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咕嚕嚕”
身后傳來從怪物喉嚨中發(fā)出的摩擦聲,同時隨著背后氣壓的變化,身后的汗毛豎起。六只眼睛閃爍出紅光的如同蝙蝠似的怪物從角落的黑暗中俯沖而下。在它眼中的獵物依舊背對著,似是全神貫注的應付面前不斷襲來的怪物。就在它張嘴露出獠牙即將碰到獵物的后脖頸時,突然,如同背后長了眼一般,一個側滾翻,輕描淡寫的躲開了這致命一擊。連續(xù)兩圈拉開了與變異蝙蝠的距離,出現(xiàn)在光線下的是藍綠色的皮膚,如同縫合般的身體隨著不斷撲打的骨翼輕微的上下起伏,又似乎是本該唾手可得的獵物突然逃脫的怒火。就在變異蝙蝠又準備前沖而來之時,眼中的獵物隨著翻滾之勢用力一蹬順勢跳起,在空中轉向手中略顯陳舊的墨綠色槍管不斷射出光彈。然而就在這一秒內(nèi),蝙蝠六只紅眼中的黑色眼珠分別盯著不同角度而來的數(shù)道光彈,身體在骨翼的幫助之下進行著不斷細微的移動,竟然奇跡般的利用其中微小的縫隙躲過了大多的攻擊。但仍然有一兩道攻擊給它帶來了不輕的傷害,隨著身體傳來的陣陣如同針扎感的疼痛,怪物的兇性被激起,鮮血帶來的原始的渴望被變異病毒進行了幾何倍數(shù)的放大,于是發(fā)出凄厲的吼叫,發(fā)出陣陣音波攻擊。而獵物前傾的身體被音波牢牢地壓制,無法再做出任何動作,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張開獠牙撲向他,并帶走他的生命,讓他的血液化作自己的養(yǎng)分。就在怪物沖到眼前的剎那,獵物的身體似乎重新掌握了主導權,他眼中射出的恨意如同野獸最后的搏斗般的戰(zhàn)意和拼命一搏的決心,點在了手中槍械的拉栓上。
“砰”伴隨著火光射出了無數(shù)的金屬塊,他們或長或短,但都十分輕薄,如同飛刀一般在爆炸的沖擊下進行了全方位的攻擊。哪怕是已經(jīng)被病毒改造了基因的變異蝙蝠在這么短的距離內(nèi)也無法躲開,一聲吼叫也沒發(fā)出便插滿了金屬塊,腦袋也被割了下來,癱軟在了地上,股股的藍黑色血液無序的流動著,沒過了傷痕累累的男子,他的臉上有著十幾道細小的傷疤,左腿也被割斷,右手也在爆炸中被炸的如同木炭一般。
怪物的血液的腥臭堵住了他鼻息,窒息帶來的咳嗽喚醒了身體的知覺,全身上下的傷口也帶來了如同電擊一樣的沖擊促使他慢慢醒了過來。張開雙目,是無盡的眩暈和撕裂般的疼痛。就這樣攤在了最后那個烏黑的通道前,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渾濁的帶著血腥和濕氣的空氣,緩緩回復著體能。疲憊隨著血液的流失不斷地從雙腿蔓延到上身,他看著眼前的半顆心,知道這次多半是沒辦法挑戰(zhàn)這門后的怪物了。
“特納,別摸我頭”
“鐺鐺,喜歡嗎,這是我親手做的生日蛋糕哦。喂,你這表情是什么意思啊”
腦海中再次浮現(xiàn)起了她的身形,陽光穿過玻璃如同情人般撫摸著她的側臉,被摸亂的頭發(fā),瞇起的笑眼,和嘴角的弧度。
“特納,快跑,快”
回憶到此為止,男子似乎連重新回憶那個痛苦的時刻也不愿意,靠著那股不知是悲傷,憤恨,還是后悔的情緒支撐著用僅剩的能活動的左手一點點向前爬著,被摩擦出的傷痕流出了更多的血液,拉出了一條名叫復仇的路。終于,他穿過了那個通道,映入眼簾的是一顆巨大的女性的腦袋,豎著歌姬一般的束發(fā)和濃妝,整個頭躺在由無數(shù)尸體組成的盒子里。突然,一個巨大的觸手從土地里刺出,穿透了他的身體,血液被不斷的吸收,隨之而來的眩暈和虛弱沖破了最后的堅持,他緩緩閉上了眼睛,只聽到耳邊最后斷斷續(xù)續(xù)的傳來了“這個小白臉,真...”就昏死過去。
“我,又死了。”
