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的烽火總是熄了又燃,燃了又熄。
世間的繁華與普通人并不相干,或者說是怕了,怕那用自己周遭朋友搭成的梯子,怕爬說梯子以后看到的還是另一面需要跨越的高墻。
既然想培一朵花,又何必在意那幾個枯草凋零呢?
從那些呼喊聲里就聽出來他們的煩躁,太燥了,燥地人們忘記了許多東西,也同樣忘記了生活的實感。
自我存在的意義是什么?
存在主義者說:意義由人賦予。
虛無主義者說:沒有意義。
而那個少年會說:是自我犧牲和自我感動。
至少,在他那短短的十幾年人生中,是這樣的,沒有任何天賦,卻始終認為自己有天賦,那自以為是的傲慢他保持了十幾年,可惜他也不過是個自我感動的小丑,和被迫自我犧牲的墊腳石之一。
少年坐在大巴的座位上,旁邊金發(fā)的人們對他投來各異的目光,或許是中國人很少來這個地方,又或者是覺得少年太小了,怎么會來這種地方。
總而言之,這里并不是什么好地方,這里可是北邊的寒冷之國,一個成年人說不定都會被凍死,哪怕是一個孩子呢?
少年把目光從窗外的雪景上移開,看向了周圍的幾個壯碩的年輕人,他們也有些好奇地看了看這個中國人。
“看我干嘛?”
對方用那帶著彈舌的家鄉(xiāng)話熱情地對少年說著什么,少年也有樣學樣地學了幾句,但下一秒,剛剛還在熱情似火地幾人突然變得沉默。
“唉……同志你好?”
對方似乎是聽清楚了,瘋狂的點頭,并且笑著回道:
“達瓦里氏!”他們似乎被喚醒了什么沉睡的基因一樣,突然喜笑顏開。
他們很熱情,即便語言不通也不能阻擋他們將兜里的瓶子塞給了少年,不用想,瓶子里裝的絕對是伏特加。
少年聞了聞,那股刺鼻的味道和中國的白酒有著異曲同工之妙,但聽說這里的伏特加約等于酒精對水,少年也不敢多聞,立刻將瓶子塞進了背包里。
一路上,幾個年輕人向少年問了許多問題,雖說語言不通,但少年還是盡量沒有讓場面冷下來,他就用中文說了一些梗,可誰知那滑稽的表演讓整個車廂內的人都哄然大笑。
在那之后大巴停在了一座城市內。
如果少年的計劃沒有出錯,他現在所在的城市便是最靠近北極的城市:
諾里爾斯克。
幾個年輕人和他道別,臨走前,他們將一把手槍塞給了少年,并且用手語示意少年,這是給他防身用的,你現在太小了,一個人在這里不安全。
但少年理解的卻是:盾,小,家。
“???”少年一臉問號,但那個年輕人卻從包里取出了個不知型號的榴彈槍,與他同行的人也拿出了各種背包里的武器,并且溫柔的對少年笑著,又說了一堆聽不懂的,然后揮手和少年道別。
少年在雪里看著他們走遠,一臉茫然,手里厚重的金屬質感告訴少年,這并不是什么玩具槍,而是一把能夠奪人性命的手槍。
“他們到底是怎么把這些東西帶上車的???雖說知道這里不禁槍,但這口徑快趕上火箭筒了吧?”
