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月撇嘴抬頭道:“我才不怕。”
“那你家將軍怕不怕?”陳夫人笑道。
“他有什么好怕?切?!标愒锣?,聲音弱了下去。”
梅嬤嬤給徐若薇遞上手爐,道:徐姑娘小心手冷,凍傷了可不成?!?p> 徐若散欠身接下,暗嘆這陳府倒底是個規(guī)矩人家,連底下做事的人,可比徐府那群吃軟怕硬的東西強太多了。
“快,快請進?!标惙蛉苏酒鹕恚鹦烊艟吹氖謱⑺龓У酱髲d內(nèi),“這眉眼…”陳夫人望著眼前與林月八九分像的神態(tài),不禁黯然傷神,隨即一把抱住她,“好孩子,你受苦了…”
徐若薇也忍不住紅了眼眶,顫著手抱住陳夫人,感受著這片刻溫暖的懷抱。自從母親亡故后,從未有人肯抱過她,從未…
太子府—
“那就有勞太子殿下?!绷髦簧砗谝拢圩擞l(fā),干凈利落,眉眼間透露著與年齡不符的成熟穩(wěn)重。
“柳將軍與晚舟一塊走罷?!标愅碇蹨貭栆恍?,向柳明發(fā)出邀請。柳明不悅,正想拒絕。
不料陳晚舟拉住他,在他耳邊低語:“大姐今日又擅自回陳府,將軍確定不把她接回去?”
柳明一愣,于是應道:“也好。”
楊鎮(zhèn)連見狀也不多問,“那就不送,請。”
柳明與陳晚舟向他躬安,退了出去。
待兩人走遠,一個侍衛(wèi)出現(xiàn)在亭內(nèi),跪拜道:“殿下,那夜的叛賊已有線索,貌似是…”侍衛(wèi)停止不語,稍有憂慮。
楊鎮(zhèn)連認命似的閉上眼,“不必再說,我心中有事?!笨v使心中有千百個理由,可他比誰都明白,主謀是他最不想傷害的那個人。
“進宮?!彼站o拳頭,像是已下定決心。
“屬下這就去備馬.”
“不,撒下看守暗衛(wèi),我獨自前去?!?p> 天雷轟頂,雨越下越大??耧L呼過,閣樓上的燈籠搖搖欲墜。
楊鎮(zhèn)連一襲素衣,褪去往日雍容富貴的衣飾,冒著大雨往圣上宮殿跑去。路上并未見到守衛(wèi),他的心又更加忐忑不安,不由加快了步伐。
林月是父皇的底線,他不可能不知道,更何光徐若薇是…。
原本還很疑感徐重為何對她不冷不熱,直到有人暗自給他密折,他才知道了這驚天秘密。
“哐當!”他故作鎮(zhèn)靜推開殿門,走進后對著龍椅上的人跪了下來。
“請父皇責罰?!?p> 殿內(nèi)幾盞孤燈閃耀著微弱的亮光,并不能將郁悶壓抑的氣息逐,反而更加沉悶。散發(fā)著無邊無際的黑暗,似乎想要將人吞噬。
“掌燈。”圣上吩咐道。
楊鎮(zhèn)連起身照辦,殿內(nèi)的光線逐漸明亮。
圣上的頭發(fā)有些凌亂,鬢間幾縷白絲,倒顯得像個平常人家的老翁,他放下奏折,不怒自威:“你可要想清楚,到底是要皇位還是頓了頓,圣上起身順手將桌上的折子一推,折子便都掉在楊鎮(zhèn)連眼前。
“父皇!”楊鎮(zhèn)連更加惶恐不安,“兒臣,兒臣愿去解決此事?!?p> “嗯?”圣上仿佛來了興趣,走到他跟前,用手捧起他的臉。“只想用她全家性命換她?”
楊鎮(zhèn)連緊閉雙目,咬牙狠狠道:“是?!?p> 圣上聞言笑出聲,松開手向門口緩緩走去?!拔覀儣罴液蔚履艹隽藗€情種?!?p> “不過,吾兒最終還是選擇了皇位?!?p> 陳府—
柳明撐著傘將陳月送上馬車,回過身對陳晚舟道:“陳公子所言,柳明自會處理,到時陳公子別后悔即可?!?p> 說畢便上馬。車夫見狀開始驅(qū)使馬車,柳明騎著車緩緩走在馬車窗邊,一人掛傘保護一馬車雨霧中行走。
見車子的背影消失在眼前,陳晚舟進屋先向陳夫人請安后來到徐若薇住處。
此時她已整理一番,略上脂粉。對著一盤死局棋看得入迷,渾然不知陳晚舟已經(jīng)走到身后。
拿起白正躊躇著不知下哪,陳晚舟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腕,在棋盤上落子后方才落座于徐若薇對面,含情脈脈的盯著她。
徐若薇被看得不自在,忙切了一壺茶,遞與他,“有失遠迎,小陳公子莫怪?!?p> 陳晚舟笑著接下,道:“為何這般生份?徐娘只當是在家里便好?!?p> 徐若敬端起桌上的茶杯淺飲一口來掩拭眸色里閃過的慌張??蓯海∷€沒有想好該如何面對他呢!
“徐娘身上這件大衣…”陳晚舟微皺眉頭。
“怎么了么?”徐若薇有些奇怪,“這是柳夫人賜的?!?p> 陳晚舟一聽就知道是自家姐姐有意而為,于是笑道:“無事,徐娘喜歡這件大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