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來信
“麗春布莊?”余長斯一聽,這不是媳婦的老東家嗎,腳步不停,穿過炊事營就往西門口跑去。
遠遠望去,癱在木樁上的包袱已經(jīng)被守衛(wèi)翻的一團亂,大大咧咧的攤在幾人面前,路過的人很清楚就能看見里面的幾樣物品。
瞭望塔下坐著一個身著細棉長袍的陌生中年男子。
余長斯直徑走到幾人身旁,拿著身份牌遞給守衛(wèi),抱拳對著陌生男子介紹一番,可是這位老爺找小生?
“正是宋某,我受東家所托給長斯兄弟送些衣物和信件?!?p> “東家?可是我不認識麗春布衣莊的東家呀?倒是幸見過豐樹府的宋月掌柜。”
“那應該沒錯,我就是找豐樹府的余長斯,這些都是你妻女親自交給東家的,不信可查閱信件就知?!?p> 余長斯拿起書信,看著封面的李玉親啟,驚喜的看著宋風,“沒錯!沒錯!是我娘子的字跡,謝謝宋掌柜!”
激動的在身上摸索半天想答謝對方,掏了又掏,才從隱袋掏出幾個錢幣,拉過宋風的手熱情的拍在對方手里,“余弟沒有什么好東西,一點心意請兄弟們喝茶?!?p> “余老弟客氣了,沒錯就好,我們也好跟東家交差,如果你有什么要說的也可以手書一封我們給你送回去?!?p> 宋風見眼前興奮激動還不忘禮數(shù)的壯年,好心說道:“我也可以代筆。”
生意人迎來送往,宋風還是有些識人的眼光,愿意賣個人情,反正每隔一段時間也要給東家送信賬本等。
“那會不會太麻煩,實不相瞞老弟我出來一年多了,確實有好多話想對家里的親人說。”
宋風哥倆好的拍拍余長斯的肩膀,“不麻煩,我東家就在安寧郡的豐樹府,順手的事?!?p> “余兄弟就在這寫了,我宋某給你帶回去,車上有紙有筆,來,想說啥就寫上?!?p> “好!好!好!那余老弟就不客氣了。”
“不過老弟會幾個大字雖然字跡無法見人,也識了幾個大字,不敢勞煩宋兄,你坐下歇歇?!?p> 余有雨蹲著一邊與其聊天一邊寫信,一通鬼畫符收起竹筆,遞給旁邊已經(jīng)親人兄弟的宋風,“宋兄你以后就是我余長斯的親大哥!親大哥以后有事,老弟我肯定義不容辭?!?p> 旁邊的守衛(wèi)張二,和丁三看拿著長矛面上一派正氣,內(nèi)心瘋狂吐槽,如果不是親眼目睹事情經(jīng)過,還以為兩人是失散多年的親兄弟呢,一個送信搞得跟認親似的。
余長斯捂著胸口的信,收工回到營帳,趕緊找個僻靜的火堆盤坐。
“長斯,你已離家一年,也不知是否無恙?”
“這一年里發(fā)生了很多事,不過你不用擔心,都是生活中的磕磕跘跘?!?p> “公爹較之以前話多了不少,這可都是你閨女的功勞。婆婆還是跟你走時一樣那么風風火火,經(jīng)常跟領里八卦侃大山,但是一回到家還是不由念叨我長斯,我兒子…”
“蔓蔓呢,一如既往能吃能睡,白白可愛,但是最近閨女身邊出現(xiàn)了一些事情!你看到手鏈就知道了,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我已經(jīng)找蔡仙姑算過了,只要孩子好,批語就是大福氣!”
“你一定在找手鏈是不是?它在你最喜歡藏東西的地方,拿到后一定要寸步不離趕緊帶上,謹記!”