“算了……如果能回去的話,把子彈拆了收藏吧。”少年將槍放入口袋,以免走火還反復再三地檢查保險栓上沒上,如果可以,他可不想在死前挨一槍。
“接下來……先走出城市吧?!?p> 少年拿出了指南針,在不斷祈禱有用后,他踏上了最后的旅程。
風雪如同過往的瑣事一般敲打在少年的臉上,他在回憶自己這平凡又不平凡的一生,至少,可以讓他保持清醒地忘記許多東西。
兒時的他被灌輸了許多有關于煉金術的相關知識,被給予了無數的厚望,他將接受自己父親那偉大的知識和傳承,他將繼承,并且前進。
那對兒時的他產生了深遠的影響,直到6歲哪年被告知,自己并沒有煉金術方面的才能,換句話說,自己沒有資格繼承那光榮而又偉大的事業(yè)。
他像是一個沒有完全變化成人的妖怪,在煉金術界,他半只腳踏了進去,可另一只腳卻被定死;在日常里,那些用禁忌知識來偽裝的東西們不斷地提醒著他,你已經邁出一步,休想再回來。
他在兩者之間不斷地徘徊,終于他燥了,他躺在了中間,眼神如圖死灰。
是虛無感吞噬了他,他找不到然后有實感的東西。
撒謊時他不會覺得愧疚;犯錯而被打時也只會對痛覺有反應;親密的朋友會無意識的遠離,但又想和所有不會對他造成威脅的人保持良好關系,成為了一個和誰都有距離感的怪人;曾經的約定也在歲月中不斷被沖刷,直到他只記得約定本身。
直到自己用自己的手埋葬了一只凍死在學校的麻雀,羽毛的柔軟和肢體的僵硬他至今都不曾忘記。
他終于感受到了,那所謂的真實感。
他開始思索死亡與生命的關系。
他相信人死后會去往另一個世界,他們會在那里渡過美好的一生。
但他卻清楚,死,是一個生命物理意義上的終結,是一段故事的結局,而這個結局是否悲傷取決于死者的生平和安葬他的人。
死亡是多么的悲傷,可是他卻沒有一點觸感,那股虛無感掩埋了最后的出口,將他送入了棺材。
所以,他來到這冰雪之地,尋找真實的感覺,那就是對死亡的恐懼,如果可以,他果然還是希望可以活著,但如果就此死去也并非什么壞事。
“哈……”
他呼出一口熱氣,熱氣飄向了在城市中閑逛的美女們,她們即便在冬天也依舊火熱。
“……”少年知道俄羅斯的美女很多,于是忍不住看了看。
少年搖了搖腦袋,臉紅地像是徬晚的紅霞,那邊的妹子們似乎也注意到了他的視線,笑著和他打招呼,少年也十分尷尬地將帽子放在胸前鞠了一躬。
這樣起碼能緩解一下尷尬。
回過神來,他看著在夜色中沒有邊境的城市,嘆了口氣,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錢包。
“唉……俄羅斯好大……一個城市都夠我走幾天的了……錢也用完了……打工?算了,語言不通……”
“晚飯也沒吃……”
沒有辦法,他只能厚著臉皮來到一處社區(qū)內,年輕人們在雪中圍繞著泳池,穿著短袖短褲,喝著伏特加,吃著燒烤,蹦著迪,這在中國或許不太可能,但在俄羅斯及其他資本主義社會中,社區(qū)內總會有人時不時舉辦一次全社區(qū)的派對。
他們就是這座城市中最年輕的代表,自然值得如此快活,只是在他們的其中,混進去了一個白嫖的賊。
少年穿著厚厚的棉衣,有樣學樣地搖擺著身體,不得不說還真有點樣子,如果他的手里沒有剛剛從燒烤架上拿的烤肉就更好了,原本在所有人穿著短袖短褲的情況下你穿著棉衣就已經夠引人注目了,這貨還偷了兩根燒烤,俄羅斯人確實心大,但這都不發(fā)現就有點侮辱他們了。
所有人的視線看向了那個不合群的家伙。
“達瓦里氏們!別沖動!”
“中國人?”年輕人們中看起來最大的人說道。
“……終于……找到了……”少年萬萬沒想到,有人會說中文,他看向那人的眼神里甚至充滿了感動,那畢竟能溝通就有白嫖的余地,說不定還能讓對方把自己送到森林里去。
“不對!這里設置了幻術,怎么可能會有人進來……”
所有人看向少年的視線里都帶著一絲警惕,仿佛只要少年做出什么可疑的舉動,他們就會立刻奪取少年的首級。
“呃……”
幻術,是透過研究眷屬而反向推導出的技術,是針對人的印記,能夠讓一個空間內發(fā)生的一切在所有人眼里保持正常,但卻會被煉金術師看破,一般用于需要在人們面前執(zhí)行的任務。
“是姬家的人嗎?你來這里做什么?”領頭的人再次發(fā)問道。
“呃……姬家?我不太清楚你們在說什么……我是來參加派對的,可以嗎?”少年指了指自己手里的烤肉,露出了祈求的表情,只是拿一個烤肉,應該不會介意吧,如果自己沒記錯,外國人在社區(qū)聚餐時,是可以隨便拿吃的東西的,哪怕是路人也可以參與的來著……
“好啊……好啊……我就說你們怎么舍得讓步,原來是一開始就打算搶走圣子啊!”
