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意禮有一陣子喜歡古著,認識不少二手商販,對比了幾家的報價,她選了一家把貨出給他。
聯系好時間地點,棠意禮把這一箱子的東西,先搬到樓下車里,好好地擺在后備箱里。
她雙手合十,沖著那堆心頭愛,說。
“對不起了,等我有錢了,再帶你們回家。”
生離死別一樣的場面,棠意禮差點哭出來。
時間不早了,已經入夜,棠意禮在車里跟這些“老朋友”一一話別,關上車門,準備上樓。
哪知道沈浪的電話打了過來。
棠意禮一接,那頭亂糟糟的,忽聽有個人喊,出人命了,棠意禮嚇了一大跳。
沈浪吼她:“你能不能安靜!”
棠意禮:“沈浪?老沈?”
沈浪略帶歉意,對棠意禮說道:“你能不能來警局一趟。”
……
棠意禮飆車上路,一路上都在想,沈浪倒底出了什么事,電話里,就聽女人在吵,他沒說幾句就掛了。
一直以來,棠意禮都太依賴金錢給她的安全感。
現在兜里沒錢了,棠意禮心里突然也沒底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去了警局,能不能把沈浪給撈出來。
警局不遠,開車也就十幾分鐘,棠意禮惴惴不安地趕到,看見警局接待處,走過去。
“你好,我找沈浪……”
男警員上下打量棠意禮,還沒說話,旁邊又來一位胖胖的警員,“你是沈浪領導吧,正好程準他們的領導也來了,一倆一塊辦手續(xù)吧?!?p> ???
棠意禮有點懵,跟著胖警員往里走,進了一個小屋,荀朗竟然也在里面。
深更半夜,不期而遇。
好幾天沒聯系的兩個人,俱是一愣。
棠意禮出來的急,根本沒來得及換衣服,身上裹著泰迪大衣,里面穿了件真絲吊帶睡裙,就跑了出來,這會兩條纖細白嫩的腿,在絲滑飄逸的裙底,格外晃眼。
荀朗掃過棠意禮,臉色不霽。
胖警官不知道從哪翻出兩張表,遞給棠意禮和荀朗,一人一張。
“是這樣啊,沈浪,糾集程準、趙佳騰、祁東三人,酒后鬧事,打了隔壁便利店的女店長,人家報的警……你是棠意禮是吧?!?p> 棠意禮震驚之余,點點頭。
胖警官:“那你就是荀朗了……叫你們兩位來呢,就是看看這事怎么解決。”
棠意禮一臉懵,問警官:“怎么解決?”
大概是美女的反應有點萌,胖警官一下就笑了。
“這得問你們呀,沈浪他們四個,死活不賠禮不道歉,這才叫你們當領導的來,你們給他們四個做做工作,看怎么把這件事給處理了,最好讓對方愿意和解。”
“不然按治安管理處罰條例辦,這四個小伙子要吃虧呢?!?p> 棠意禮還是不解,她抬起雙手,慢慢消化剛才那一堆信息,可她還是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好端端的,沈浪他們打女人干嘛?
而且——
“我怎么變成了沈浪他們的領導了?”
荀朗來得早,他語氣森涼地接過話,“沈浪是開酒吧的,人家問他領導是誰,他就說是你了?!?p> “哦……那你?”
“程準他們不敢通知雷教練,所以,就說領導是我。”
棠意禮哭笑不得——這四個人還真是上天賜予的活寶啊——這種情況下,都能把自己和荀朗給湊一塊,什么圓糞。
荀朗已經填好表,起身出去,棠意禮坐下來,看著高大的身影走出房間,他背對窗子在打電話,雄偉的背闊肌,透過煙灰色的襯衫突顯出輪廓。
棠意禮看著他。
荀朗側過身的時候,她怕被發(fā)現,又趕緊收回目光,偷偷把桌上的表格拉過來。
那是荀朗的字,字如其人,一橫一豎,自帶勁力,鋒銳飛揚。
曾經,她給這個男人發(fā)過多少肉麻短信,他的回復都是又短又平,但今晚,看見了他的字,就知道他的那些回答,兌換成字,簡直是打著禁欲的旗幟,玩弄的性感招式。
好想強他。
這個念頭一入腦,棠意禮瞬間醒了。
這是警察局,她這是什么邪惡念頭?!
棠意禮繼續(xù)抄作業(yè),不自覺地,再次魔音入腦,好像身后有個小惡魔在亂飛。
水留成河,你也吃不著,吃不著,吃不著……
別愛了,你不是他的理想型,他的理想型是俞晴,是俞晴,是俞晴……
“嘶……”棠意禮筆頭一頓,本該簽自己名字的地方,竟然簽成了俞晴。
蠢透了!
棠意禮左看右看,發(fā)現沒人注意,偷偷把紙團放進口袋里,又拿了一張重新寫。
她差不多寫完了,荀朗也進來了,他問警官,“可不可以見見兩邊的當事人?!?p> “當然可以了,你們能把事情壓下來就最好了?!?p> “棠小姐,你也一塊來吧?!?p> 胖警官帶著棠意禮和荀朗,走到隔壁的屋子里,這里就比較正規(guī),比較大了,上面坐著幾個值班警員,下頭的塑料椅子上,一邊是沈浪四個,一邊是一個蓬頭垢面的女人。
女人身穿制服,胸前印著便利店的Logo,這家便利店就在夜魅酒吧的隔壁。
一看進來人,原本蔫頭搭啦腦的沈浪和程準,都站了起來,那身高,齊刷刷,遮天蔽日的。
“干嘛!坐下!”后面有警察在喊。
沈浪不服,剛要吵,荀朗一個眼神過來,兩人又老老實實坐下了。
旁邊的女人冷笑:“看來是有人來收你們了?!?p> 棠意禮問:“倒底怎么回事?!?p> 一提沈浪更生氣。
今晚,他早早打烊,想按照棠意禮的要求,升級一下收銀系統(tǒng),無奈軟件買了,卻不會弄,他正研究著,就聽見店外一陣嘈雜聲音。
沈浪出去一瞧,發(fā)現自家店的門頭,讓隔壁便利店給卸了,他去找店長理論,也就是那個女人,那女人也橫,說,當初我們訂做新牌匾的時候,你們還沒開店呢,現在新牌匾運來了,總店要求掛上,我也沒辦法。
“你們的招牌掛到我們頭上,我們怎么生意??!”
沈浪當即就不同意,攔住現場工人,不讓他們繼續(xù)干下去,正好程準他們出去玩回來,碰上了,一看自己二師兄被人欺負,還是敵眾我寡,一個個全都擼胳膊挽袖子要往上沖。
女店長就是在撕扯中,撞到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