,成為廢料。這就類似凡人不可直吞仙丹,虛不受補。

  其次凡所收儲的物品,也需要先作初步的煉化,否則其內(nèi)部的氣息結(jié)構(gòu)同樣也會受到法術(shù)法器的浸染侵透,失去本來的效用。

  道境宗師們所使用的收儲道器倒沒有此類的限制,但哪家的道境宗師也都不會餐風(fēng)宿露的跑船運貨。因此哪怕東玄宗這種玄門大宗,要與外界進行物資的交流,也要老老實實的跑船運輸。

  “這批是珊海諸島運回的靈材,用錢十三萬有余,名目皆列在此,請公子點閱!”

  東玄城主蘇長安恭敬立在船上,便忙不迭上前地上賬簿。

  徐逸與眾同門一番盤點,用了將近一個時辰才將貨品點收完畢,又對蘇長安笑語道:“這一批貨物抵達,大大緩解宗中物用。蘇城主勤勞助道,明早到內(nèi)門來領(lǐng)取宗中饋贈?!?p>  徐逸走下船,便見師姐正在碼頭上臨風(fēng)而立,俏臉上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便走上前打聲招呼:“師姐,咱們回去吧?!?p>  竺鳳清點點頭,和徐逸一起往島內(nèi)走去,只是在離開人聲嘈雜的碼頭后,竺鳳清抬手拉住了徐逸的衣袖:“師弟,我剛才聽到一些有關(guān)你的雜言?!?p>  “說的是否跟那位龍女有關(guān)?”

  徐逸聞言后也并不躲閃,只是坦然笑道:“這件事本該我先跟師姐你說,卻被那些薄舌快嘴搶了先。咱們邊走邊說……”

  兩人回到山門時,竺鳳清已經(jīng)了解大概,臉色略有釋然,只是輕聲抱怨道:“師叔他有點胡鬧,就算咱們玄門并不謹持俗情倫理,也不該輕易許諾,傷害一個女子名聲清白。那位敖璃姑娘言說不介意,其實還是在意,想要見我一面,比較一下彼此的優(yōu)劣?!?p>  “其實如果沒有這一層的雜事擾懷,那位敖璃姑娘倒是極好相處。她不知人間險惡疾苦,待人率真坦誠。只要心跡端正,與她相處也不會有什么輕狂褻念?!?p>  “聽你說她言行,我也有這樣的感覺。只不過她出身大族,既然享得尊崇,也就注定免除不了雜情的糾纏。就連她至親的長輩都不能對她完全包庇,主動給她增加煩惱,外人更沒有義務(wù)為她分擔(dān)難事?!?p>  竺鳳清講到這里,美眸一轉(zhuǎn)又望住徐逸:“我這么說,師弟你會不會覺得我心腸太硬?”

  “怎么會!師姐你不遷怒我,我就已經(jīng)很高興了!”

  徐逸忙不迭擺手否定。

  “你又怎么瞧出我沒有生氣?我心里氣的很,明明你修煉需要眾多靈材,卻因在意我的想法拒絕了她的贈送,咱們之間難道連這種小事都消受不得?”

  竺鳳清屈指敲在徐逸腦門,一臉的嗔怪:“如果只是無功受贈,那真的是欺詐良善。但你和祁師兄的確給她不小的幫助,解決了她家中長輩都無能為力的難題,偌大一個龍島,哪用得著你為他們節(jié)???彼此功費相當(dāng),才能清清楚楚?!?p>  竺鳳清念叨幾句,兀自不能釋懷:“一百枚靈珠啊,外門這些師弟們要辛苦多久才能積得?龍島雖然豪富,之前沒有往來,咱們也不貪圖?,F(xiàn)在卻要靠著我宗秘法,給他們一族增添一位入道的后輩。

  若再加上親情的安慰喜悅,這價值不是簡單的財富能夠計量!等到龍族再有來人,我來接待,一定要把酬勞跟他們計算清楚!不說幫我?guī)煹苋氲?,偌大人情起碼不該一笑揭過!”

  看到竺鳳清摩拳擦掌的要向龍族要價,徐逸忍不住嘆息道:“終究是我不能讓人省心,要連累師姐同人做市儈的計議。那敖璃姑娘不知物力的輕重,龍島再有來人我也不會讓我和祁師兄枉作白工?!?p>  “夜深了,我也累了,改天再去見那位龍女。”

  竺鳳清說完這話,便將徐逸拋在原地,直往自己在內(nèi)門的住所飄然飛去。

  抵達家門時,竺鳳清卻并不進入,而是轉(zhuǎn)向左近另一處洞府輕聲呼喊道:“顏師姐,給我開門!之前你在中州買到的胭脂水粉還有沒有剩余,借我用一用!”