“經過議會投票,我們有資格去波那佩島尋找圣子,”
“說什么在末日下的生存機會是平均的,說一套做一套!”男人的臉上布滿了青筋,整張臉變得扭曲,像是地獄中現世的魔鬼一樣,惡狠狠地瞪著少年。
“呃……那個……聽我解釋可以嗎?”
“兄弟們上!”
僅僅幾秒,所有人都已經沖到了少年的面前,如同雨水一樣的拳打腳踢朝著少年襲來,少年一邊反擊一邊伸手去拿口袋里的手槍。
“里蒙再搭舞救森氣啦啊!”
?。銈冊俅蛭疑鷼饬税。。?p> 才剛摸到槍柄,一記鞭腿就踢在了少年的腹部上,將他踢倒在地,他護住肚子和頭部,可來自全身上下的擊打從未停止。
噼啦!
一瓶伏特加砸在了少年的腦袋上,強烈的疼痛和眩暈感席卷全身,少年艱難地閉上了眼睛,世界再次變得黑暗。
在意識消散的最后,少年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隊長,怎么辦?。课覀兎怂陌?,里面的身份證顯示,他好像就是一個普通的小孩,我們打錯人了?!?p> “或許是他的家人接觸過禁忌的知識吧,把他帶上吧,現在沒有洗腦的儀器,先好生伺候著,等回總城了再看吧。”
緊接著就是一陣顛簸感,在那之后,少年就再也感受不到了。
……………………
第一次:
呼……呼……
當少年再次醒來,他發(fā)現自己已經身處一間帳篷里,帳篷里有著許多研究禁忌知識的相關儀器,不像是中國在煉金術上完全依靠人力,俄羅斯更多依靠的是科技和少量的禁忌知識,通俗點來講一個是吸收天地精華的傳統修仙,另一個是借用靈力來開高達。
少年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包,發(fā)現里面雖然有被翻過的痕跡,但卻并沒有拿走里面的東西,說來也奇怪,明明都發(fā)現自己了,居然不滅口。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少年拉開了被風吹的變形的簾子,一股帶著淡淡咸味的海風吹在了他的臉上,緊接著是迎面而來的海浪。
啪!
“等等!我不是在俄羅斯嗎?怎么在海上……”
少年擦了擦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看錯,自己確實是在海上,準確來說,是在一艘航空母艦上。
周圍的士兵們端著槍,對準海底的那群怪異之物,但他們身上的作戰(zhàn)服上清晰地刻著對古神的印記,那是來自偉大的納西·卡慕波爾留下的印記,是能夠避免古神摧殘的奇跡。
但即便如此,印記始終不能避免物理上的摧殘,一只背上長著奇怪觸手,渾身充滿粘液的人魚型生物跳上了夾板,它揮舞起觸手,貫穿了來不及躲閃的士兵,然后頂著槍林彈雨跳了回了海里。
少校喊著聽不懂的俄語,所有人都緊張地聚在了一起。
印記的效果終究有限,它確實能夠抵御神的摧殘,還能讓那些古神感到不適感,但此時此刻,是他們闖入了不該闖入的地方。
南緯49°51′,西經128°34′
換個說法,他們來到了拉萊耶,舊日支配者沉睡的地方,而在這里等著他們的,就是這些怪異的生物。
他們不像是眷屬,更像是有其外表而沒有其內核的殘渣。
天空中下起大雨,打著雷電,滔天巨浪和那些怪異的生物們不斷地擊打著船身,士兵們遇到遭遇戰(zhàn),沒有退路將是一場向死而生的戰(zhàn)斗。
少年管不了那么多,跑進了船艙。
士兵們不斷地嘶喊著,船艙內的人們也在拿起武器不斷向外涌,他們根本沒有時間去管往船艙里跑的少年,因為他們遭到的可是眷屬的攻擊。
少年摸爬滾打地來到了士兵宿舍,在翻找了一陣后,終于找到了幾把沒有被拿走的槍支。
“雖然不知道怎么用……但這個口徑應該可以……”
想到了外面被貫穿了的士兵,少年總覺得后背一寒,但有總比沒有強,比起用手槍來和外面的那些玩意打,拿個燒火棍確實能給自己帶來一點點的氣勢。
轟!