熟悉的浮沉感再次包裹了身體,如同慢慢沉入海底一樣,無助的在黑暗中沉淪著,隨著“叮”的一聲,身體似乎落到了海底,很快身體的知覺慢慢的重新復蘇,五感也在緩慢的回復。他知道,他這是又回到了剛開始。一邊等待著身體恢復掌握,一邊仔細的回憶思考著自己這一次死亡的經(jīng)驗和情報。這是自己死亡98次,哦不加上這次是99次而養(yǎng)成的習慣,或者說是一種自我保護機制,不去放縱自己的那些負面情緒,不去回憶死亡的感覺。那樣的滋味并不好受。他怕自己一旦放開會沒辦法再去一次次挑戰(zhàn)一次次死亡,害怕自己會放棄重新去找到她。
特納睜開眼睛,熟悉的安全區(qū),熟悉的床,以及熟悉的邋遢大叔。雖然特納能清晰的記住每一次死亡的經(jīng)歷,每一次睜開眼睛見到這個大叔的不同穿著和各種不知來處的商品,但是他依舊想不起來自己到底是怎么來到這個地方,亦或者這個游戲。一個見不到頭的游戲。
當然,把他叫做一個游戲是有證據(jù)的,一個不死的弱雞主角,一個可以記住主角,并且售賣各種必需品的神秘商人大叔,以及一群殺不完的怪物,而且每次重生都會聽到的類似程序重啟的“?!薄6?,記得商人或者這個指引者大叔說的,這是個末日世界,除了安全區(qū),外面就是怪物的世界。他說一場沒由來的病毒,讓人類,動植物都產(chǎn)生了異變,讓世界走向了傾覆的邊緣。不斷的戰(zhàn)斗和變異,產(chǎn)生了七頭最強的怪物,分別占領著不同的區(qū)域。這很游戲,不是嗎?在自己的記憶中,在來到這里之前,自己只是一個普通公司996的所謂“白領”而已,普通的工作,普通的工資,以及一份幸運的愛情。
愛莎,這是她的名字,他依舊記得和愛莎從初中到長大的日子,經(jīng)歷的喜怒哀樂。他們的相遇,在一起,每個第一次都是支撐著他,這個從來沒殺過哪怕一只雞的普通人去一次次戰(zhàn)斗,然后死亡,然后蘇醒,然后繼續(xù)戰(zhàn)斗。他很想再次見到她,知道她的安危,或者說去一次次尋找真相的動力。
“喂,又死了?走到最后了嗎?”
趴在展覽柜上手拿著二鍋頭的邋遢大叔側著頭看著坐在床上的特納,長長的頭發(fā)雖然遮擋了大半的樣貌,但卻能感受到他臉上的風霜和戰(zhàn)斗留下的痕跡,哪怕頭發(fā)已經(jīng)擋住了他的眼睛,特納依舊能感受他的目光正盯著自己,隨著一次次戰(zhàn)斗然后死亡,特納對這個大叔越發(fā)感覺深不可測,本以為自己有了戰(zhàn)斗經(jīng)驗知道如何使用武器對敵之后會能抵御或者感知到他的深淺,然而,就算到現(xiàn)在他依舊只能感覺到,他身上那股危險的氣息。
“嗯吶,見到了,是個躺在尸體做成的盒子里的大頭,應該是個女孩子的頭”
特納終于完全從死亡后的無力感恢復,重新站起,做到柜臺對面,從大叔手里拿過旁邊早就準備好另一瓶啤酒灌了好幾口才舒爽的打了嗝重新看向邋遢大叔
“這次終于干掉了那群變異蛇群,不過沒想到最后竟然還藏了個蝙蝠,差點同歸于盡,不過最后還有一口氣,就試著去看看,倒是有點收獲。本來還準備多觀察出點底子,沒想到,她好像能控制觸手從地底攻擊刺穿,然后....然后....我...我就..”
本來清醒的特納說著說著突然就感覺腦子越來越沉,手里的啤酒瓶也脫手滾落到了地上摔碎了。面前傾聽著的大叔,看到他突然暈了,似乎早有預料,直起腰。令人驚奇的是,隨著他直起腰,整個人的氣質(zhì)詫然扭轉,從一個懶散的大漢,變成了一把藏鞘的寶刀,堅韌,殺伐果斷。仔細一看他的身形竟然似乎也變得壯碩了一些。
“睡吧,睡醒了,你會知道一切的,也許你會走的比他們更遠,希望,你能走到最后,做到我做不到的事情。”
說完,天空中響起了一個悅耳的女性提示音
“鑒于玩家堅韌不拔的毅力,以及死亡99次也不屈的精神,將開啟意識鏈接,并開啟封存記憶。望玩家再接再厲”
煙味茶香
第一次寫這種題材的小說,希望大家喜歡,如果哪里不好歡迎批評,不過希望勿噴,謝謝