  第二天,徐逸還沒走出洞府,就感到一股來自空間的壓迫感,出門一瞧,頓時被眼前一幕驚得呆愕當(dāng)場。

  只見原本平平無奇的山谷里,憑空出現(xiàn)一座高聳入云的華麗殿堂,那殿堂重檐三疊,中間又有五層的危樓聳出,每一層樓閣都美輪美奐,讓人一眼著迷。

  這殿堂高樓太過龐大,基座需要危置在兩山山顛,隨著它的憑空出現(xiàn),徐逸自家那洞府簡直被對比的如同地底的耗子洞一般寒酸簡陋。

  龍女敖璃身著一襲華麗的宮裙,盤在發(fā)頂?shù)母喵倥c之年齡氣質(zhì)都不相稱,一枚流光溢彩的花鈿貼在了黛眉之間的白皙前額,站在高樓上整個人都沐浴在朝陽中,光彩萬千,讓人不能直視。

  “徐逸,你出來啦,看看我這一座玲瓏殿漂亮嗎?這是我最喜歡的一座,之前都忍住沒給你看,怕你喜歡我又不舍得送你。”

  敖璃很是自得她擺出的這一排場,見到徐逸走出來便從高樓上飄然落下,站在徐逸對面回首一指這座華殿:“但我決定把它送給你師姐,這份禮物她會喜歡嗎?”

  徐逸看看那華殿,又看看神情樣貌都大異往常的龍女,一時間不知該說什么,片刻后才擺手笑道:“我?guī)熃闳の吨皇菍こ#恍枰绱速F重的贈送?!?p>  “你又不是你師姐,哪里知道她需不需要!”

  龍女搖了搖頭,滿頭的發(fā)飾環(huán)珮叮當(dāng)脆響,像極了一個掛滿珍寶珠玉的搖錢樹,但俏美的模樣卻是任何仙株玉樹都不能比擬:“去見你師姐吧,是咱們過去,還是她走過來?”

  徐逸又不是完全的不解風(fēng)情,當(dāng)然能從敖璃招搖的做派中品味出濃濃的較勁意味,心里自泛起嘀咕:“那法訣推演到關(guān)鍵處,還是不勞祁師兄久等。我?guī)熃阋渤鲂蟹綒w,還是改天再見吧。”

  “那你說要什么時候相見?”

  敖璃聽到徐逸并不打算今天引見彼此,抬手在發(fā)間一抹,頭頂那華麗的高髻便消失無蹤。

  她人境巔峰的修為,力能擔(dān)山扛鼎,但卻并不習(xí)慣頭頂高髻,只因見族里女性長輩作此裝扮莊重美觀,所以才捯飭了大半個晚上。

  徐逸隨口說了一個日期,敖璃低頭掰指數(shù)算片刻才點了點頭。然后她又收起那高樓,同徐逸一起往符箓堂走去。

  符箓堂門前,竺鳳清一身羽衣彩裙站在那里,俏臉上略施粉黛,較之平日明艷許多。只是這身裝扮不同于她平日里的風(fēng)格氣質(zhì),吸引了一些出入此間的同門好奇張望。

  “竺師妹,今日作此盛裝,是有什么大事發(fā)生?”

  聽到這些問話,竺鳳清也只是略顯局促的笑一笑,卻并不答話,雖然外表恬靜,但捻裙的手指指節(jié)微微泛白,還是透露出心情并不平靜。

  山谷里,徐逸悶頭走來,龍女走在他側(cè)后,不斷好奇詢問他師姐竺鳳清的趣味喜好。竺鳳清見到這一幕,纖腰微微挺直,玲瓏的下巴也微揚起來。

  “這身衣服好漂亮??!”

  龍女遠遠便看到符箓堂前俏立的倩影,忍不住發(fā)聲稱贊。

  徐逸還在煩惱該怎么為兩人引見,聞言后只是隨便瞥了一眼,開始并不在意,待覺有異視線凝望過去時,不免便有些傻眼,忙不迭闊步行上:“師姐,你怎么……”

  竺鳳清并不理會徐逸,只是露出和藹笑容望向龍女:“這位一定是……”

  “你、你是徐逸的師姐?不要看我!”

  敖璃愣了一愣,片刻后驀地捂臉并背過身去:“怪不得你兩人情濃,原來都會騙人!說好今天不會相見,你竟……”

  嘴上嗔怪抱怨著,龍女纖足一頓,身影直接消失在此間山谷。過不多久,山谷另一側(cè)華光閃爍,一座華麗壯觀的殿堂高樓拔地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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