一陣強烈的爆炸席卷了船身,而在少年面前的,卻是快比人還要高大的牙齒。
那顆鋒利的牙齒里少年的面門只有一米,是一只巨大的生物咬斷了半個船身,那生物就是夾板上那群怪物的無限放大版,那猩紅的眼睛盯著少年,一股本能的恐懼油然而生。
那怪物盯著少年,卻當做沒有看見一樣地忽略了過去。
轟船艙發(fā)生了慘烈的爆炸,整個船身開始傾斜,緊接著伴隨航母的沉落。
“等這玩意沉了就來不及了!”
少年立刻跳出了船艙,摔在水中,看著那原本所向披靡的鋼鐵巨獸沉默在了海中,不少的士兵想要向上游,可水里本就是它們的領地,士兵們的結局只能是被撕成碎片。
“呼吼——————”
那仿佛巨鯨叫聲的啼哭聲從海底傳來,緊接著,在不遠處,一個巨大的身影從海中站起。
少年從水里探出頭來,深深地吸了幾口氣,一切都太過突然了。
“啊啊啊啊!”
一個士兵被那怪異的生物強行拖入水中,緊接著便是一道血色從海底浮上來。
“呀啊啊啊啊!”
“達瓦……啊啊啊!”
慘叫聲不絕于耳,那些怪異的生物們不斷地襲擊著落水的士兵們,直到血色將整片海染紅,不,士兵的血還沒有那么多,是那些怪物們,他們比海底的魚群還要多,是他們刨開了自己的內臟,讓那血色染紅了海洋。
嗖……
他們和少年的距離不過一米,可是卻沒有一只去殺死少年,所有的怪物在水下自盡,少年甚至能從海面感覺到他們溫熱的血液,而那巨大的生物也用觸手貫穿了自己的心臟,洪水般黑紅的鮮血從他的胸口噴出,緊接著,祂倒在了海洋之中。
看著這一切的少年愣住了,一切的生命都死了,只剩下了自己留在這猩紅的海面上,面對這隨時可以將他碾碎的巨浪,和漫天的烏云和傾盆的大雨,少年感到了茫然,可就在這時,那血色的海水仿佛是擁有生命一般,將少年托了起來,讓他站在了海面上。
而在那不斷翻滾現成巨浪的海面上,出現了一個美麗的身姿。
祂站在海水上,黑色的長發(fā)不斷地隨著海風飄蕩,可盡管如此,也遮蓋不了那充滿猩紅和混沌的眼睛,以及那仿佛是上帝親手按照自己來創(chuàng)造出的一樣,那股美麗充滿了不現實感,去抓某個部位去談論祂又多么美麗簡直是無稽之談,即便是在這血海與尸體之上,看到祂的第一眼,你還是會本能地覺得,她居然如此美麗,不如說,祂就是美麗本身,是比美神更加美麗的存在,祂亦或是一種永恒,時間帶不走,世界上的一切都帶不走。
少年只是呆呆地和祂對視,一股來自腦海中崩潰的慘叫不斷擊打著他的理智,使得他不得不跪下。
可就在下一秒,那比美神還要美麗的存在走到了自己的面前,祂眼中的混沌與猩紅變?yōu)榱饲宄和傅椎乃{色,整片海水也變得碧藍,天空中的烏云也因他的變化而散去,而那強烈的海浪,也仿佛是得到了主人的安慰一樣,漸漸散去,就連自己腦袋中的那瘋狂也徹底靜了下去,就連生命的氣息也……
“你是什么……”少年用最后的力氣說道。
“我也不太清楚我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你們無法承受我的存在?!钡k有些抱歉地說道。
“不過放心吧,一切還有機會,我的直覺是這樣告訴我的?!?p> 祂拉起少年的手,笑著說道,仿佛一切困難都難不倒他。
“哈哈哈……別了,就這樣吧……死前有美女陪著也挺好……”