“憶君的心似西江水日夜無歇,只盼君安早歸…”
玉娘。
余長斯看完妻子的信件,抹了把了眼睛,思念的淚水早已控制不住順著黝黑的臉龐滾入泥土。
壓抑的哽咽之后,又拿出一旁的小箋,原來是蔓蔓潦草的涂鴉,參差不齊的偏旁部首,余長斯也非常耐心的,倒過來翻過來,認真讀了起來。
剛才還在思鄉(xiāng)念親的憂愁中不可自抑,如今看到自己閨女的小信已經(jīng)傻笑不已。
“陸叔你說這余大哥是不是有啥病,一會哭一會笑的,平時里多陽光的一漢子!”
“你看自今天轅西門回來,就不時摸摸胸膛,”苗貳粗糙的大臉在黑暗中皺出了褶子,灰色角落的洞眼漏出兩顆亮晶晶的眼睛。
陸達慶抬起手拍了下苗貳大后腦勺,“你懂個屁,長斯摸的是胸膛里的家書,這又哭又笑的怕是見信生情了呀!”
“你這個二愣子無妻無子,沒啥牽掛,自然不懂為人父為人夫的心情,想我年輕那會去北戎,揣著我婆娘做的破爛荷包都能笑好久,現(xiàn)在嘛,老咯老咯?!?p> “老婆孩子熱炕頭哪有我老娘做的燉雞熏肉好吃!”苗貳想不明白。
陸達慶望著旁邊的大餅糙臉搖了搖頭,“這還沒知事呢。”
不過想到這壯碩的身板,真是應了那句只長了個子沒長到心眼,如此笨拙實在,也是運氣好在后備營遇到我和長斯。
想到之前打掃戰(zhàn)場時,要不是長斯眼疾手快推開苗貳,這怕是墳頭都長草了。
“走走走,他沒事我們歇下吧,最近大軍停戰(zhàn),軍備使用不多。
“但是之前戰(zhàn)場收繳的那些軍備還得整理修繕,說不一定什么時候上面一個命令大軍就得用了?!?p> 苗貳弓著身子往床位挪動,看著眼前的黑影,低聲吐氣,“不是說等龍誕嶼的島主有意歸降嗎?
陸達慶沒有轉(zhuǎn)身,外面火光眾多,營帳也有些許光亮,甕聲甕氣,“道聽途說,若真想歸降,早就遞出降書了俯首稱臣了。
“哪還會有游匪在周邊的漁村到處游走,擾的大軍煩不勝煩,上面又還沒下令渡海強攻,也不知道到怎么想的?!?p> 陸達慶繞到營帳后面對著余長斯吹了兩句口哨,手嘴同時無聲比劃,“歇息?!?p> 余長斯搖了搖頭,手嘴比劃,“你們先歇息,不用管我,一會就回?!迸e了舉手上的信,示意還要看。
陸達慶拍了拍跟上來的苗貳,“走吧長斯心里有數(shù),我們先歇著,不然明天幾人都沒精神?!?p> 經(jīng)常藏東西的地方?
余長斯心領神會,掏出包袱里的兩雙鞋子,一雙布鞋,一雙雨靴,雙手一寸一寸在鞋子上摸索。
果然!雨靴的筒邊和以前的鞋筒不一樣,但是光看這收好邊的鞋筒完全看不出什么,玉娘真是心靈手巧,余長斯已經(jīng)知道肯定是此處。
收拾包袱抱在懷里,輕手輕腳的回到營帳,揭開薄被蓋住全身,低頭摸索著用小刀順著鞋筒的針縫隔開,小心翼翼終于完全剝開,里面果然有一串鏈子類的東西。
余長斯想著自己閨女讓戴在隱秘的地方,這邊赤胳膊赤腿是常態(tài),想了想還是往腳上套去,腳上總沒上身顯眼。
沒想到一套上,手鏈就自動縮小服帖到腳踝上,完全感覺不到異物,這難道真的像閨女畫的那樣可以抵抗刀劍?
只能先把疑惑放在心中,后續(xù)在外找機會嘗試,不過玉娘說了一定要寸步不離,那就帶上吧,娘子的話一定沒錯的。
大福:“蔓蔓,好消息!手鏈激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