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藍藍,可是有人欺負你
不知是李長庚和李長海兩人給鄭藍藍無形中制造了壓力,還是鄭藍藍被李長海嚇住了,她才睡著便做起了噩夢。
夢里,她前一秒還在和李長庚笑著說話;后一秒,李長庚就變成了身影高大直捅天穹的妖魔。
他面目猙獰,張著血盆大口朝她咬來。
鄭藍藍反射性的一躲,便看見一柄大刀和她擦肩而過。
她連滾帶爬的滾到一邊,往上方望去,李長庚變成了李長海,怒氣滔天的持刀朝她攔腰斬來……
鄭藍藍當即從夢中驚醒,尖叫著坐起身來。
雖然聲音短促,不過一息間,但這一點不妨礙外面的人聽見。
趙糖從外面跑進來,連聲問道:“小姐怎么了?沒事吧?”
見鄭藍藍滿頭大汗,一臉疲憊,趙糖掏出手絹細細的擦著。
“小姐可是被噩夢嚇著了?”
鄭藍藍還沒從方才那噩夢里回過神來,思緒還停留在夢里的驚懼上,胸腔起伏不定,讓她無暇去顧及趙糖的問題。
少頃,鄭藍藍開口第一句話便是:“備水,我要沐浴?!?p> 趙糖放下才拿起的扇子回道:“是?!?p> 水放好后,鄭藍藍摒退了趙糖,脫掉衣裳緩緩進了浴桶。
她靠在浴桶邊緣,潔白如玉的細瘦手臂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動著洗澡水,思緒回到她方才做的噩夢上。
鄭藍藍百思不得其解,為何她會同時夢見那兩個人。
明明她現(xiàn)在和李長庚維持著各自目的,還不到撕破臉的程度;明明她把李長海的長工活計下了,該放心才是。
難不成是她太過擔心?或是心里其實很害怕?所以才會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但她卻不得不承認,從重生那天起,那股縈繞在心底的不踏實和倉惶一直都存在。
她怕,這幾日發(fā)生的一切,不過是黃粱一夢,一覺醒來,爹爹已經(jīng)死了好幾年了,家業(yè)也早已不復存在,而她還在李秋生家的豬圈里小憩,睜開眼后還在沒日沒夜的干活。
她怕,就算重生了,改變了一部分劇情,但結果仍舊是上一世那般家破人亡。
她怕,她很害怕!
但她現(xiàn)在拒了李秋生的親事,手撕刻薄貪得無厭的王翠香,有李敞幫她盯著李長庚,買了趙流一行人當家里護衛(wèi),趙糖教她防身術,趙流答應給她買的匕首,還買了看家護院的金金。
有這么多的人幫助她呀!
她還怕什么呢?
即便這只是她的黃粱一夢,鄭藍藍也想要拼一拼。
想通后,鄭藍藍一直以來凝聚在心口處的倉惶和不安便消散于無形,壓在身上的重擔也不復之前那般沉重。
她揚起嘴角,露出重生后第二個發(fā)自肺腑的粲然笑容,嬌俏的眉眼間愈發(fā)生動,銀鈴般的笑聲穿透了房間,整個人仿佛都變得鮮活起來了。
鄭藍藍心情愉悅的掬著水玩的不亦樂乎。
趙糖坐在屋檐下的臺階上,聽到鄭藍藍的笑聲,轉頭往屋里看了看,因為門窗緊閉的關系,什么都沒看到。
趙糖嘀咕道:“什么事情這么高興?剛不是還做了噩夢嗎?”
鄭藍藍才不管別人怎么想!她只知道自己現(xiàn)在很舒心。
翌日,天微亮,鄭藍藍就起了床。
為了練習防身術,她今日穿了一身便宜行動的衣裳。
到院子的時候,趙糖和趙懷已經(jīng)練了起來。
“小糖,你們起這么早?”
趙糖連忙停下:“小姐早上好,我們習慣了每日卯時(五點到七點)起床練練。”
“嗯!都是勤快人!那我們現(xiàn)在就開始吧?”
“是?!?p> 趙懷默默走到一邊練自己的。
半個時辰后,鄭藍藍大汗淋漓的在一旁放置的椅子上坐下,邊掏出手帕擦汗,一邊不停地呼吸著新鮮空氣。
這時,鄭富拍著手笑著走過來:“不愧是我女兒,居然練了這么久?!?p> 鄭藍藍回以一笑:“我太沒用了,一點力氣都沒有。”
她甩了甩有些發(fā)酸的手臂,又看了眼紅彤彤一片露出來的肌膚。
鄭富安慰道:“藍藍別氣餒,假以時日定然可以的,何必急在這一時半會兒的?”
鄭藍藍點頭。
這時,趙糖則說道:“小姐不要氣餒,我天生力氣大,小姐和我比力氣是肯定比不過的?!?p> “這樣嗎?你不會是安慰我吧?”
跟著鄭富一起過來的趙流也說話了:“是真的!小糖的力氣比普通人大很多。”
鄭富看著趙糖:“小糖??!給藍藍揉揉手,一會兒吃飯該夾不起菜了?!?p> “是。”
鄭富坐到鄭藍藍身邊的椅子上,笑得像個彌勒佛:“藍藍,你何苦這般為難自己?”
“我想把身體練的棒棒的,人也精神了?!?p> 不知道鄭富信沒信,只聽鄭富沖趙流他們揮揮手,又接著問:“聽人說,你還想買把小巧的匕首?”
鄭藍藍擦汗的手一頓,看向鄭富:“爹爹消息真是靈通,我是叫他們?nèi)臀屹I一把?!?p> “藍藍,你這又是練防身術,又是買匕首的,是遇見登徒子了嗎?是誰這么膽大包天?和爹爹說,爹爹去收拾他!!”
雖然院子里只有鄭富父女倆人,但是鄭富說話的聲音小了起來,鄭藍藍卻一個字不落得聽得一清二楚。
鄭藍藍笑著一把拉住神色激動的鄭富:“沒有!我沒有遇到登徒子。我就是想強身健體,真的!”
鄭富神色復雜的看著鄭藍藍。
“藍藍,你最近是怎么回事?從李秋生說彩禮那天起,你就有些不對勁。
不僅不去縣城里去玩了,也不愛買胭脂首飾衣裳了。
以前連打一下李秋生都舍不得,現(xiàn)在看見李秋生都會打出去,以前你嫌棄田地里全是泥死活不肯去,現(xiàn)在跑的比誰都勤。
藍藍,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果然!她有什么變化,最先發(fā)現(xiàn)的一定是她爹爹。
鄭藍藍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難道讓她和爹爹說,她是重生的嗎?
最終鄭藍藍還是緩緩搖頭:“沒有?!?p> 鄭富狠狠皺起眉頭:“藍藍,你我父女相依為命十八年,有什么問題都可以和爹爹說,不要憋在心里知道嗎?
要是有人打你注意,你又不愿意告訴我,那就呆在家里,現(xiàn)在家里是最安全的。”
“嗯!知道了爹爹!但我真的沒遇到登徒子!我改變了是因為,那天晚上我夢到個老神仙。
老神仙說:‘鄭藍藍,你要是再這般渾渾噩噩的過下去,以后就沒有好日子過了?!?p> 所以我才會改變自己的。”
對不起爹爹,請容許她撒個善意的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