“你可真是有趣,在我們那里,所有人都在為了活下去而努力,你居然會想尋死。”
“我們成為朋友吧,我會救你,并且讓你平安無事的活下去。”
“朋友可以當……救我還是算了吧……”
少年的手失去了活力,而就在少年放下手的一瞬間,時間被定格了。
一切聲音、光、哪怕是星辰的運作,一切都停止了,一切都在黑暗中歸于寂靜,等等著祂的選擇。
“怎么可能啊……死亡什么的……太差勁了?!?p> 那是最開始的一次,偉大的神遇到了無知的少年。
…………………………
第53次
寒冷的西伯利亞原始森林中
這里的一切似乎都被白雪和時間所掩埋,沒人知道這里存在了多長的時間,在這仿佛永恒之地的地方,一只狼帶著自己的族群在雪地中穿梭著,而在他們的前方,有一頭拼命奔跑的鹿。
“吼!”
那只狼撲向鹿,朝著它的胯下咬去,那是雄性動物致命之處,也是食肉動物的飽腹之處。
“嗯?”
一個身影從雪地里突然立了起來,鹿躲閃不及和他撞在一起,然后一頭撞在了旁邊的樹上。
“我的骨頭……碎了碎了碎了碎了……疼剎我也……”
“只是幾根肋骨……只是幾根肋骨……只是……”那人勉強地站了起來,然后摘下自己已經被雪和冰凍住了的眼鏡。
只見那只鹿在撞死在旁邊的樹上,而自己的周圍圍滿了狼,它們正對自己呲牙,并且伏起身子,顯然一副準備戰(zhàn)斗的模樣。
“呃……那個……誤會……我……”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兜里還有一把小手槍,于是滿臉狂妄笑容地從口袋里掏出了手槍。
“哈哈!驚喜!傻了吧?爺有槍!”
少年頓時放肆地笑出了聲,自己就是死也不想進這些家伙的肚子。
“啊哈!沒想到吧!”
“確實沒想到?!辈恢獜暮翁?,走出了一個美麗的身姿,那身姿讓少年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是在哪里見過。
祂穿著并不符合時代的黑色長袍,上面附著著反射出光輝的鎧甲。
祂俯下身,溫柔地對狼群說:
“這只是個誤會,快點回去吧,狼崽子們又開始哭了?!?p> 狼們似乎聽懂了一樣,領頭的狼將鹿叼走,走前還看著兩人,那眼里的感激就連少年都能感覺到。
“呃……那個……你是誰?我好像不認識你……”
“你不認識我,但我認識你啊,你叫余慶,我叫桐祈,我覺得我們能成為很好的朋友。”
桐祈拉住余慶的手,那美麗的臉龐傳來溫暖的笑意,就連余慶都覺得有些害羞。
“怎么感覺你和我很熟的樣子?”
“哈哈哈,本來就很熟,天啊,你都不知道我廢了多大的勁才把你從太平洋弄到這里來的!”
“什么太平洋?我可不記得你啊……”
“可我記得你啊,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桐祈笑著說道,還一把抱住了余慶,然后像是貓一樣拿臉在余慶的臉上來回蹭,余慶整個人都有點懵了,這是鬧哪樣?我知道俄羅斯妹子熱情,但也不至于這樣啊,難得自己單身十幾年的記錄就要在此終結了嗎?不不不,自己是不配和這么漂亮的人談戀愛的……
“那……那個……妹子啊,女孩子家家要學會矜持?!?p> “什么女孩子,我是男的啊?!?p> “噗!啥?”
