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娘娘,是徐府二小姐,庶出的?!辨九?。
“庶出又如何?”德妃面露不悅,“總比這些豪門嫡女強,不成體統。”
眾人聞言一概閉嘴,都低下頭認真做自己的事情,唯葉才人不解,偷要多嘴做這個出頭鳥:“德妃娘娘也太言重了吧?庶出本就是要嫡出的差一截?!?p> 管事汗言,把原本就低的腦袋縮了下去,這葉才人不知道德妃是庶出的嗎?
果然,德妃面色鐵青,幾乎咬牙切齒道:“嫡出的身份高人一等,現如今也不至于低我一等跪著求本宮!?!?p> 說完,抱著貓憤然離席。眾人一看便跟著散去。
留下葉才人一臉疑惑,喃喃道:“奇怪,好好的生什么氣?”她說的不對嗎?
“德妃娘娘到。”
只這一聲,正嬉笑的小姐們就唬得手忙腳亂,急忙找到自己的位置迎接德妃,異口同聲道:“拜見德妃娘娘?!?p> “平身,都落座吧?!?p> 徐若薇剛座,德妃手里的貓便跑向她,狂得蹭著她的腳。她只得眾目睽睽下將也抱起,頂看來自各個方向的目光把貓遞婢女。
德妃有些詫異,“本宮這愛寵平時畏慢生人,倒是與你怪投緣的?!?p> “承娘娘所言,是若薇的福分?!?p> 德妃聞言,臉上又添贊許之意。徐若薇回座,瞪了素落一眼,青筋暴怒,用手捂緊腰間的香,強撐笑顏。
這一舉動被葉才人看在眼里,她不屑的小聲說道:“下流東西用的卑鄙手段?!闭f著,一股無名之火誦上心頭,不敢拍桌子弄出聲響,只能憤憤得捶了坐墊一拳。
這一段小插曲很快過去。就有個小姐當眾提議:“娘娘,是花宴,何不尋個與花有關的樂趣?”
“講?!钡洛鹕砭彶阶哌^每個人跟前,行至徐若薇桌前時停下,拿起她烹的茶仔細端洋,隨即淺嘗了一口,小聲贊道:“輕飆浮云之美?!?p> 徐若薇垂眸,“娘娘過獎?!?p> 德妃示意人從她桌子上倒一杯茶,隨后端給了對面第一個設有屏風的位置上的人。
徐若薇抬頭一看,只窺見那女子取茶杯時戴著翡翠鐲子。
“大家在紙上各寫一種花名,然后抓鬮,從娘娘開始,抽到什么花,就說出關于這個花的詩句?!?p> “那,有什么文體限制嗎?”有人問道。
“隨意就好,反正也只是找找樂子,關鍵還得看娘娘的意思?!?p> 眾人都尋思著這個主意好,管事的來征求德妃的意見。德妃點頭來同意,回到位置上便令人拿來紙墨。
“那便開始吧?!钡洛浪腥思娂妶?zhí)筆在紙上落字,徐若薇想了很久,在紙上寫下“梅花”兩字。
管事的把紙條收集在一個竹筒里打亂,先遞給德妃后挨個遞了一遍。
德妃看了一眼紙條上的字,笑道:“綠荷舒卷涼風卷,紅開帶的重。”
荷花。徐若薇心道。
“綠地縷金羅結帶,為誰開放可憐春?”
棣棠花。
“何須淺碧輕紅色,自是花中第一流?!?p> 桂花。
很就輪到她了。徐若薇看了眼紙條,寫得是“牡丹”。
徐若薇一愣,改口道:“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p> 牡丹乃花中國色,有言道:“名花傾城兩相顧,長得君王帶笑看?!笔堑弁鯇檺酆透哔F的象征,她的出身無論哪一點,都不能說出它的詩句,也怕落人閑話。
“絕代只西子,眾芳唯牡丹?!睂γ婺窃O有屏風的女子接著道。
徐若薇一聽不禁秀眉微皺,這屏風內到底是何人物,眼下只能摸出是個女子,且與德妃關系匪淺。
徐若薇想得頭痛,正納悶著,秦落仿佛看出她的心思,上前在她耳邊低語:“屏風那位,是德妃的女兒,韶安公主。不過她是皇后娘娘養(yǎng)大的。”
也就是說,韶安公主的生母是德妃,之后卻被抱養(yǎng)給了皇后。
徐若望了屏風一眼,只瞧見絢日正好,將她那曼妙身姿映在屏風上,苗條又羸弱的體態(tài)一覽無誤。
“寧可枝頭抱香死,不曾吹落北風中。”
菊花。
對詩結束后,德妃尤許眾人自由玩樂。
徐若薇來到池塘邊,池面映著翠柳的倒影,微風鉆進她的脖子里。不禁讓她打個寒顫,把腰間的香囊拽下丟進池子里,蓬起一圈圈連漪,水中的錦鯉探出腦袋,悠哉搖身著尾巴。
芳宮端上一杯酒道:“寒風漸起,小姐快吃些酒暖暖身子罷?!?p> 徐若薇搖頭,“不必了?!?p> 見她憂心仲仲,芳官問道:“小姐為何愁眉苦展?”
徐若薇苦笑,遂拿起酒杯,不待芳官拒絕,親自喂她喝下,芳官有些吃驚,但還是一飲而盡。
“吾憂吾一故人,可否添衣加餐不知,時時掛心腸,牽思緒,空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