“什么?!你長這樣你告訴我是你是男的?”余慶頓時覺得自己是不是得了性別認知障礙,但看了看桐祈那確分不清男女和國籍的臉……不是我的錯,他長這樣,沒辦法當成男人?。?p> “呃……那個……”
砰!
“小心!”
嗖!
余慶突然推開了桐祈。
一聲槍響突然打破了這少有的寧靜,余慶應聲倒地,在他的太陽穴上,有著一個子彈大小的洞,而此時的他已經完全失去了生命。
“余慶!”
此時,桐祈的眼中再次閃過一抹猩紅和混沌,無數猩紅的海水向著那開槍的方向襲去,在遠處傳來一整慘叫后,一切再次歸于寂靜。
“抱歉……又沒救到你。”
………………
第62次
“啊啊啊啊?。 ?p> 余慶突然從夢中醒來,他發(fā)現自己在一處被雪覆蓋的森林中,這里的氣溫低地可憐,余慶一醒來就感覺到自己的全身都在顫抖,他準備當場躺下等死。
“跟我來!”
突然,一個穿著黑袍的身影將余慶拉了起來,然后向著森林的深處跑去,身后的槍聲不絕于耳。
嗖!
一枚子彈朝著余慶的腦袋打去,可卻被桐祈預支般的擋下。
“你是誰?他們?yōu)槭裁匆獨⑽???p> “別說話,跟我來!”
在風雪的掩護下,兩人逃到了一處隧道內,這里已經被廢棄了不知多久,但基礎的安全還是能夠得到保障的。
余慶靠在墻上,雖說剛剛的運動讓他原本寒冷的身體重新暖和了起來,但他似乎很久沒有進食了,不斷的饑餓從胃部傳來,化作胃緊縮的聲音。
“你……你是誰啊?”
“聽著,我是桐祈,你是余慶,無論你記不記得我,我都是你的朋友,懂嗎?”
桐祈將余慶壁咚在墻上,眼神十分的認真,因為在不斷地嘗試中,他發(fā)現,并不是余慶必死無疑,而是他本來就在尋死。
“朋友?我們才第一次見啊。”
面對這個第一次見面的妹子,余慶可憋不出來什么好屁。
“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會是你的朋友?!?p> “隨你吧?!?p> “那就當你默認了!”桐祈歡呼般地跳起來,他開心地像是一只等到主人回家的貓咪。
“哦對了,你能告訴我你為什么會想死嗎?”
“哈?你怎么知道這個啊!而且這也不關你事吧!”余慶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因為我是你的朋友啊?!?p> 這話像是針刺一樣刺入了余慶的胸口,朋友?上一次聽到這個詞還是在自己哭著說希望應該朋友人自己哪怕體驗一下那所謂的真實感的時候嗎?還是那個上一秒給自己送了生日禮物,下一秒又被消掉腦袋的同學嗎?
“……朋友?”
“嗯,朋友哦,我覺得我可以救你,所以我來了?!蓖┢頊厝岬匦χ路鹗蔷仁乐饕话?,用那溫柔對待每一個痛苦的人。
“我憑什么相信你?你長得那么好看,圍著你的人多了去了吧!可憐我對你有什么幫助?維持你對溫室的想象嗎?你憑什么認為你可以救我?就憑你的一句‘我們是朋友’。嗎?”
“你體驗過十幾年來找不到任何實感的感覺嗎?被給予厚望又被打回原形的恥辱嗎?你經歷過那令人作嘔的邊界感嗎?”
“我活了十幾年,沒有一點真實感,那種虛無的人生我受夠了!”
“我也想在放學后去和同學們看場電影??!而且不是在大街上看見那群煉金術師靠著幻術就在那里肆意殺戮!而自己只能裝作看不見!剛剛還有說有笑的同學,突然就被煉金術師波及,然后當著我的面卸掉腦袋……”
“我真的不行再這樣?。 ?p> “我就想過著平常的生活!我也想有人依靠,我也想被人依靠?。《皇潜幻繒r每刻提醒著,我和他們不屬于一類人啊!”
余慶哭了出來,這算是余慶第一次在陌生人的面前哭泣,他不斷地敲打著桐祈的那不大卻能抱住自己的胸口,顯得是那么的無力和可憐。
而原本活力四射的桐祈也沉默了,他似乎帶著哭腔說道。
“我其實沒有多少記憶,只記得自己叫桐祈,但,你說的那些,我都經歷過?!蓖┢砟菨櫦t了的眼眶里還是充滿著溫柔。
“真實感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
“但是,我可以給你正常的生活,如果你想依靠,就來依靠我吧,如果你想被依靠,那我就會依靠你?!蓖┢碚f著,抱住了余慶,他似乎能夠感覺到余慶的苦惱,所以,他選擇,和余慶一起來解決這個苦惱。
“你……為什么這樣對我?”
“因為,我是你的朋友!我們約好了的!”
砰!
嗖!
鐺!
一發(fā)子彈朝著桐祈射去,余慶立刻將桐祈撲倒在地,并且拔出了口袋里的手槍。
砰!
那人應聲倒地。
“哇塞,你好厲害!”
“你就不要裝了,你早就知道他過來了對吧?!庇鄳c擦了擦眼淚,看著桐祈在剛剛撲倒的一瞬間用猩紅的海水在他們面前做了的一堵墻,有些調侃地說道。
“不不不,能在這么說,能瞬間發(fā)現藏在雪地里的人,你也很厲害哦?!蓖┢砼涝谟鄳c的背上,不斷地動手動腳,整的余慶突然嬌羞地閃到一旁。
“你能告訴我,他為什么要殺我們倆嗎?”
“這個啊,因為我是圣子啊,他們要活捉我,然后你被誤以為是他們的競爭者了?!?p> “圣子?”
“哦,我之前殺穿過他們的總城,他們的報告里這樣說過?!蓖┢頁狭藫虾竽X勺,傻笑道。
“他們?”
“嗯,原本我是會在太平洋出來的,但為了找你,我專門把出來的地方選到了你想到的地方,就導致了一系列的因果關系?!蓖┢碛檬直葎澲灤晦Z碎的畫面,但余慶是即聽不懂又看不懂,只能點頭不懂裝懂。
“好了,剛剛那個是最后一個了,我們走吧?!蓖┢硐蛴鄳c伸出了手,臉上帶著陽光的笑容。
余慶仿佛是得到了救贖一樣,他終于感覺到了一絲的實感,于是,他將手放在了桐祈的手上。
轟!
突如其來的爆炸讓整個隧道開始倒塌,在無數的巨石掩埋了隧道后。
一道身影從巨石里面走出,很顯然,那些石頭傷不到他,但旁邊的人類就不一定了,桐祈走出來的時候,手里還握著另一只斷臂的手,那斷臂流著血,染紅了腳下的雪。
桐祈再次變得沉默。
“第62次了……明明這次以為能救他,沒想到居然會這樣……”
“我說過,我會讓你平安無事的?!?p> 他嘆了口氣,然后在這個地方做了標記,那個標記只存在與他的精神里,可以被帶往下一次的未來。
無數猩紅的海水從地面涌出,它們將桐祈托上了天空中。
桐祈看著這不過五十畝的地內,被標明的地方就有58處,他們都曾經是余慶死亡的地方,有的是在一個樹旁,有點是在河里,有的是在狼的肚子里……
整整62次,再多一次,桐祈也不會在意。
而直到白鷺庭事件時桐祈使用刻名『余慶』的力量而失去記憶時。
桐祈一共輪回了三千七百八十次。
而就是那三千七百八十一次,余慶為所有人贏得了較為滿意的結局,起碼,余慶是這樣認為的。
白鷺篇徹底講完了……
你能不能給我說一下是哪里出了問題?不然我哪里知道我哪里違禁??!
涯舜梁
終于,把第一章節(jié)第一段的坑填完了,接下來的番外篇章將描寫桐祈的過去,所以會休刊兩次,做準備,同時,因為開學,作者不得不恢復過去一周一更甚至兩周三周一更的情況,在此先向各位看到現在的讀者給予最真誠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